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清晨的三边坡有着难得的凉爽,刚起床的太阳晒不穿百年的老林子,穿着背心的但拓带着宿醉回到达坂,一脑袋浆糊一身寒气,怎么也想不明白为拉羊会睡在贾斯丁的帐篷里,自己是个警惕性很强的人,那点酒怎么可能喝醉自己,就算喝醉了自己也会带着几分清醒,为拉羊会睡在哪里?睡在陌生的地方这种低级错误是绝不会犯的,这次自己究竟是为拉羊?
土黄色的军靴踩在泥泞的路上,抬头看见了熟悉的地方,头脑也会变得清醒起来,自己不再想为拉羊了,走进去猜叔和细狗在相对坐着吃早餐,看见他进来忙招呼他一起吃,但拓一屁股坐下来,看着食物摇了摇了摇头,昨晚喝的并不多可宿醉的感觉却很严重,一手抵着头一手扶着胃,半闭着眼睛养神。
猜叔看着但拓还没问出声,就听见细狗的声音:“你咋咯?一大早去吃啥咯?吃成这样咯,也不带我。”
“宿醉,难受。”
猜叔以为但拓还在为让他运毒闹脾气,开口哄着:“不舒服就去休息,去躺着去。”
结果听到但拓说:“躺着?哪个来给你走山?”
还真是在闹脾气,猜叔微微笑着,用眼神示意细狗扶但拓回去休息,结果细狗抹了油嘴,一掌拍到了但托的后脑勺,”让你休息还那么多话。“
没有防备的但拓一头嗑在了桌子边,这下头更疼了。
猜叔一边挥手打断细狗,一边站起来查看但拓情况,”你打他干嘛?我看看嗑哪了?“ 猜叔一把摸到了但拓的额头”你发烧啊?“
原来是发烧了啊,怪不得昨晚会睡在贾斯丁的床上,但拓任由猜叔和细狗折腾着自己,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刻也停不下来。
猜叔给但拓喂了药,让细狗照顾着他,自己一个人出门办事去了。
吃了药的但拓迷迷糊糊的睡着,也睡不踏实,一下听见索温问自己为拉羊不把自己的头带回达班;一下又看见弟弟来让自己照顾侄子;一下又听见有人问自己要不要黄花梨,反正都是要自己办事的,但拓真想让他们把自己带走,自己没本事什么事也做不了,这堆人还扎堆找他办事,烦死咯!嫌这些人烦,却又舍不得这些好容易回来看自己的人,他连眼睛都不想睁开。
胃疼这会是但拓最大的感受,蜷缩着用手抵着胃,想着能缓解一下,身上却在这时开始冒汗,不知道是疼的冷汗,还是退烧发的汗,只能默默的受着。自己从小就没有被人照顾过,狼崽子一样的活着三边坡,还得替爸爸照顾一大家子人,多亏猜叔自己才有了安身立命的方法,猜叔?但拓胡思乱想的思绪刚到猜叔这,就感觉自己被人扶起来,灌了些水嗓子舒服了,身上也好受了,睁开眼睛才看清是猜叔。
猜叔办完事回来,看见缩在床里的但拓那么大个,摸了摸头,发现烧已经退了,就拿了杯水,坐在床边,给他灌了下去”烧退了,好点没?还有哪里难受?“
但拓看着猜叔,摇了摇了头,又赶紧补充说:”胃疼。“生怕这个温暖的猜叔变身,他喜欢叱诧风云,指点江山的猜叔,但他更喜欢这个温暖的猜叔,像父亲只属于自己。
听见但拓撒娇的回答,猜叔知道这孩子没事了,心结也放下了,笑着拍了拍他,让细狗去给他弄粥,自己坐着给他揉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