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茫茫的雾气散去，视野下跌，奇怪的高楼大厦出现在女孩的眼前，视角快速移动，最后定格在一个陌生女生的背影上。

    只见她埋头写写画画，微耸的肩头表现出主人此刻的颓废。

    女孩盯着这个正前方的背影，就想往常的每一天一样无神，忽然听见前方有愤怒的声音传来。

    “凭什么路人甲一句话就可以被决定生死？凭什么所有人都要为男女主让路？凭什么为了凸显男女主所有人都必须集体降智？明明之前他们都是有血有肉的人，现在为了服务剧情，一个个都跟夺舍了似的，太恶心了，这种强行自洽的逻辑真的恶心坏了！”

    “你恶心有什么用？看小说不就是为了快乐吗？你不也是这样？如果看小说还要思考，那谁喜欢看？本来上班学习生活已经很累了，谁愿意跟自己过不去？开心就好，再不济还能打发个时间，多舒服。”

    “舒服快乐？你看这写的都是些什么玩意？整部下来都没一个智商在线的人。他们是傻子，你又天天看傻子，你都要变成傻子了！”

    “傻子就傻子呗，不然能怎么办？强行思考吗？难道思考一下你就可以跨越阶级高人一等日赚千金？别挣扎了，你就是一个普通人，平凡人，顺应时代顺应社会顺应生活顺应自是你我的本能？非要挣扎一下，跟小丑一样，最后也不过是白费力气。”

    “白费力气！这怎么是白费力气了？我思考过努力过抗争过，怎么会是白费力气！”

    “有什么区别吗？结果都是一样的，过程不一样又如何？别人舒舒服服地走向结果，你非要折腾一下？看过小鲤鱼历险记没有，都是骗人的，跃龙门不过是一场骗局，一个石头分开的上下层河流有什么区别？不都是河吗？为了这把自己搞的头破血流得不偿失。”

    声音突然沉寂了，没有了下一句。

    女孩仍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处，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不知道声音是哪里传来的，讲的什么，又为什么戛然为止？

    她的一切都是空白的，机械的，就像之前的指令，她只知道跟着做，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有什么意义？这并不重要，因为她不需要思考，只需要服从指令就好。

    现在指令消失了，她的大脑空了，她也跟失灵了似的，只能原地卡机。

    但是此时此刻，听完这一切，她脑子突然升起一丝好奇。

    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她只能基于本能。

    所以当她一步步走向那个背影时，没有丝毫犹豫，就是她以前一次次走向院子自杀一样，没有思考却又诡异的坚定。

    “可是，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即便我知道结果，那又如何？我不相信走过的路没有痕迹。”

    那声音又响起来了，这次平静了很多。

    另外一个声音也沉默了一会儿，低声呢喃了一句。

    “写个小说跟拯救世界似的。”

    忽地轻笑起来。

    “要试就试呗，中二病。”

    “好嘞！”

    欢快的应和声落下，那个只留背影的女生挺直了脊背，抬起笔写下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