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祝爻到时,饭桌上没有一个人动筷子,谢言知低着头看桌上的饭菜,像是在考虑哪道菜更好吃点。

    “让你们久等了。”祝爻抱歉地坐在仅剩的那个位子上,“开饭吧。”

    “吃吧吃吧,”极影高兴地举着筷子催促他们动筷子,极大夫和他夫人动筷后,祝爻也跟着夹了一筷子,若无其事地吃了下去。

    谢言知坐在她旁边,夹起一片藕正要送到嘴里,手肘被人碰了一下,藕片掉在桌子上,谢言知不满地转过脸,压抑着声音,怒道:“你要干什么?”

    祝爻笑嘻嘻地告诉他,“这藕有毒,不止这藕,这桌上所有的饭菜都有毒。”

    祝爻偏过脸,戏谑地问极影道:“我说的对不对?”

    极影:“姐姐说对了。”

    怕谢言知不明白,祝爻好心地解释,“不过中了这毒不会立刻死,发作起来要好长时间呢?”

    祝爻细瘦的手指向了指极影,“你看她吃了十几年了也没毒发,所以不用担心了,这顿饭里掺的毒量连只鸡都毒不死。”

    祝爻说话没有刻意放低声音,只要在这间屋子里的人不可能听不到,谢言知一脸惊悚地看极家夫妻二人,他二人像是听不到祝爻说话一样,只一味地埋头吃饭。

    “这是怎么回事?!”谢言知放下筷子,问祝爻。

    祝爻撑着头淡然道:“我怎么知道,这毒又不是我下的。不然,你问问她。”

    极影在啃骨头,突然被叫住,抹了一把嘴,答,“不能说的哦,就算是姐姐也不能告诉。”

    祝爻一耸肩膀,“她也不知道,这你让我怎么回答,真是的。”

    谢言知固执地道:“你肯定知道点什么?”

    祝爻抬头望了望房梁,思忖良久,“让我想想哈,我猜......这毒是这对夫妻炼的,为了试这个药的药效,他们下给了全城的人,包括他们的亲女儿。这毒我看了,中毒的人和表面无异,不会致命也不会有什么损伤,但这是对普通人,要是用到那些人身上,这些年也是白修了。”

    灵根是修士修行的根本,中了这毒灵根大概是保不住,这招比背后耍阴招还要阴毒。

    那些人祝爻是半点也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一提到他们祝爻就头疼,可是怕什么来什么,在她眼皮子底下都能发生这种事,是有多不把她放下眼里,还有天道,她就说它怎么会那么急让她管这出事。

    看来无论什么时候,修士永远是天道眼中的掌中宝。

    祝爻幸灾乐祸地笑起来,自言自语道:“有些人是要倒大霉了。”

    谢言知皱紧眉头,把祝爻的话在脑子里整理了一遍,“你来这里不是来吃饭的?”

    “当然不是。”祝爻否认道,把面前这道菜推远了,“这菜是给人吃的吗?喂猪猪都不吃。”

    “那你还不是吃了。”

    “你可以闭嘴了。”

    “哼,你以为我很闲吗,要不是有事走不开我早回昆仑山睡觉去了。”说着,祝爻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我是为了验证一件事,白天来诊的那些人所中的毒和这菜里的毒是不是一样。”

    “那你怎么知道是在菜里?”

    祝爻横了他一眼,“瞎猜的。话本子里不都是这样写的,在饭菜里下毒。”

    谢言知:“......”纯靠运气瞎猜吗,可还是让祝爻猜对了。

    .......

    昆仑山,大殿内。

    “你到底是谁?”

    黑漆漆的大殿内,白色的砖石上暗红色的阵法缓慢地运转着,细看阵法的走向,这阵法完全是逆转的,阵法的上空有一只青色的鸟飞在阵法的正中间,这只鸟和青鸾几乎一模一样,不一样的是,它暗红色的眼睛显得极为诡异。

    这只鸟发现了青鸾这只外来人员,那双极为诡异的眼睛转了过来,把青鸾打量了一遍,飞近了去,反问,“我不就是你吗?”

    两只鸟近在咫尺,那只鸟竟然在笑,青鸾气的要炸开了,哪里来的冒牌货敢冒充它,真当它青鸾好欺负吗?

