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1

    吃过早饭后,大部队启程继续朝颍川城内进发。

    行至一山岗之上,忽见远处乌云密布,火光接天,喊杀声连绵不绝,刘瑾瑜抬手,示意部众停下。

    她翻身下马,傅融、阿蝉紧跟其后,三人来到山岗上匍匐观望,眉头皆不由得一紧。

    原是一众头戴黄巾的兵马,对上了汉家军,双方将士你来往我,死伤无数,横七竖八地躺在山沟内。

    忽而黄巾军见势头不对,掉转马头往后撤回几里路,汉军见状,摇着旗帜追杀而去。

    不想黄巾军突然反转身来,排兵布阵作起妖法。

    汉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眼睁睁见着密云轰隆隆地将压下时,才惊觉中了计,堵在山沟内左右不得遁形。

    霎那间,紫电乌云里传来一阵喊杀声,定眼一看,竟是披戴银甲的千军万马从云中冲出!

    传闻果然不假,这大贤良师竟能呼风唤雨、召得天兵!

    汉军一时兵马摇摆,旗帜倒地,天兵天将还未下来,便已先乱了阵脚。

    一名士兵见状不敌对方,更是策马转头就跑,不想撞在岩壁上撞了个人仰马翻……

    “楼主,我们该如何行动?”傅融侧头低声问道。

    一根从山谷里飞来的青草飘过刘瑾瑜的视线,伴随的还有令人作呕的浓重的血腥味。

    恰巧此时,触发了系统任务。

    【系统:汉军对上黄巾军,你选择:

    1、静观其变。

    2、救下汉军。】

    刘瑾瑜迟疑了一下,她不确定系统秘闻里对付妖道的法子是否可靠,万一没有成功,反而暴露了他们。

    “楼主,汉军快被团灭了。”

    阿蝉轻声提醒了一句。她目光清澈无畏地看着战局,可谨慎的神经已促使她摸上了腰上的剑柄。

    刘瑾瑜心一横,决定接受这个挑战,“将昨日启程收集的鸡血全都拿来。”

    傅融凝眉,“拿鸡血干什么?”

    刘瑾瑜:“当然是救人了,你们不会已经吃了吧?”

    傅融:“你吩咐过不要动,谁敢吃你的鸡血。”

    傅融说着向后使了个眼色,部下将所有鸡血都盛了上来。

    刘瑾瑜指了指前面一棵树:“绕到妖道的上方,然后对准妖阵泼下去。”

    傅融疑惑地看她一眼,“这样能行?”

    “行不行的试试不就知道了。”刘瑾瑜反瞪他一眼。

    “是——遵命楼主。”傅融领命,带着几个蛾部的人潜伏到了两岸山头之上。

    刘瑾瑜目光跟随着几人的身影,穿梭在山林之间,期盼能一举成功。

    正当她焦急地等待时,阿蝉用手肘抵了抵她,眼神示意她看下面。

    刘瑾瑜顺着阿蝉的视线看去,发现云雾中发出万千箭矢,密密麻麻的像是雨点一般。

    汉军的主将领倒是眼疾手快,竟一把拉过身边的副将,将他挡在身前,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刘瑾瑜与阿蝉相视一眼,又不约而同看向那名满身箭矢,被狠心丢下马背的副将。

    就在一炷香前,还是他拼杀在后,为主将领挣得一条生路,转眼间,主将领便拉他挡箭。

    还真是令人唏嘘。

    惋惜愤恨之际,漫天的鸡血从天而降,正中法阵中央。

    谷中的妖雾瞬间像蒸发褪色了一般,升腾不见了,千军万马也变成了一个个的草人,从半空中掉落下来。

    残余的汉军望着拨开的天际惊异不已,原本绝望的眼神此刻终于带上点生的光亮。

    主将见有人相救,布满油光的眼珠子瞪时睁得老大,从中溢出杀伐的狠光,他大喊一声,露出一嘴嶙峋的黑牙:

    “众将士听我号令!我们的援军到了!给我冲啊!”

