黎粟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堆纸箱子。
黎粟本来想要找东西吃的,但是在这时候,她的心脏处突然产生一阵刺痛,接着四肢都开始发热,脑海里是系统的提示声。
【真名天子系统激活,初次自动变为人形,后续自由选择人形或袋鼠型】
她浑身都使不上力气,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缩小,变得滚烫,额头上冒出了汗珠。
糟了,变成人形,她没有衣服啊!
她强撑着爬起来,想到一楼客厅有一套衣服,她推开门,隔壁的房门大开,她看到了一个男人正在扫地的背影。
趁男人没回头,她赶紧跑下了楼,将自己硕大的袋鼠身躯挤进沙发上那套纯黑色的衣服。
人类的四肢,人类的长发,人类的脸,她变成人形了?
她本以为自己会变成一个威猛的壮汉,没想到却是一个纤细的女子,不过还好那身腱子肉还在,她身上的肉很紧实,是那种常年健身的人才会有的好身材。
她伸出手摸着自己高挺的鼻梁,细腻的皮肤,还有卷翘的睫毛。
来不及欣赏自己的美貌,她必须赶紧走,袋鼠出现在这里还有的解释,人形就没的解释了,她回到刚刚的房间,准备原路爬出去,房间内还是一片漆黑。
男人应该还在隔壁房间,以黎粟的角度看不到屋子里,她贴着墙边,艰难的移动到刚刚的房间,然后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黎粟看不清,凭着直觉向床边走,这时候小腿撞上了一个箱子。
奇怪,刚刚来的时候,这个位置好像没有箱子啊,是她记错了吗?
她继续向前移动,却发现窗户在这个时候关上了。
一股寒意涌上心头,她不自觉向后退,撞上了一面有些温热的墙。
黎粟抖了一下,一股力道迫使她强制转身,她下意识的反抗,没想到失败的了,男人的力道更大,她重生成袋鼠这段时间以来,还是第一次没打过人类,她变成人形的力气也不小,是男人的力气太大了。
她的双手被劫持,被按在了墙上,程烬站在他的身后,用的是标准的擒拿姿势。
男人身上的薄荷气息强硬混进了她的鼻息之中,她能感受到一股强烈并炙热的视线看着她。
她心虚的低着头,回避着男人的质问的眼神。
【系统,有没有什么能够脱身的办法】
没有得到系统的回应,男人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像是审讯的灯光一样,照向了她。
男人并没有直接照到她的眼睛,但她还是被吓的抖了一下,借着灯光,她清楚看见了这个男人的脸。
这个被系统认定为她真命天子的脸,她并不是第一次见。
程烬,世界散打冠军,红极一时,因实力过硬和其冷峻的外表有许多迷妹,不过他自己也很争气,在赛场上屡战屡胜,尽管黎粟对体育圈不感兴趣,她也多次听过这个名字。
黎粟并不理解,他令众多粉丝痴迷的点是什么,她曾经无意间刷到过早期的程烬,那时应该是他人生中的第一场比赛,黎粟这个不看散打比赛的人居然不知不觉看完了整场比赛。
那场比赛没人觉得这个初出茅庐的少年会赢得比赛,比赛的一开始程烬就输了,来到了对方的赛点。
黎粟觉得无聊,想要划走,没想到刚刚还倒在地上的少年一下子就窜了起来,给了对方一圈,他出乎意料的没有放弃,黎粟也留下继续看。
然后他就以惊人的毅力,赢下了这一局,黎粟注意到,他领奖时候的手都在发抖,下了场就颤颤巍巍的倒在了一边。
当时程烬的脸上被打的全是血,鼻青脸肿的,后来程烬走红时,她都没有认出来,她没有想到那个高冷淡漠的人居然是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记得她死前程烬好像在进行世界散打大赛,他们这种选手不是都要常年训练吗,为什么会跨过大洋来度假了。
手电筒的光打在了程烬的脸上,黎粟偏过头,看着他高挺的眉骨,锐利的轮廓,觉得程烬的走红也并不是不无道理。
这张脸别说在体育圈,就算在影视圈也能通过脸出头。
就是程烬凌厉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寸寸如刀,让她心生寒意。
“你是什么人?”程烬用的是英文,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脖颈上。
她本就穿着程烬的衣服,程烬的味道环绕着她,这让黎粟有些不自在。
程烬忙着擒拿,都没有意识到,他们的距离太过近了,黎粟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和男人这么接触过,她的耳尖微微有些泛红,双颊有些发热。
程烬自然也注意到了,他将这些行为归结为眼前人被戳穿阴谋的气恼,擒拿的力道又重了一下,用眼睛扫了她的全身,疑惑的问道,“你为什么穿着我的衣服?”
