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兰

    “穆迟哥哥”

    这一唤拉回了穆迟远飘的思绪,他提笔欲落,却不知从何落下。他飘然的目光望向府外正是那个少年—余竹璃,正值春日,桃花正艳,忽有花瓣飘落,拂过少年,时间仿佛回至七年前,“迟儿,快来瞧瞧你的同窗。”穆迟那年八岁,他踏入正堂,一眼便便望见了母亲身边的小少年,面颊透红,眼底尽见胆怯,也是一年春日,就如现在一般,这位少年从未变过。

    穆迟见到余竹璃没有动身 ,思绪似还停在身前的画中—那是一幅栩栩如生的玉兰,他似要题诗,却又不知如何写出这玉兰的不俗 ,余竹璃悄然靠近,拿过他的笔,拂袖之间便题下一首,穆迟回神,怔怔的望着他,余竹璃玩笑似的将手放在穆迟眼前挥了挥,开口道:“穆迟哥哥,穆迟哥哥,莫不会呆了吧。”随即嗤笑一声,穆迟回神,言语间尽数温柔,“阿璃,怎么了?又这般欣喜”

    “穆迟哥哥,雪兰园的玉兰开了,我们去赏罢。”

    穆迟流露出对余竹璃无限的纵容与温柔,“好,现在便去罢。”

    余竹璃拉着穆迟,明明年过十五,却还是似孩童一般,雪兰园中的玉兰开得正好,两人坐在树下,随手接下落花,雪白的玉兰是穆迟最喜爱的花,这点没有谁比余竹璃更清楚,穆迟不喜看艳丽的花卉,而他院里的那几树桃花,也是因为余竹璃喜爱才种上的。

    “穆迟哥哥”,余竹璃忽然开口,“你既然你不喜鲜艳之花,独爱这玉兰,为何还在你院里种桃花呀?”

    穆迟听闻此言,轻笑出声,他明心底便知余竹璃是明知故问,眼中笑意不减,捋了捋余竹璃的墨发,语中皆是温情:“那都是为了阿璃种上的,你这小鬼,不是最喜桃花吗。”余竹璃听了,往穆迟身边挪了挪,轻随后没轻靠入穆迟的怀里,仰起头看他,少年雪白的脸颊泛着微微红晕,一双桃花眸中皆是温情,又不缺习武之人的锐气,树影摇曳,时有花瓣飘落,落在他的墨发上,余竹璃看得出神,被穆迟一声唤回:“阿璃在看什么呢?”贸然回神,扬起一个天真的笑容,玩笑似的开口:“当然是在看穆迟哥哥啦!穆迟哥哥可好看啦!”穆迟愣了一瞬,摸了摸余竹璃的头 ,“我有什么好看的,我们阿璃才是最漂亮的。”余竹璃听了心中欣喜无比。他靠在穆迟怀里,不经意开口“穆迟哥哥为何不喜鲜艳的花呢?是不好看吗?”穆迟不假思索便回答道:“并非是艳丽的花不好看,而是在于我,我自幼便习武,对鲜艳之花不对眼,而玉兰雪白,高洁,也是我母亲喜爱的花,那桃花,是例外,毕竟是阿璃喜爱的 。”

    余竹璃随后没有再说什么,可心中的欣喜是无法遮掩的。

    他靠在穆迟怀中,望着落日的方向,悠然开口:“穆迟哥哥,我们回去罢。”穆迟未作声,手里一直弄着什么东西,余竹璃没有再说话 ,等着穆迟发声。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穆迟拉过他的手,戴上了一个东西,余竹璃定眼一瞧,那是一由有草筋和玉兰花瓣编成的小花环,明明本是开败的玉兰,却被草筋穿在一起,竟活像刚开出时的样子。

    穆迟扶起余竹璃,掸了掸身上的尘土,伸出手,温声道:“走罢。”

    余竹璃没有接话,搭上他的手,挽住他的手臂,脑袋向着穆迟的方向耷拉着,眸中闪过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欢愉和满足。许是他心中都想着身旁的人,才感到愉悦的。

    可在无人知晓的地方,穆迟的目光始终飘向身旁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公子。

    余竹璃仰头望穆迟,一眼对上了他的目光,穆迟连忙回过头,装作无事发生,余竹璃轻笑,未发声。

    两人出了雪兰园,走了半晌便到了丞相府,余竹璃进了府后,回头,朝穆迟露出了一个天真的笑,便入了房屋,穆迟在余竹璃回府后并没有走,而是站在丞相府门前,怔愣着站了很久。随后折返回了雪兰园,折了几枝未开的玉兰,才回到将军府。

    穆迟悠悠走到书房,将玉兰插进了一个瓷瓶,瓶中还有几枝未开的桃花,每一枝上都挂着一丝红绳,吊着一个木牌,都刻着一个“余”字,明眼人自然晓得,这指的是谁。

    夕阳已去,家家灯火通明,穆迟坐在桃花树下,小酌了几口酒,心中浮现的全是余竹璃那含笑的脸,一时兴起,闷了,一坛白梅酿。跌跌撞撞回了屋,醉了一夜。

    可无人发觉的是,今日的夕阳停留愈发久些,那轮月,好似也更亮些。许是那两人心中都想着对方,才会如此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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