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她在家里发呆了两天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分外安静,就连妈妈都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拖完地板后洗了手擦干,伸出手心摸了摸沙发上的人的额头。
“这孩子怎么回事?发烧了吗,怎么这么没有精神”
“没什么事,我出去走走,中午不用给我留午饭了”
轻轻拿掉面前带着一层薄茧的温暖手掌,起身随手拿起门口的背包,等她离开后房门“啪嗒”一声被轻轻带上,沙发前的女人见状将毛巾往桌上一扔。
“真是的,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
正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之际,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待看清上面的文字时这才按下了接通键。
“这两天怎么回事,打你的电话打了好几次,一直显示无人接听,想和你见一面都难”
“是良子啊,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的人在听到她过分平淡的声音时,原本还有些忿忿准备滔滔不绝之际,刹那间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原本准备脱口而出的话又被咽了回去。
认识两年的经验告诉良子,这人绝对有事在瞒着自己。
“没事就不能跟你打电话了,大忙人,说起来过两天陵南篮球部的人就该出发去广岛了,你不去送一下吗?这下可能有很久都不见了”
“球迷和后援的女生那么多,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
电话那头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平淡,这下良子猜到了几分,这人的不对劲儿应该是和篮球部有关系了。
“听说过两天你们社团还会有一场大的话剧表演,希望你到时候能超常发挥了”
铃泽加奈打起精神,语气故作轻松和对方聊了起来。
“我不管,你一定要过来看,这可是我毕业前最后一次登台演话剧了”
话音落后过了几秒,才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嗯”
“到底出什么事了?”
良子收起笑意,一脸正色地询问。
“也没什么,分手了而已”
她不想再多说,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仿佛只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的事。
“你啊……算了,后天下午记得来话剧社,可不许空手来啊”
良子闻言拿着电话的手一顿,只能装作无事的样子岔开了话题。
“嗯,包让良子小姐满意”
又聊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直到电话那头的良子被排练的负责人叫去搬道具,这才不得不挂了电话。
与此同时,刚刚结束完一天训练的仙道这才听到彦一似乎有些惋惜地嘀咕了一句。
“怎么了,彦一”
“明天我们就要出发去广岛了,教练让我们大家晚上聚个餐,铃泽学姐说她有事来不了了”
“可能是有什么事吧”
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状似不经意回答。
“她说家里的狗快要生了所以来不了,可是我记得她们家养的拉布拉多……貌似是公的”
说到最后,彦一的表情显得越发费解不已,对于其中的事情经过毫无所知,只能归结于是自己记忆错乱了。
仙道没有说话。
等回到住处以后,第二天又打开昨晚收拾好的行李箱,因为担心会被压到,特意将一个黑丝绒长盒放到了最上面。
“各不相干吗……”
明明这是他想要的结果,可是内心深处像是被压了一块巨石,令他有些喘不过气。
……
“你好,这是我们店最近新出的蓝莓慕斯蛋糕,您可真有眼光”
玻璃橱柜前的少女端了一盘巴掌大的蛋糕接着递给自己,店员脸上带着招牌的和善笑容,末了还不忘夸赞了对方一句好眼力。
对方点头说了一句“谢谢,麻烦帮我打包一下”
“将她那一份连同我的一起结了吧”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少年声音,让铃泽愣了一下下意识转过身,接着就看到神宗一郎对自己礼貌地笑了笑。
“好巧,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这怎么好意思,我自己结就好了”
“不用放在心上,就当是谢上次你请我喝饮料了”
听到他的话后,这下她倒是不好意思再拒绝。神宗一郎接过蛋糕帮她提着,走出店门口邀请她去附近的健身公园散散步。
秉持着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原则的铃泽只能点头,又在附近买了两杯芒果汁递给了对方一杯。
“说起来,你们应该在准备冬季的比赛吧”
走在街头的公园的道路上,脚底不小心踢开了一个小石子,滚了好远。
察觉到空气有几分安静,便没话找话地问起对方来,接着后知后觉地想起什么似的侧过脸看向旁边将近一米九的高大少年。
“话说回来,上次县大赛你好像是最佳得分手来着”
神宗一郎,海南以前无数次获胜的秘密武器,说是海南王冠上最耀眼的明珠也不为过。
神宗一郎轻笑一声,点了点头,说出的话却是打破了她对面前的人害羞腼腆的印象。
“那你就没有什么需要表示一下的吗”
似乎没想到面前人完全没有见外的意思,却让她一时犯了难。谁能想到对方不在逢年过节和生日的时候向她讨要礼物,面前这空空如也的地方让她哪里去给对方变出礼物来。
刚想借口说下次有时间再补上好了,无意间瞥见旁边草地上一片迎风摇曳的狗尾巴草。算了,哄小孩子这事说起来她还是比较拿手的。
“这是你说的啊,待会儿你可不能因为东西太丑就拒收”
神宗一郎目送着对方蹲下身开始拔起地上的狗尾巴草,几分钟后,对方起身变戏法似的将一个编织的左右不对称的物件塞到自己手心里。
“编的小猫吗?真可爱,我很喜欢”
铃泽有些心虚地清咳了两声,低声解释
“这是小狗,还是小时候别人教我做的,很久没编过了是有一点点粗糙,算了,还是下次再送给你新的礼物吧”
说着就要从对方手里取回刚才用狗尾巴草编的小狗,对方却一把举起躲开了她伸过来的手。
“不用,这个就很好了”
说着,顺手塞到了口袋里。
铃泽心里暗忖,阿神这家伙其他方面都挺好的,就是审美有点爆炸。
看着远处的长椅上坐着的一对老人和远处空旷的草地,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自觉浮现出一抹笑容。
“知道我第一次遇到你是在哪里吗”
“篮球场,还替我赶走了那些想要占便宜的家伙”
神宗一郎闻言摇摇头,清澈的目光落在面前少女的身上。
“是在一片郁金香花海,然后遛狗绳不小心脱手了,于是你就在后面拼命地追,途中还差点被石头绊倒了”
“哦……是嘛,你记性还真是好啊”
一想到自己的囧状被对方全部收入眼底,她就尴尬的脚趾扣地,有些事情一笔带过就好了倒也没必要描述的这么详细。
避开了对方的视线,她望着远处山边的晚霞复又询问。
“时间不早了,你晚上社团有训练吗”
见对方点头,铃泽开玩笑似的笑着提醒。
“再不回去的话,高头教练恐怕待会儿该给你打电话了”
等电车到她家附近的站台以后,神宗一郎这才将手里提着的蓝莓慕斯蛋糕递给她。
“路上小心”
“多谢了,阿神”
她冲对方挥了挥手,对方的脸上不自觉露出几分笑意。
“有事的话记得给我打电话”
等到神宗一郎回到篮球馆训练结束以后,阿牧不经意间瞥到他手里的狗尾巴草团成的四不像时没忍住笑了。
“这是你做的?可真有雅兴啊”
“一个朋友送的”
“男的女的?”
“你问这个干嘛”
神宗一郎没有回答,坐在观众台的位置上一只手把玩起手里的物什,头也不抬反问起对方。
“看来你对那女生有意思啊”
听到阿牧打趣的话语,神宗一郎这才抬起头扫了对方一眼,既没否认也没肯定。
“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