    两边兵马又冲向前厮杀起来,傅融带领的蛾士也从林中跳出,像鬼魅一般闪现在战场中。

    因为绣衣楼的加入,胜利的旗帜很明显倒向了汉军一方。

    可刘瑾瑜莫名忧心,似乎有股不详的征兆在从黑暗中汩汩溢出。

    “楼主,我也去帮他们。”阿蝉是天生的猎手,容不得安享别人的成果。

    “嗯。”刘瑾瑜点头。

    不多时,仅剩的几名黄巾军被杀得夺命而逃,汉军将领还想领人冲去劫杀,刘瑾瑜从后叫住他:

    “别追了将军,穷寇莫追。”

    那将领回过头来,看见是一黄衣男子,皮肤白皙,模样俊俏,栗色的眸子里带着位居高位的冷傲。

    将领环顾一周,明了这群人都是他的手下,冷笑一声,神色颇为傲慢,“不知阁下何许人也?”

    阿蝉护在刘瑾瑜身前:“大胆!见着汉室宗亲、广陵亲王,还不速速下跪!”

    “广陵亲王?”他眼珠子转了转,思考着哪里冒出来个不知名的小亲王,许久,才无奈抱拳跪地。

    “臣董卓,多谢广陵王相救。”

    刘瑾瑜眉头微蹙,没深究这莫来由的厌恶感,“起来吧,你为何会在此处?”

    董卓:“臣奉命取罪臣卢氏回京问罪,可惜半途遇上妖道,折杀我许多将士。”

    刘瑾瑜:“他犯了什么罪?”

    董卓:“除妖道不力,怠慢军心。”

    刘瑾瑜环视一周,未见着什么囚犯,“他人现在何处?”

    董卓:“一众人马带着他先臣一步,回京去了。”

    刘瑾瑜没再管这个边角人物,忽而见着远处一阵沙尘渐起,定眼一看,原是一众打着汉军旗的兵马声势浩大而来。

    应该是收到信号,来救董卓的。

    董卓回望一眼,咧嘴笑了笑,“臣的部下来了。”

    那群人马很快就来到山谷之中,乌泱泱的挤得水泄不通。

    “属下来迟,还请中郎将责罚!”为首的将领飞奔下马,跪在董卓跟前道。

    董卓牵过这人的骏马,蹬脚上去端坐马上,庞大的身形仿若一座大山,挡住了天上的日光,他拉了缰绳回首说了句:

    “李将军,此为我的救命恩人,广陵亲王,还不请广陵王上马,回营庆贺?”

    李将军稍显惊讶,连忙跪首:“臣不知是广陵王驾到,还请恕罪。”

    刘瑾瑜已烦了这套繁文缛节,“无碍,你起身吧。”

    “是。殿下,这山谷之中往来无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不如就随我们回军营去暂作休整,晚上中郎将也好盛情款待,感谢殿下的救命之恩啊。”

    刘瑾瑜看了眼一旁默不作声的傅融,只见他抱着剑,冷冷注视着董卓的方向。

    身后几十名绣衣楼部下,脸上多少也挂了彩。

    相比前头上千名身穿铠甲的士兵,他们像是被敌军压制到了角落,一个“不”字,好像就能引起一场无端之战。

    她压着脾气,暗自调整呼吸,“可以,带路吧。”

    “诶,是殿下。”李将军应着,命人将马匹牵拉,“殿下,请上马。”

    刘瑾瑜翻身上马,跟在董卓马后,前面的士兵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等到了军营,董卓命人给她安排了房间,傅融跟着进来,阿蝉在外守着。

    傅融:“刚刚就不应该救他。”

    刘瑾瑜:“可现在已经救了。董卓,你对他了解多少?”

    傅融:“董卓,陇西临洮人也,官拜河东太守,自来骄傲无礼,目中无人。”

    刘瑾瑜按了按太阳穴,暗自搜索着系统内寥寥讯息,自言自语道:“总觉得在哪儿听说过他,在哪儿呢……”

    都怪以前历史没学好,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罢了”,刘瑾瑜关了系统,“你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下。”

    傅融:“那我在外守着,有事叫我。”

    “嗯。”

    将人支开,是为了每日的“历练”。

    更快升级,才能更好地打怪闯关。

    等到日暮时分,刘瑾瑜也练得差不多了,等洗去一日疲惫,换好衣物,恰巧董卓差人来叫她去参加晚宴。

    刘瑾瑜隔着门帘应下,对着铜镜整理了下形容,心道不要被董卓看出她的女儿身才是。

    士兵领着她前往宴会的帐篷里,里面已左右坐满宾客,中间是一群舞姬在跳舞。

    众宾客早已听闻广陵王来到颍川,今日才得一见,纷纷起身跪拜,“臣参见广陵王!”

