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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一次》光良

    1-2、

    我不能写太多。

    我只能写:“探险家赤脚踏上从未有人涉足的平原,沙地干净且柔软,山川随着大地呼吸而起伏,初次见面的微风轻抚着,带着细细的春雨,雨滴落在地面由温润变得清凉,山谷里溪水潺潺,小鱼穿梭着,溪水清澈见底,里面有五光十色的碎石,还有一处泉眼不断的泵出清流。”

    写:“平原上又一只野兔,毛茸茸的,它缩进一处安全的背风处,那里有柔软的草地,草地散发着迷人的清香,它贪婪的呼吸,发出满足的叹息,它看到娇艳欲滴的野梅,张口轻轻舔舐,它收回脑袋,看着野梅轻轻摇曳在枝头。”

    写:“远在高处的火山口,急剧上升的高温使岩浆沸腾,大地震动着,失稳的探险家只能扑倒在沙地,贴紧地面,野兔慌张的躲进洞中,探险家只得紧紧抱住大地,等待爆发后的冷却,抬头看到天空是毁灭后甜腻的紫粉色,野兔探出头来,眼里充满愉悦和紧张,嘴里挟着一朵小小的残破的白花,探险家抱起野兔,贴近心脏,倒入无风带里沉沉睡去。”

    写:“次日清晨,阳光暖暖的洒下来,野兔跳出探险家的怀抱,探险家伸手抓住野兔,野兔回头用力咬了她的手,鲜血流淌出来,野兔跳进一旁深深的草丛中,探险家起身寻找,她有点慌张,不知为何野兔突然发狂,野兔拼命想找回家的洞口,它难以面对被咬伤的探险家,或许是说难以面对自己那如野兽般疯狂贪恋撕咬的心态,它觉得自己变得可怕而肮脏。”

    3、

    我掩饰心中异样,回到房间穿好衣服,头发上的水滴到衣服上,浸湿了肩头。小蒋拿着毛巾走出来,想给我擦头发,我不肯用宾馆的毛巾,她无奈只能找出纸巾帮我吸掉那些多余的水滴。

    我俩上街吃了午饭,然后到商业区闲逛,我让她挑个生日礼物,她迟迟无法抉择。来到运动用品商店,我看到一条红白配色的围巾,我觉得很适合她,价格有点高,她客气的谢绝我,但是我觉得很适合,还是买下送她,她很高兴。

    回到宿舍,她在老家的朋友打电话来祝她生日快乐,她高兴的告诉每个人我送给她的礼物她很喜欢。我坐在床上听她站在窗边打电话,心中的异样依旧难以驱散。

    我这是怎么了?按理说关系进展这么大的一步,不是更亲密更甜蜜吗?我不断回想自己对她做的事情,羞耻感像湿毛巾一样裹着我,身上总觉不爽快,我甚至有点后悔,更怕我再对她做出同样的举动。

    晚上睡在床上,她贴着亲吻我,我心中翻腾的欲望折磨着我,我心不在焉的应付她,然后说困了就把头埋进她怀里不再理她。她亲亲我的额头,和我说晚安。

    我睡不着,听着她的呼吸逐渐平缓,抬头看着她的睡脸,一脸无害,我有种伤害她的愧疚,总觉得黑暗里有个目光一直在审判我。可就算如此重的心理负担下,我还是对她充满了欲望。我悄悄起身下床,开门回到我自己的宿舍,睡到我的床上。

    4、

    “你昨晚怎么回宿舍了?”小蒋起床不见我,来到我宿舍找我,我正在刷牙。

    “我有点热,就回宿舍睡了。”我吐掉口里的泡沫,编了个理由。

    她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我让她赶紧回宿舍洗漱,要不待会上课要迟到,她应着回去了。

    我把校服外套的领子拉高,不想被别人看到我脖子上的吻痕,虽然同学大概不会来八卦,就怕遇到小椿,我不知道怎么解释。

    小蒋很照顾我,兴许是她初中就有住校的经历,所以生活上她仅仅有条,我挺邋遢的,她也不多说什么,总是经常帮我整理收拾。她很喜欢帮我剪指甲,我不喜欢别人帮我剪指甲,因为我怕剪到我的肉,她再三保证不会,可我每次都会比她还专注的盯着她帮我剪,指甲刀稍微深一点我就要立马叫停,后来慢慢我也信任了,可以自然的把手递给她。

    有时候我中午懒得去食堂打饭,她就会自己去打回来跟我一起吃,打到我不爱吃的菜我就会和她发脾气,她像哄小孩一样哄我,让我把喜欢吃的吃掉,然后她吃剩下的饭菜。

    我怎么会变得如此无理取闹?有时候看到她和别的女生打闹,我就生闷气,然后找着其它事由和她发火,偶尔她也被我惹怒,不过马上就能改变态度哄我。她叫我小屁孩,明明我比她大了快一岁,却反过来是她处处让我。

