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渐渐从西方落下,月亮从黑暗中升起,皇宫之中歌舞升平,真是一番热闹的景象。
宾客们来到大殿,有侍女引着他们坐在指定的位置上,而身为皇嗣的四人,坐在仅次于皇帝与皇妃的位置。
当所有人都坐到自己的位置后,宴会正式开始
皇帝举起酒杯,说道:“诸卿举杯,敬我们远道而来的朋友。”说罢,将杯中之酒饮尽。
众人见状,随后也一同举起,将酒饮尽,以示对楼兰使团的尊重。
其中一位楼兰大臣起身行礼,说道:“尊敬的皇帝陛下,我们从楼兰带来了几位舞姿婀娜的舞姬,就让她们来为大家助助兴吧。”
语毕,大臣拍了拍手,示意舞姬进入大殿,她们的穿着颇具楼兰特色。
接着,乐师奏乐,舞姬随着律动起舞,朝中大臣未曾见过这样别具一番风味的舞姿,一个个都目不转睛地看着。
但总有人对这些不感兴趣,就比如燕宸昱,别人都在认真欣赏,眼睛都在舞姬身上,可她倒好,从舞姬入场,她就连头的没有抬起过,眼睛一直都在贺湘身上。
“阿湘,尝尝这个,这个好吃。”燕宸昱不停地投喂贺湘,贺湘的碗里都快要堆成山了。
舞姬在大殿上舞动婀娜的身体,燕宸昱在旁边吃得很香,丝毫没有注意到赫连怀芷咬牙切齿的样子。
一曲结束后,舞姬退出大殿,坐在旁边的赫连怀芷正准备起身说话,却被王太子拦下了。
赫连怀芷不解,问道:“王兄,你拦我做什么?”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是这里是北楚,你收敛一点,交给我就好了。”赫连怀山提醒她,这才就此作罢。
语毕,赫连怀山起身,向皇帝作揖,说道:“陛下,在下有一请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如此场合之下,皇帝必定不会驳了他的面子,说道:“太子殿下请讲。”
燕宸昱闻言,停下了手上夹菜的动作,抬起头想看看这楼兰王太子想出什么幺蛾子。
赫连怀上继续说道:“我曾听闻,过几日便是北楚的端午节,不知可否让定远侯带我和小妹游玩一番,体会一下北楚的风土人情。”
不等皇帝说话,燕宸昱就先应下了:“当然可以,王太子殿下的请求我怎么会不答应呢。”她似笑非笑的样子,就知道她心中已经有了一些打算了。
贺湘没有想到,她居然会答应下来,她有些担心地看向燕宸昱,似乎在说“他们这是故意的,是在给你下套”。
燕宸昱的手不着痕迹地抚上贺湘的手,示意贺湘不用担心,她自有打算。
“那就谢谢定远侯了。”赫连怀山装模做样地向燕宸昱表示感谢。
“哪里哪里,举手之劳而已。”燕宸昱也是皮笑肉不笑地回应。
接着,赫连怀山又继续说:“听闻定远侯功夫了得,陇西百姓称其为战神,”他狡黠的目光一直盯着燕宸昱,“也不知有没有机会同阁下比试一番。”
此话一出,大殿之上瞬间安静,大臣都在窃窃私语。
赫连怀山要挑战燕宸昱,云玥第一个不同意,她说道:“今日设宴是为楼兰使团接风洗尘,以本宫看,这些打打杀杀的场面就免了吧。”
皇帝没有发表意见,云玥开始有一些心神不宁。
赫连怀山见状,有补充说道:“在下是听闻定远侯善用直刀,便想用楼兰弯刀与殿下切磋一下。”
燕宸旻的拳头暗暗握紧,他知道这楼兰王太子不怀好意,打算代替燕宸昱出战,朝臣们也以为燕宸昱会拒绝,但她没有。
她可是一位将军,当然不会害怕。
“那便试一试吧。”燕宸昱侧身吩咐明嘉取来她的刀。
大殿之上,两人针锋相对,燕宸昱将刀拔出,指着赫连怀山,说道:“王太子殿下可千万不要输了,否则传出去说楼兰太子输给一个公主,那可就不好听了。”
赫连怀山也丝毫不畏惧,回应道:“比试还未有结果,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阁下可要小心了,毕竟刀剑无眼。”
说罢,赫连怀山挥刀,一个箭步向前,斩向燕宸昱,但是被燕宸昱挡住了。
坐席上的几人都为燕宸昱捏了一把汗,唯有燕宸旻丝毫不担心。
萧婉昭都在为燕宸昱担心,她看向旁边淡定喝茶的燕宸旻,问他:“我看你刚才不是也很紧张吗,怎么现在这么淡定啊,你不担心了吗?那可是你亲妹妹啊。”
燕宸旻放下茶杯,说道:“我都认识她快二十年了,她的功夫我能不了解吗?”他的目光从燕宸昱身上移到赫连怀山身上,“倒是反观这个王太子,应当是养尊处优惯了,他现在已经气息不稳了,一刻钟之内,必定筋疲力尽。”
果然如燕宸旻所料,时间已过了许久,燕宸昱似乎并没有消耗多少体力,但赫连怀山的动作却越来越慢。
赫连怀山将刀刺向燕宸昱,但是被躲开了,随即燕宸昱一脚把赫连怀山踢到,将刀指向他,居高临下地说道:“王太子殿下,你输了。”
赫连怀山这才意识到燕宸昱比传闻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燕宸昱将刀收起来,伸手将赫连怀山从地上拉起来,客气了几句:“王太子殿下的功夫也很厉害啊,我险些就败了。”
赫连怀山也客气说道:“哪里哪里,还是定远侯更胜一筹。”但是从他的眼神中看不到一点客气。
两人比试结束后,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去。
刚一坐下,赫连怀芷就问:“王兄,你怎么会输了了呢?”