    就算这里是幻境,它的投影也不可能是这么个玩意,这一看就是入了魔的,区区一个魔物竟然在它面前放肆。

    “去你的,就凭你也配冒充我?!”青鸾挥动翅膀,卷起的罡风划破空气直逼这只“冒牌鸟”的命门,这鸟反应倒是快,一个低头躲了过去。

    罡风打在大殿白玉做的墙上,轰然一声,大殿被青鸾这一击,削去了一半。

    “冒牌鸟”没有被青鸾吓住,反而不怕死地说道:“你果然是昆仑山最厉害的那个,她和我说你比那个叫祝……什么来着厉害的时候我还不信呢,快给我说说,你一只鸟是怎么修炼的这么厉害的。”

    青鸾能这么厉害一方面是它神鸟一族血缘的缘故,自得天道庇护,另一方面就是它天赋高还有活的久,别看祝爻活了几百年了,还没它岁数的一个零头多,还有谢言知青鸾做他祖宗……岁数都绰绰有余。

    青鸾脾气一直很好,很少和人翻过脸,它也从来没有拿长辈的身份压过谁,但今天,青鸾想破次例了。

    它辛辛苦苦守的阵法被人这样糟蹋了,它是万万忍不下去的。

    “小子,想好今天埋在哪里了吗?”青鸾额头上浮现出淡金色的印记,它豆大的眼睛黑色的眼珠变为纯金,尾巴后面短小的尾羽忽然变长,垂在半空摇曳。

    无形地威压释放,“冒牌鸟”连动弹的能力都没有,它似乎意识不到死亡的降临,痴迷又好奇地看着青鸾的变化,“你……真是青鸾一族啊,这趟果然没白来……咳咳咳……这只是我的傀儡分身,你杀不死我的,最多让我受点伤……好吧,是重伤……大概要躺床上不能动半年。”

    “冒牌鸟”的身躯被金色的火焰吞噬,快要消散了,它还在喋喋不休,“等我养好伤,我一定要去昆仑山看看你,而不是在这个所谓的秘境。”

    “再见,你一定要等我啊——”

    快彻底消散了,“冒牌鸟”拼尽全力地吼道。

    “闭嘴。”

    青鸾烦躁地挥了挥翅膀,火焰把它淹没,随后化作点点金光,如萤火般的微光四散点亮了大殿内的蜡烛。

    顷刻间,大殿明亮如白昼。

    青鸾一个眨眼瞬移到阵法中间,阵法被改的彻底,根本没办法修复,唯一的办法就是毁了重建,可那样时间太长了,少则一月,多则半年。

    他们在幻境里待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青鸾,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谢言知跨过门槛进门,就见青鸾成了这幅样子,一脸不解。

    “刚才有人冒充我毁了大阵,我为了杀他解开了点封印,所以模样上会有些变化,过段时间就好了。”青鸾一五一十地说给他听,“对了,你们那里怎么样?祝爻呢?”

    “祝爻在后面,”谢言知提到祝爻时语气似乎有些不善,他抱臂道:“我们查到极大夫和极夫人给全城的人下了毒,他们还拿自己的女儿试药,那药对普通人没用,对修者可以毁了他们的灵根。”

    “这件事是越来越麻烦了,和他们扯上关系就没一件好事,当年祝爻不小心掺和进了他们的事,差点把命都搭了进去。”青鸾指了指下面的阵法,“这阵法就是那些人布的,来的人修为不低……能逼我到这个份上的,没有几个人了。”

    谢言知鸦羽似地睫毛垂下,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盖住他眼中掠过的那一刻的晦暗不明。

    交代完事情,青鸾和谢言知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谢言知心思深沉轻易不会开口,青鸾自持“辈分高”也不好说什么,他们之间要是没有祝爻挑话题,一人一鸟,一天下来都不会主动理对方。

    “你们在干什么呢?殿里又是白光又是红光的,你们不说话,我还以为这里灵堂呢?”

    说曹操到曹操就到。

    祝爻晃悠悠地进来,她一进大殿就看到了那个阵法,啧啧了几声,“不知道是哪边的人,阵法造诣还挺高,能把阵毁成一点余地都不给人留的,我还真想见识见识。”

    张宗,谢言知:难道不是遇到同类了,想找人打一下?

    祝爻看完阵法,抬起头,看到青鸾额头上的印记,诧异道:“这次来的人竟然把你逼成这样。”

    “不会吧……极影那家伙,哪来的本事叫来一宗的长老掌门。”

    “那小子说话太气人了,我想早点杀了他,索性破了点封印……但还是叫他逃了,这次来的是他的分身。”

    “你这么说我倒是更想见识见识他了,能把你惹生气,他也是个人才。”

    谢言知:见识见识,学习怎么气青鸾吗?

    青鸾没把那小子后面的话给祝爻说,要是说了,祝爻不调侃死青鸾。

    谢言知好好站着,听他们谈话,袖子忽然一动,一扭头,谢言知正对上祝爻那张似笑非笑,实则暗含杀意的脸。

    “把我扔后面不等我自己先走你很得意吗?”祝爻咬着后槽牙,笑的闭上了眼,“出医馆的时候,假装听不到我叫你就算了,上昆仑山你没钥匙我给你开门你连句谢谢都没有,我宽宏大度忍了,走山路天黑看不清路,我用灵力给你做了盏灯放你肩膀上……你不谢我就算了,你拿着这灯跑的飞快是几个意思。”

    “谢言知,这日子你不想过,我们可以不过,病不想治也可以不治,我现在就去找天道吧咱两的姻缘线解了,劈成黑灰我都不在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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