    只董卓一人遥坐主座,喝着酒未有行礼的动作,刘瑾瑜看他一眼,董卓这才招呼:“广陵王,快入座,就等你一人了!”

    刘瑾瑜跟着将士引领到了位置上,傅融、阿蝉分立她的身后。

    “广陵王,董某在这儿敬你一杯,感谢你于山谷之中舍命相救啊。”

    董卓一手拿着酒杯,对着她的方向点了点。

    阿蝉为她端起酒杯,她袖中的银针已试过毒,没有异样,刘瑾瑜这才接过,掩着袖一饮而尽。

    苦辣的酒液像是灼烧的岩浆一路而下,刘瑾瑜忍住不适感,将酒杯放下。

    “哈哈哈哈……”董卓哈哈大笑起来,“广陵王喝惯了洛京的琼浆玉液,喝不惯我们的羌酒啊。”

    刘瑾瑜淡淡一笑,懒得理睬这个糟老头子。

    她现在只想快点走完剧情,回家睡大觉。

    酒过三巡,舞曲换了一轮又一轮,刘瑾瑜脸上已有红晕,再喝下去,怕是会脑子不清醒。

    她朝阿蝉挥挥手,示意她耳朵贴过来。

    阿蝉蹲下身来,听她说道:“你去给董卓说,我醉了,要先回去歇息。”

    阿蝉点头,走向台阶去,俯身给董卓传话。

    董卓也一脸醉态,满脸横肉的脸因为酒精的作用,变得又肥大了一圈。

    “嗯?嗯——”他听了这话,像是反应了几秒。

    掉转头来看着阿蝉,忽而眼神眯了眯,从阿蝉小巧的脸蛋看向细嫩的脖子,然后又看向胸部的位置。

    “你叫什么名字?”董卓抬起胳膊,想要握起阿蝉的手。

    阿蝉眼疾手快,顺势后退一步,却没有回他话,只重复道:“董将军,广陵王醉了,要回去歇息了。”

    董卓恍恍惚惚地回过神来,看了眼远处撑着脑袋的小亲王,冷哼一声,“哼,真是没酒量。”

    阿蝉冷漠地抽回视线,下阶去扶起楼主。

    刚出营帐,里面便传来嘲笑和阿谀声,隐约听见“小小广陵王、不足为惧”等字眼,董卓的笑声更是可以穿破帐顶,直抵云霄了……

    帐外只一轮明月,营场火把不足有些昏暗,十几名士兵手持长戟来回巡逻,铠甲兵器摩擦着作响,晚风一吹,更显得冷清。

    而阿蝉耳力向来敏锐,身后充满侮辱性的言语尽数贯耳,她终于停下脚步,冰冷的目光抬起,后槽牙都快咬得粉碎。

    她将楼主转身交给傅融,冷声道:“照顾好楼主。”

    “你要干什么?”傅融一把拉住阿蝉的胳膊。

    阿蝉试图挣开,“当然是去教训这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傅融:“忘了绣衣楼的楼规了吗?没有楼主命令,不可擅自行动。”

    阿蝉:“若楼主听到这样的话,也定会收拾这群人。”

    傅融看了眼臂弯里的女人:“楼主睡着了,等她醒后再议。”

    阿蝉:“可是他们——”

    傅融:“楼主说过,她不在时,楼中事务都听我的。”

    阿蝉别过脸去,任冷风吹着自己的脸颊,仿佛刺痛的风能分散她的思绪。

    空寂的夜空中传来一声鸟啼,戛然而止,隔了几秒又叫了几声。

    将楼主送回房间,傅融为刘瑾瑜掖好被子,转身看了眼站在门口冷脸的阿蝉。

    傅融:“你照顾好楼主,我去厨房看看能不能做一碗醒酒汤。”

    阿蝉抬眼看了下满脸通红的楼主,点头,“嗯。”

    傅融出了门,踩着一路月色,朝厨房方向走去。

    可走到没人处,他脚步微顿,紫色眸光微不可查地晃过周围的地形。

    而后,拐弯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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