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之后,怀瑶觉得脑袋还是晕乎乎的,只记得昨天晚上喝了几杯酒就觉得晕乎乎的,便想着去沙发上躺着缓一缓,结果好像睡着了诶,随手拿过床头柜边的杯子喝了一口,竟然是蜂蜜水还是温热的,心里想着“婉儿照顾了我一夜吗,怎么不见人影了。”
缓和了半天,拿起手机打开一看,十几条消息蜂拥而至。
“瑶瑶!瑶瑶!”
“酒醒了没有呀我的瑶瑶”
“一觉醒来有没有看到你的许大帅哥呀!”
“昨天可是他送你回去的呢!”
“这么多年不见,你们俩有没有缓和一下关系呢!”
……
天呐,怀瑶脑袋一大!狠狠锤了自己两下结果发现有点疼!
“怎么就和他见面了呢,她还没有准备好面对许念桉呢!”
“当初她不辞而别,许念桉不知道有没有原谅她,怎么能怎么稀里糊涂呢?”
“欧不对,她昨天断片了,什么也不记得了,天呐她应该没有干什么出格的事情吧!啊啊啊啊!”
“以后再也不这样喝断片儿了,又丢脸又耽误事情!”
怀瑶蒙着被子纠结了半个小时才从床上爬起来去洗漱,吃过早饭后,怀瑶犹豫了半天,拨通了程津的电话。
此时此刻,A市地段最繁华的地段,许氏集团会议室内许念桉正在听着各部门经理作汇报,由于昨天照顾了怀瑶一夜,小姑娘睡觉极其不老实,一会蹬开被子一会露出胳膊,害怕她喝了酒受凉生病,一晚上许念桉都忙着给她盖被子没怎么合眼,中途还总是喊渴,许念桉只能一次又一次给她喂蜂蜜水,第二天一早赶回来开会,身上的衣服都有些皱皱巴巴,公司人见了都好奇昨天晚上她们大名鼎鼎的许总干什么去了。
许总平时最注重自己的衣物,西装永远没有一丝褶皱,没有一点污渍,极其讨厌被别人碰到自己,出了名的“洁癖大王”,今天早上竟然穿着皱皱巴巴的衣服就来了。
下边人都打趣道:“咱许总昨晚得是被哪个女人缠住了。”
“这是多年铁树准备开花了呀!”
“哈哈哈哈哈有可能”
大家私下你一言我一语,早已传的不成样子,顶层办公室内,秦特助正犹豫要不要提醒一下许总换件衣服,但是看着许总盯着文件走神的样子,是不是还扯一下嘴角的样子,唉罢了罢了,难得自己老板有这样开心的时候,先随他吧。另一边,怀瑶正在犹豫要不要主动联系许念桉。
“喂,程津哥,昨天晚上…… ,哥你把许念桉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下吧。”
“瑶瑶,昨天晚上是阿念送你回去的,这么多年了阿念对你的感情是什么样不用我说,大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么多年了,除了你,阿念心里边就再没有别人了。”程津难得有这么严肃认真的时候。
“我就是怕他会怪我当年不够坚定,没能勇敢一点,就那样放弃了他,哥,我怕他怪我。”怀瑶轻声说道。
“他会不会怪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从来没有停止爱你。”
……
听到程津这句话,怀瑶怔了怔,忘记了最后怎么挂断电话的。
程津那句话一直回荡在怀瑶的脑海里。
“他真的还会喜欢我吗?”怀瑶不禁反问自己。
当初父亲去世后,公司一时之间没有了主心骨,是姑姑和姑父赶回来帮忙主持大局,后来,姑姑提出来要带着她去国外生活,公司这边她会从自己国外的公司调高层回来管理,她和姑父也会不定时回来帮忙监管,等到她成年之后,就将公司的股份以及管理权全部归还于她,她犹豫了好久,不知道怎么办。
她永远无法忘记那天,第二天上学前她还在期待中午回家就可以见到爸爸了,还有她最喜欢的公主裙,结果就在上午语文课时,班主任何老师忽然喊她去办公室,没想到却得知爸爸发生意外的噩耗,她发疯了似地跑了出去,明明昨天晚上还在和他通话的爸爸,全世界最爱她的爸爸,怎么就没有了呢!她不相信!绝对不可能!
