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锐利,轻而易举地没入骨。苕语青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眉眼弯弯笑着的余闲,声音嘶哑:“余鹤白……你……咳咳!!!”他吐出一大口血,身子靠着墙才没有倒下,“为何要这样对我……”
“利益之中,所有人都一样。”余闲嘴角上扬,似是讽刺,“杀了你我可以拿到最想要的东西,听说取天生聪明的人的眼珠可以复活一个最心爱的人,我倒想试试呢。”
“你疯了!”苕语青嘴角复渗出血来,怒吼,“余鹤白,世上根本没有这种事!”他顿了顿,又无限凄凉道,“这是你要杀了我的理由吧。”
“果然聪明呢。”余闲赞叹,“那就更留不得了。”他猛的将刀抽出,扔到一旁,“苕语青,自己什么出身没点逼数吗,想来高攀我?你有这个资格吗?”他的话句句刻毒,如针针穿心,将苕语青还侥幸犹存的一点安慰抹杀得一干二净。
他苦笑:“是了,我高攀。”他淡灰色的眼眸逐渐阴沉下去,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上挂着一抹讽刺的笑,“余鹤白,我高攀你?若不是我为你挡了刀,也许你现在就已经是一缕孤魂了!你有心吗,余鹤白!”他复又咳血,虚弱不堪。余闲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为我挡刀的不是魏有月吗?”
“魏有月!好一个魏有月!”苕语青咬牙道,旋即又恢复平静,“余闲,杀了我。”
“正合我意。”余闲脸上那一丝错愕转瞬即逝,又恢复了高高在上的样子,“杀了他,云牧。”
“是。”站在余闲身后一直一字未发的暗卫应道,上前,一刀捅入苕语青的心脏中。苕语青慢慢倒在了地上,双目无神地看着空气中的尘灰。他要死了,谁来救救他。
“师父……”师父,救我。
阵门大开,白衣飘然而出。
白衣人嗓音清冷,微微动怒:“语青……余闲,胆子真大啊……”他挥了挥袖,一道风刃飞出,擦着余闲的脸直直的飞了过去。余闲猛然一惊,瞳孔地震:“他的师父是你!谢烛!怎么可能是你!”
怎么不可能。谢烛冷笑:“为什么不可能是我呢?你杀了语青的事,血债血偿吧。”
“不要!那是他该死!”余闲大喊,“云牧!云牧!给我拖住他!”
谢烛眉眼阴沉,向着苕语青走了过去:“语青若是死了,你自当血债血偿。若是没死,那便暂且饶你一命。”他将苕语青扶起来,摸了摸脉搏,还有微弱的跳动。
命大,没死。
他抿唇,心中不悦。余闲有胆子把苕语青伤成这样,却没有胆子将他杀了,终究给苕语青留了一口气。他想杀了余闲,但眼下更紧要的是把苕语青带回去医治。于是他将苕语青抱了起来,朝外面走去。他阴嗖嗖地说:“余闲,今天是苕语青要紧,我腾不出时间来治你,下次再见,可说不定了。”
说罢,他的身影便消失在拐角处。
谢烛此人,姓谢名烛,字悯生,东宫太子,性情冷淡,没爱过什么人,苕语青是头一个。他见他第一面的时候,苕语青才五岁,但至那之后,他心里便已与他私定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