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第二天睡醒的时候,乔伊迷迷糊糊地走向客厅,坐在餐桌的椅子上,手上拿着面包,蘸酱慢慢吃着。

    他不断地在心里暗示自己。

    这是新的一天,关于瑞秋的那件事,你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这太疯狂了,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都是正常的,你没有喜欢上瑞秋,她依然是你的朋友,瑞秋,你的朋友,瑞秋。

    直到瑞秋从房间里出来。

    “嘿,乔伊,早上好。”

    “早上好。”

    乔伊情不自禁地对瑞秋露出笑容,眼睛注视着瑞秋前往洗手间的身影,默默地在心里追加一句。

    嘿,她是你的女朋友,瑞秋。

    他猛地僵住了片刻,突然感觉手上的面包都不香了,他痛苦地捂住额头,心里波涛汹涌,来来回回反复重复着两个字。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他现在看到什么样的瑞秋都觉得无比漂亮…

    没有化妆的、怀着孕的、早上起来头发乱乱的都让乔伊觉得漂亮,甚至可爱。

    乔伊失神地望着手中的面包,想着自欺欺人,却连自己都骗不过。

    想到钱德勒和莫妮卡也是从朋友发展到恋人,乔伊察觉到自己喜欢瑞秋后,第一想到的就是想要去和钱德勒谈谈。

    乔伊推开莫妮卡房门时,钱德勒正在看足球比赛。

    “钱德勒,我需要和你谈一谈。”

    钱德勒回头发现是乔伊,他点点头,从沙发上跳起来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门问道“当然,要配三明治?还是披萨?”

    乔伊没有胃口地摇摇头,“不用了。”自顾自地坐在了椅子上。

    钱德勒看到乔伊竟然拒绝了食物,顿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惊讶地关掉冰箱门,走到乔伊身边,拉开椅子坐下。

    “天啊,发生什么事了?”

    就连前一阵子乔伊焦虑的时候,都没有拒绝食物,现在乔伊居然拒绝了食物,这已经说明事情的严重性了。

    “就是....嗯...”

    “嗯...该怎么说....”

    乔伊张口的瞬间,就好像语言功能瞬间不见一样,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这件事情,太怪了,怎么说都不对。

    他既不想承认自己好像喜欢上了瑞秋,又想知道钱德勒和莫妮卡是怎么打破友谊的界限过渡到爱情的。

    他烦躁地挠挠头,“你猜怎么着,我觉得我好很多了,谢谢。”说完,他就站了起来,想要离开。

    “给我回来。”钱德勒无语又不解地看着乔伊。

    “好吧。”

    乔伊重新坐下来,试图再重新组织语言。

    “你和莫妮卡在之前做了很久的朋友,当然,这都是有规则的,之后你们去了伦敦,这是不同的。”说到这,乔伊停顿了一下,虽然好像一样,但还是不同的,最起码当时确实是不同的,“我的意思是规则还是有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钱德勒疑惑地看着乔伊,“你懂你自己的意思吗?”

    “你们之前变得不同了,我的意思是,你们刚好在同一个地方,对吧?”

    “在伦敦?”

    “没错。”

    “是的,我和莫妮卡都在伦敦,我们刚好都在伦敦。”

    “你知道吗,或许我就不应该来找你。算了,就当我没说过,听着,帮我一个忙,别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乔伊发现对话完全进行不下去,重点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让对话进行下去。

    钱德勒不解,乔伊说了一堆,完全云里雾里的,他都不知道乔伊到底想说什么,他茫然地看着乔伊,“我尽量。”

    不说去什么?他们之间有说什么吗?

    -

    接着,乔伊又和莫妮卡发生了一段云里雾里的对话,他烦死了,说也没有说通,为什么没有人能明白自己想说什么!他实在不能直接说出他现在对瑞秋有感觉,这太奇怪了!但是他太需要别人来分析一下他现在的感情状态了,然后告诉他应该怎么做了。

    乔伊烦闷地回到家里,想看一会电视,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他才刚刚打开电视,坐在懒人椅上,房门一下子就被推开,莫妮卡、钱德勒两人争先恐后地挤了进来,表情怪怪的,两人互相推着对方,又都不开口说话。

    乔伊被吓了一跳,站了起来,看到是她们,立刻放松下来。

    “你们怎么了?”

    莫妮卡的表情就好像知道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激动,最后她忍不住,尖叫地开口道,“乔伊,我们都知道了!”

    乔伊疑惑地看着她们,“知道什么?”