“我,没有衣服穿,对不起,偷了你的衣服。”黎粟英语不好,加上有些紧张,畏畏缩缩的出声,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是意料之外的悦耳温润。
真是的,重生一世,声音怎么变成这样了,黎粟小时候由于咳嗽,七岁后嗓子就一直是沙哑的状态。
听到这句话,程烬捆住她手腕的力道稍稍轻了一点,“你进来是来偷衣服的?”
“还准备偷吃的,但是还没有偷成。”程烬的英语口语不错,像是标准的英语听力,黎粟的英语不好,回答的磕磕绊绊。
黎粟趁机挣脱开程烬的手,但是却没有逃走,毕竟她心里清楚的知道,她逃不走,她只是后退了一步,紧贴着墙,拉开了自己和程烬的距离。
程烬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不断的扫视着,像是在判断她说没说假话。
黎粟不知道他的判断是什么,只知道她被程烬拽着下了楼,黎粟站在他的身后,被擒着手腕。
他的手指肚有很重的茧,黎粟觉得这种手腕被摩擦的感觉,有点不自在。
她不知道会被程烬带去哪,但是程烬看起来并没有要揍她的意思。
黎粟看着程烬从裤兜里掏出电话,然后输入了一串数字,黎粟不认识这几个数字,但她猜测,这时澳大利亚的报警电话。
她望着程烬挺直的背影,然后着急打断了他打电话的动作,也不顾上用英文了,用了中文,“你是要把我送到警局吗?”
程烬的电话没有打出去,他回头站定,然后拿出一个绳子,将她和楼梯的扶手锁在了一起,“不然呢?”
“你是中国人吗?”听到了说了中文,程烬盯着她。
感受到程烬的眼神,她紧张的眨了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继续用中文说道,“是啊,你能不能,不把我送到警局去啊。”
程烬没说话,也没把她手上的绳子解开,搬了个凳子,坐在她的身边,然后拿起手机打游戏,黎粟注意到,程烬打了三把,一把都没赢。
“菜鸡。”黎粟前世最爱玩这个游戏,她的技术就算不是大神,也算的上是小神了。
程烬转头,黎粟下意识低头,他高大的身影走过来,将黎粟笼罩在他的影子之中,黎粟以为自己要被打了,紧张的闭上了眼。
“既然是中国人,为什么在这里,还沦落到这种到处小偷小摸的地步。”程烬松开了她手上的绳子。
黎粟松松手腕,她的皮肤白皙,这么一会已经让她的手腕处磨得通红。
“我被人骗来的,我现在没有地方可以去,我也不会说英语,我才来偷东西的,对不起,我下次肯定不会再犯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她态度都这样的端正了,程烬没有理由再揍她了吧。
*
程烬没说话,黎粟猜她是看穿了自己的谎话,她心里已经在盘算如果一会被抓去警察局怎么办了。
本来都已经被警察局通缉了,她整日躲着警察局,就怕警察局哪天给她来一记麻醉针,然后一下子把她杀掉了。
黎粟看着他打开了电视柜下边的抽屉,然后拿出了一打澳元,扔到她的身上,“拿着。”
她下意识接住这沓钱,程烬继续自顾自地打游戏了。
他是什么意思,给她钱干什么,这些钱并不算少,程烬还打不打算把她送到警察局啊,这意思是要放了她吗。
怎么什么话都不说,装什么呢?
黎粟向前走了几步,用余光看了看看着程烬的侧脸,问道,“你不是要把我送到警局吗?”
“你不是不想去?”程烬又输了一局,黎粟第一次见情绪这么稳定的人,游戏输了这么多局,一点都没有生气,也没有不耐烦。
确定程烬是真的想要放自己走,黎粟赶紧往门外走,生怕程烬反悔。
临到门口,黎粟回头,“为什么放了我啊。”
程烬翘着二郎腿,坐在正中央的沙发上,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眼底是无边的孤寂和淡漠,死气沉沉。
黎粟又想起了程烬最初的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因为你是中国人。”
这是个让她意想不到的回答,她想过程烬可能觉得她很漂亮,怜香惜玉,又或者是觉得送她到警局麻烦。
“你是我的同胞,是中国人,我不可能看着任何一位同胞沦落到这种地步,还把她送进警局。”
他们是澳大利亚草原上因缘分偶然相遇的两柱蒲公英,根系共同连着中国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