“怀瑶!怀瑶!”班主任焦急的喊道。
坐在教室的许念桉,从老师将怀瑶叫出教室的那一刻起便开始心不在焉,趴在桌子上盯着门外。
听到班主任的声音,许念桉直接从教室冲了出去,同时徐婉儿见状也急忙追了出去。
怀瑶一边哭一边朝着校外跑去,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累得停了下来,她该怎么办,她都不知道去哪里找她的爸爸,一时之间悲伤浸满了她的整颗心,她好像痛到不能呼吸。
“爸爸,我好想你”
“你不是说要瑶瑶等你吗,怎么还不回来啊爸爸”
“爸爸我好想你”
“是我做错了什么错事吗,要受到这样的惩罚,没有了妈妈,现在爸爸也我而去,我该怎么办,为什么要让我承受这些?”
……
怀瑶一边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一边哭着喊道。
许念桉跟在后面默默地守着怀瑶,看着少女悲伤的样子,他不由自主心痛起来,长这么大,看惯了身边各种各样冷漠的事情,挨过了各种各样的打,最狠的一次是小许念桉被饿了三四天,经过路边的包子铺时,看到有一桌客人走后还剩了半只包子,他冲上去在桌子上捡了起来狼吞虎咽,包子店老板看到后冲出来揪着他的头发就是一顿打,手里拿着的擀面杖冲着他的背一下又一下地挥了过来,打的他躺在地上哀嚎,周围人围在旁边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个人阻止老板。
包子店老板五大三粗,一脸蛮横的样子对着许念桉破口大骂:“你个小杂种,老子有没有警告过你,你还敢来影响老子生意,今天都有种到拿我店里的东西吃!你真是活腻歪了!”
最后是一个收废品的老头路过,才将他救了下来。
回到家后,小许念桉蜷缩在床上一动不动,仿佛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身上就没有什么时候是完好无损的,他早已经习惯了,过了一会他又走到厨房捡起那把水果刀,一下又一下的划向自己的胳膊,以前他还会问自己“为什么这些人怎么对他,为什么他没有爸爸,为什么妈妈总是不回家,一回家不是打他泄恨就是骂他,为什么人人都要视他如过街老鼠?”
后来他只知道,因为那些人都不是好人,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才会遭受这些,连他爸爸都不要他,他能是什么好东西呢。
从小在谩骂声中长大,自从怀瑶像个小太阳一样闯入他的世界,撕裂他笼罩了十几年的阴暗,从阳光慢慢照进心里的那一刻起,慢慢的,看到她甜美可爱的笑容时,他好像可以感受到她内心的快乐与兴奋,看到她上课听不懂时不由自主紧皱的眉头时,他好像也可以体会到她的纠结与无奈,而今,看着少女悲伤到好像下一秒就会承受不住跌倒的背影,他的内心第一次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感与痛苦。
当初怀瑶将他送上救护车时,他就再也支撑不在昏睡了过去,再醒来时迷迷糊糊听到怀瑶和怀父在通电话。
“爸爸,婉儿今天心情不好,我想留在她家陪陪她,好不好嘛爸爸,求求你了”
“婉儿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放心吧爸爸,我们俩会注意安全不会乱跑的,求求你了嘛,好不好嘛。”怀瑶忍着歉意和怀父撒谎道。
那边怀父听到自己的宝贝女儿这样说,也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叮嘱道,有什么事情即使给他打电话,照顾好自己。
挂断电话的怀瑶一转身,发现许念桉已经醒了,便急忙跑到他身边
“许念桉你怎么样了啊,还疼不疼啊,你等我啊我去叫医生。”
看着少女着急忙慌的背影,许念桉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们只见过两三次面,每次他都对她并不友善,她为什么不和那些人一样来打骂他瞧不起他,她为什么昨天好像为他哭了,为什么啊?
没等许念桉想出来什么,医生就来了,帮他做完检查后,便转身将怀瑶叫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