    “你喜欢上了瑞秋!!!!”

    乔伊的脑袋空白了一刻,语气不自然地说道,“你们真的知道了?”

    两人疯狂点头,眼睛闪着奇怪又激动的光芒,就好像在说,天啊,伟大的感情要开始了。

    乔伊脑袋里一直绷得很紧的弦,一下子放松了片刻,“太好了!!”

    他快速走到她们面前,“我真的太害怕了,比起你们的情况,我的情况要复杂太多了,我是说,她可是瑞秋!”

    他惊慌地在两人面前走来走去,莫妮卡和钱德勒不由自主地看着他,头也转来转去。

    “我们不仅是朋友,现在她还怀了我们的孩子!!”

    “你们可以了解吗!!”

    他几乎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她们。

    “乔伊,别转了,我觉得我的头开始晕了。”

    钱德勒停下跟着乔伊来回转动的头,找了椅子坐下来,扶住额头,莫妮卡也坐在了他的旁边。

    莫妮卡:“说真的,你们都有了一个孩子,你为什么还这么惊慌?”

    钱德勒:“是啊,我还以为你最惊慌的应该是你知道你有了一个孩子的时候。”

    乔伊立刻大声地反驳道,“这不一样!!!当时...当时..”

    他有些垂头丧气地坐下来,双手捂住脸,语气颓靡,“好吧,当时也很惊慌。”

    乔伊认真地在心里面对比了一下,发现果然还是现在更惊慌。

    知道有一个孩子的时候,他只是需要努力负起一个父亲的责任,但是现在,或者更多。明明他交过许多的女朋友,但是没有哪一次的心动来得比这一次更加汹涌,更加真诚,让他无法抵抗,甚至不想抵抗。

    “只是,我不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的感觉,那么令人害怕。”

    钱德勒和莫妮卡看着眼前语气惊慌害怕的乔伊,眼神变得软了下来,她们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一人一边地抚摸着乔伊的肩膀。

    钱德勒:“oh..乔伊..”

    莫妮卡:“oh..乔伊..”

    莫妮卡:“乔伊别害怕,或许很快这好感就会消失呢,就像是一时的。”

    乔伊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是吧,我也觉得,说不定过段时间我就不喜欢她了,我可是乔伊!怎么可能会真的喜欢一个人!”

    他用急切地想要抓住什么的眼神看向她们,企图寻求她们的肯定,来让自己心安。

    在这种眼神里,没有人能拒绝乔伊。

    这时,乔伊的电话响了起来,是瑞秋。

    “嘿,乔伊,你忘记了我们今天要去医院产检吗?我现在在咖啡厅,快点过来,我们要迟到了。”

    “哦,对产检!我是说,我当然没有忘记,我现在过去。”

    挂断电话后,经过刚才的谈话,乔伊觉得自己有些放松了,或许这真的只是一时的好感,很快就消失。

    “我发誓,我有努力摆脱,这种感觉。我昨晚甚至整夜没睡,还列出了我不喜欢瑞秋哪一点的清单,结果我就只写出了:她让我改吃低卡蛋黄酱,没了!!我只想出了这一点!!!而且你们知道吗,其实味道一样,而且让我的裤子更合身了。”

    乔伊一边穿着外套,一边对着莫妮卡和钱德勒说着。

    “总之,没错,这好感只是一时的,很快就会消失,我要陪瑞秋去产检了,bye。”

    乔伊走后,门还没有关上,这时,他又从外面探出头来,“你们知道吗,和你们谈完我真的放松多了,谢了。”

    等乔伊彻底消失后,莫妮卡和钱德勒面面相觑,钱德勒率先说道,“乔伊,完了。”

    莫妮卡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接着,她们伸出手默契地鼓了一个掌。

    -

    第二天早上

    乔伊还是坐在餐桌边上,拿着麦片吃着,不断在心里默念。

    好的,乔伊,又是新的一天,是一时的好感,仅此而已,只是一时的好感,很快就会消失,我到底在想些什么,这都太疯狂了,一切都会是正常的,只是一时的好感而已。

    瑞秋此时从房间里出来。

    “hi,sweetie。”

    乔伊不自觉地露出傻笑,眼神一直随着瑞秋移动,话还没有说出口,脑子里就已经自动浮现出我爱你。

    我爱你。

    乔伊回过神来后,不自觉地对自己翻了一个白眼,丧气地看着眼前的麦片,

    啊,狗屁的一时好感。

    接着,他狠狠的吃了一口手中的麦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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