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关于我们的很多记忆,都是与雨天有关。”
祁箬欢第一次见到陈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祁箬欢一出生就认识了陈宴。
那时候祁箬欢和陈宴是邻居,至少祁箬欢五岁以前是这样,他们差点就成为青梅竹马。
很多年后祁箬欢再回忆起这件事时才忍不住感慨,原来她和陈宴之间早就没有缘分。
祁箬欢五岁那年,陈宴家因为一些不知名原因搬了家。
懵懂的祁箬欢失去了玩伴,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的妈妈
“妈妈,陈宴什么时候回来呀?”
“陈宴为什么要搬走啊?”
“妈妈,陈宴还欠我五块钱,你帮我要回来吧。”
关于陈宴为什么离开这个话题,是没有答案的,妈妈不肯告诉祁箬欢。
“妈妈,到底为什么啊?陈宴为什么要走?咱们小区有那么多好玩的玩具,有很多很多小朋友都喜欢陈宴,陈宴爸爸妈妈为什么要带他走?”
“箬欢,你长大就明白了。”
长辈们总是这样,遇到不想解释的问题时,他们一律会说“你长大就明白了。”
好像这句话对于一个他们就是解决一切问题的万能yaoshi,殊不知这样只让孩子们更加困惑。
陈宴家离开榕城那天,阴。
直到陈宴敲响祁箬欢家门的时候,她才知道他今天就要走了。
“你最后还是走了,骗子!”
六岁的陈宴稚嫩的脸上第一次出现那么复杂的情绪,他也舍不得榕城,舍不得这里的玩伴。“我会一直记得你的,祁箬欢!”
“我不要你的记得,你要走了,妈妈说你永远不会回来了!你之前说你不会走都是骗我的,我讨厌你,从今天开始我就要忘记你。”
说着说着,祁箬欢的眼泪已经不争气的掉了下来。顺带着鼻间的一股酸涩,抽泣起来。
陈宴在一旁手足无措的递纸。“祁箬欢,你别哭,我是真的舍不得你,我没有说谎,虽然你是我们几个里面最爱哭的,但是只有我们两个才是最早认识的,你对我来说不一样的。”
在这个小区的小孩世界,有人来有人走,同龄人间的确只有陈宴和祁箬欢是一直生活在这里的,从一开始就住在对门,两小无猜。
“那为什么不能留下?”祁箬欢问。
“你已经问过很多遍了,可是我还是不能告诉你,对不起。”陈宴歉意地说。
接着他递出一个本子,翻了几页找到空白的一面,他拿出一支笔给祁箬欢,“把你爸爸妈妈的电话号码写在上面吧,我以后还会联系你的。”
祁箬欢擦了擦眼泪,接住笔歪歪扭扭地写着手机号码,一边抽搐一边说“陈宴,你还会回来吗?”
陈宴没有立马回答,几秒钟的沉寂后他说“一定会的。”
刺啦刺啦几下,祁箬欢已经写完了,陈宴刚要把本子拿回去,祁箬欢按住他的手“等等,你也写个手机号,不然我找不到你怎么办。”
陈宴看着祁箬欢的眼睛,笑着点了点头“好。”
那几秒的犹豫把时光拉到很远,如果那天不是阴天,有蓝天白云,有清脆的鸟鸣,春意盎然,你还会离开吗?
是不是多一些牵挂,我们就可以不用走散呢
那天终究是没有下雨,天空直到夜晚渐渐放晴,月亮一览无余,祁箬欢趴在窗前呆呆地想着“你在做什么呢,陈宴?”
她才真正意识到,陈宴真的离开了。
哪怕现在她打开家门,站在他家门口敲一辈子门,那扇门也不会再开,开门的人也不再是他。
后来祁箬欢打过几次陈宴留下的电话号码,但每次都无法接通,从第一次的满怀期待,到渐渐心如死灰。
她知道,陈宴又骗了她,她的确不应该相信陈宴。
陈宴从来没有找过她。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渐渐,祁箬欢也放下了这件事。
人来人往,没有谁该永远记得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