不问还好,一问赫连怀山就来气,压低声音训斥道:“你在别给我动歪心思了,那个定远侯要比传闻中更可怕,刚才的每一刀她都用尽了全力。”
他把赫连怀芷训斥地无地自容,只能低下头默默吃东西。
在刚才的比试中,赫连怀山能察觉到,燕宸昱是奔着要他命去的,此人不愧是陇西战神。
燕宸昱坐下喝了一口茶,长舒了一口气,悄悄同贺湘说:“这个王太子也不过如此,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呢。”
“好啦,刚才看得我都快紧张死了,还好你没有受伤。”比试结束,贺湘心中的石头也落了下来。
燕宸昱抬起头,目光与赫连怀山对上,两人都装模做样地笑了一下。
接着,皇帝说道:“这宴会刚开始,现有舞姬,后有王太子和永宁的比武,真是精彩至极啊,现在大家就放松一点,尽情用膳吧。”
说罢,皇帝又吩咐姜明传宫中的舞姬为大家助兴,此情此景之下,朝臣们才终于放松下了,心中也不由得赞叹燕宸昱。
燕宸昱和贺湘正聊得不亦乐乎,忽然有人打断了她们。
侍女向二人行礼:“见过殿下,见过侯夫人,我家小姐邀请夫人殿外小聚一下。”来者是的初雪的贴身侍女,贺湘是认得她的,曾在霍府见过。
“好,劳烦带路了。”贺湘起身,准备去见霍初雪,燕宸昱拉住了她。
“让明嘉跟着你吧。”她担心贺湘,于是吩咐明嘉一同前去,以防万一。
贺湘知道燕宸昱是为了她的安危,毕竟宴会上人员复杂,便没有拒绝。
她出去后,燕宸昱一直都心神不宁,即便是有明嘉在贺湘身边,她还是很担心,一桌子的美食都对她没有了吸引力。
侍女领着贺湘到殿外的一处亭子,霍初雪早已等候多时。
“阿湘姐姐,好久不见了。” 许久未见,霍初雪见到贺湘很是兴奋。
“是啊,难得今天有机会见面。”贺湘也在感慨。
“原本我想在端午节的时候一起和你出去玩的,现在都泡汤了。”霍初雪想起刚才楼兰王太子提出的请求,心情瞬间低落下来。
贺湘安慰她说:“不要担心啦,往后这样的节日很多,我们还有机会的。”
霍初雪转念一想,是这个道理,她们也可以像之前一样在霍府小聚,做一些她们喜欢的事情,心情又好了起来。
两人正聊得开心 ,却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姐姐好啊。”赫连怀芷依旧是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闻言,两人一同转向那道声音的主人,正是赫连怀芷。
贺湘不想让她们的恩怨牵扯到霍初雪,便让她先回去了。
“你怎么在这?”贺湘的声音中没有一丝起伏,与刚才对霍初雪的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霍初雪也已经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就先行离开,并将这件事情告诉了燕宸昱。
燕宸昱听到后抬头看向赫连怀芷的位子,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她连忙起身,问了霍初雪她们的位置,赶紧去找贺湘了。
当燕宸昱到亭子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争吵的画面,反倒是看到了气冲冲离开的赫连怀芷,而自己的夫人淡定地站在那里。
“你没事吧。”燕宸昱上前询问道。
贺湘摇了摇头,又接着问到:“你怎么也出来了?”
“霍初雪告诉我乐文公主恐怕要找你麻烦,我就赶紧过来了。”
“我没事,乐文再怎么样嚣张跋扈,但现在也不过还是刚过及笄之年罢了,何必再与她计较呢。”
“可是……”燕宸昱欲言又止。
贺湘深吸一口气,说道:“都过去了,我也不想再记起来了。”
燕宸昱知道贺湘不想再旧事重提,就没有多说了,牵着她返回了大殿。
几个人都出去了,云玥以为出了什么事,便让文澜来询问一下燕宸昱。
燕宸昱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告诉云玥不用担心了,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夜色渐渐深了起来,将夜空中的月亮衬托地更加明亮,忽闪忽闪的星星也似乎在为人们指引方向。
“终于结束了,累死了。”在回府的马车上,燕宸昱已经累得倒在了贺湘身上。
“今天你也要好好休息一下,所幸明天不用上朝,能够多睡一会。”贺湘的手抚上燕宸昱的脸颊,她知道今天燕宸昱身心疲惫。
燕宸昱向来不喜欢这样的场面,但又不得不参加,参加了又身累心累。
“阿湘,”燕宸昱忽然抬起头,“我好爱你啊。”
突如其来的情话打得贺湘措手不及,脸色迅速蹿红,连耳根子都红了。
“你干嘛说这个呀。”贺湘的心怦怦跳动,都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
燕宸昱看着贺湘手足无措的样子笑得更开心了,手也搂得更紧了。
“就是想说嘛。”
两人一路上就这样腻腻歪歪的。
在端午节的前几天,楼兰使团大部分时间都在宫中与皇帝商议正事,而燕宸昱她们这几天也几乎是天天进宫。
楼兰想与北楚通商,而楼兰与陇西接壤,他们自然会向燕宸昱和燕宸旻了解陇西的情况。
在多次交涉下,为了两国的将来着想,最终还是将这件事情确定下来了。
此次通商,为北楚和楼兰的贸易带来了繁荣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