    从小我就是懂事的姐姐,每到假期我的表弟会来我家小住,他非常任性,大人们总是要我让着他,他很调皮,总是想发设法的惹怒我,我每次发脾气,大人就说他还小不要跟他计较。有时候我和表姐会故意孤立他,不带他出去玩,他就跑去大人哪里告状,我们又会被训斥。所以我和他相处的时候,总是忍让着。

    现在情况反转过来,我任性、乱发脾气,有时候小蒋被我气哭,我也不哄她,她自己冷静了反而还要来哄我。我感觉我在无限度的伤害她,我想我大概会失去她,她就像我想逃离我表弟那样,总会逃走。

    5、

    这天已经熄灯了,笑笑跑到宿舍找我,舍友说我在小蒋这边,她又过来敲门,我起身开门看到笑笑很惊讶。

    “笑笑?怎么这么晚跑过来?”

    “小晚,小爽出事了,你跟我出学校一下。”

    “啊?你等我穿个衣服。”

    我赶紧回床上穿衣服,小蒋问怎么了,我说我朋友出事了得出学校去一下,她想陪我一起,我说她不认识,而且人太多不好编理由,我和笑笑去就行,不用担心,她没有再。

    我和笑笑跑到宿舍门口,门卫问我们干嘛,我说笑笑突然肚子疼,我要带她去医院,笑笑演得很好,本来她也瘦弱,门卫还是犹犹豫豫的开门放我们出去,交代让我们和老师请假,我们满口应着。

    小爽和她男朋友小刀租的单间就在学校门口,我们一路小跑着,我问笑笑到底怎么了,笑笑说小爽和小刀吵架,闹得很大,差点打起来,小爽打电话回宿舍求救,她不敢一个人去就来叫我,我听着害怕,我也没处理过这种事情,不过还是担心小爽,加快了脚步。

    小爽和小刀初二就在一起了,小刀是个很混的男生,长相一般,但是很酷,当时好多女生喜欢他,他却只追小爽一人,对小爽好得不行,所以小爽也慢慢喜欢上他。

    在一起后他俩周末经常约会,我被小爽当作挡箭牌,因为她妈妈很信任我,只放心她和我长时间在外面玩,每次她会先来找我,用她手机给她妈妈打电话,让我接,她妈妈会交代我看好她,别让她惹事,我再三保证,挂了电话她就和我再见约会去了,偶尔她晚回家也一定要来找我,让我跟她妈妈说她一会儿就回去,次数多了我也很烦,因为每次说完早点回去,她都很晚才回去,这让家长怎么信任?

    她俩的爱情也是轰轰烈烈,吵架我们已经见怪不怪,但是像今天这样打起来还是第一次。我们走进出租屋,房间乱七八糟,椅子翻倒在地上,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散落在地上。小爽坐在床上抽泣,看到我后又抱着我大哭。小刀站在一旁抽烟,眼睛发红,露着凶光,我一直有点怕他。

    “他打你了?”我慌忙问她。

    “没有,只是砸东西。”小爽哭着说。

    “怎么了?闹成这样。”

    “他和小香经常出去喝酒,我让他少喝点,少和这种社会上的人来往,他不听,我俩就吵起来。”

    我才看到角落里站着一个男人,瘦弱白净,也在默默的抽烟。

    “我已经说了,我俩没什么!”小刀带着怒气说。

    “我都看到你和他发的短信了,他都叫你亲爱的!”小爽冲她吼。

    等等!怎么画风突变?这是出轨了?对方还是男的?

    这时小涛赶到了,小涛是她们同班,也是我们老家的,她和小爽还有笑笑平时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小涛是个T,正在和文科班一个女生交往,虽然那个女生奇奇怪怪的,倒是小涛在人前根本不避讳对那个女生的好,大家都知道她们是一对,那个女生也大大方方的承认,我很羡慕,我觉得我做不到,我害怕的事情太多了,我不知道小蒋对于我的掩饰是什么想法,但是我无法捅破这个真相。

    小涛开始劝小刀和小香,原来小香一开始是小涛的朋友,后来小爽她们一起去喝酒才认识的,不知怎么小刀和小香就经常私下约着出去玩,因为小刀在二中,我们在一中,所以也只有周末会回出租屋来。

    这天小爽无意见看到小香发来的短信,瞬间就炸了,这么暧昧的称呼,很难不让人怀疑他们的关系,毕竟男生间一般不会用这种恶心的词,女生和女生就还好。

    小刀明确表示就是朋友,只是最近来往的多,让小爽相信他,也说以后会少跟他出去喝酒,小香一直一言不发,后来他说想和小爽和小刀两个人聊一下,我们仨就识相的走了。

    我们出门已经凌晨2点,走到路边打了很久的车,来到学校附近的一家网吧,小蒋从宿舍打电话来问情况,我说处理好了,让她别担心我明早跟着走读生回学校。

    挂了电话我又开始胡思乱想,像小爽这样公开的恋爱关系都会被同性插足,那我这简直都不如孙悟空给唐僧画的那个圈,至少那个圈还可以禁止别人进来,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随意进出,却不能有任何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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