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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声,光是跟你站在一起我都嫌丢人。”许清嘉开始翻她见到我后第一百零八个白眼,十二分唾弃地噘着嘴埋怨:“哪儿有穿西装来Gay吧的神经病啊。”
“嫉妒我抢了你的风头就直说,没事,我不介意。”我对这个总是咋咋呼呼的表妹没什么耐心,才懒得跟她解释我是因为刚参加了酒局要谈合作才穿得这么正儿八经的。
许清嘉就一直女,好不容易高考完,就想来Gay吧见见世面,第一个想到的好点子就是跑来麻烦我这个资深男同。
“自己注意点安全,别仗着自己是直女就胡作非为,有种生物叫双性恋你知道吗。”我胡乱地拽下了领带,暴露出被衣领包裹的脖子,感觉盛夏的燥热勉强退却几分。
“知道啦知道啦!”许清嘉不耐烦地应了几声就跑去见她那所谓的破世面了。
我点了杯度数低的鸡尾酒,一边坐在卡座里听一声又一声的鬼哭狼嚎,一边面无表情地拒绝一波又一波前来搭讪的小0们。
我今天的这身行头跟彩虹吧周边群魔乱舞的环境格格不入,而且也没什么多余的心情勾3搭4。
年轻人就是好,跟他妈傻B一个样。
不,或许也有不一样的。
我一眼就注意到面带浅笑款款朝我走来的元遣——没有什么其他花里胡哨的缘由,仅仅是因为他的外貌条件太优越了。
我秦声今年二十有五,不说睡person无数至少也是阅人无数了,但能长成这样的,属实少见。我游刃有余的动作一下子僵住,随意架起的二郎腿也不由自主地放下。
我敢发誓,我本来是没有任何歪心思的,但是一见元遣,我就莫名觉得要是错过这个人老子这辈子都没他妈什么意思了。
虽然当时还不知道元遣的名字,但我知道他就是我一定要共度余生的人——不,不对,这话讲得好像有点过于沉重了,收敛点说,我一见元遣就知道他是我一定要sleep上一觉的人。
抬眼看去,被白衬衫覆盖的精瘦身体,宽肩窄腰大长腿,接着那张惊为天人的脸占据了我大部分的视线,清俊又斯文的面容配上浑圆的下垂眼,显得纯真而seductive。
唇红齿白,未语先笑,渐渐靠近的步调像是就要这么硬生生地走进我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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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认我确实是被那张脸给迷得魂不守舍了,不然也不会遭遇这种尴尬状况——爸了个根的,我和元遣撞号了。
脑仁疼,我这个男同界的火眼金睛居然也会有看走眼的一天。
可是现在两人几乎都坦诚相见了,前功尽弃的结局我实在是难以接受。毕竟元遣的每一点都完全符合我的理想型,就这样到此为止我真的会觉得忿忿不平的。
“……要不,宝贝儿你先委屈一下?”我放软语气试探地提问,抬手擦过元遣光滑的脸顺势探向他的后脑勺,像帮宠物狗顺毛一样替他抚平柔软细滑的发丝。
元遣乖巧地贴了贴我滚烫的掌心,触感痒酥酥的。他低声道:“哥,我怕疼。”
——搞得好像我不怕一样,要不你猜猜我为什么跟人上bed从来都只当1?!
而且,兄弟兄弟,你知不知道你顶着这张如花似玉的皮囊口口声声说自己要当1的时候有多暴殄天物啊喂。
元遣主动贴进我的怀里,两具body因此交叠在一起,灼烁热度像是要将我们一并融化,他的呼吸郁热且潮湿,裹挟着深不见底的欲悉数喷洒在我敏感的laryngeal protuberance上:“哥,我还是第一次呢,你就疼疼我吧。”
他仰起修长的脖颈,自下而上地以仰视的姿态深深地望着我,眼眸澄澈得仿佛含了秋水,细嫩的双颊白里透粉,分不清是羞怯还是desire上脸。
不分型号,没有哪个男人会对这样的绝色无动于衷,何况我还这么有品。
我,秦声,二十一世纪雷打不动的铁1,终于在今夜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我要为爱做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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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他的后果就是我替他疼。
本来以为元遣说他是第一次是谦虚,是情趣,结果后来我发现他连前戏都不做就直接冲锋陷阵时,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他妈的,这个时候我倒是由衷地希望他不是第一次。
要不是我被顶得实在没有那个力气与勇气,我一定要直言不讳地告诉元遣:兄弟,这个男同你当得不是很合格啊,怎么给我一种连动作片都没太看过的感觉,基本的战前准备工作都不清不楚的,遇上别的小0真的不会被投厕吗。
说实话,那天的战况相当惨烈,如果不是酒店隔音效果足够牛逼,我想我的惨叫和痛骂声一定会久久地回荡在夜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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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等到第二次我和元遣见面,我看着那张祸国殃民的脸,第一反应不是觉得好看,而是心疼我那惨遭迫害的菊花。
“哥。”他神情雀跃,惊喜地唤了我一声,显然是没想到我们会在街上偶遇。
睡觉撞号不算尴尬,但是为爱做0结果差点在肛肠科安家就非常可怕了。
听到那个“哥”字我仿佛又回到了被这个年下男大爆炒的那天,情不自禁身不由己难以自抑地虎躯一震,猛地埋下脑袋,假装自己正醉得不省人事。
身边扶着我的同事不知道我这是中了什么邪,之前还只是松松散散地挂在他肩膀上借力,结果转头就要倒地不起。
“你是秦声他弟弟啊?”同事是个不解风情也看不懂暗示的死直男,跟我这种注定要弯上一生的死GAY果然不是处在同一界门纲目科属种内的生物,压根不看我快要瞪飞出去的眼珠子,轻松愉快地把我扔给了长得满脸人畜无害的元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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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儿我的脑子其实跟浆糊的构造大差不差,可能唯一的区别就是我的脑花充满了谜一般的酒精味儿。
我只想尽可能地摆脱元遣的纠缠,拦了辆出租车,三言两语交代完我现在的公寓住址就要玩消失。
然而元遣这个人精居然打着担心我的借口不由分说地和我一道钻进车内,一路温声细语嘘寒问暖,到达目的地后半搂着我,好声好气地让我领他回了家,贤惠悉心地替我洗漱整理好,关上卧室房门就又是一顿惨绝人寰的成人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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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的,这次你这小兔崽子连装都不知道装一下了是吧。不过平心而论,技术很有进步啊,居然都知道事先扩张事中flirt事后清理了。看来是有在好好做功课。
可是!
虽然确实有被爽到!
老子还是很痛很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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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再次回笼的时候几乎已经快到下午,万幸今天是休息日。
我在被褥里挣扎沉浮,好久都没能缓过劲儿来。不止宿醉的头痛,更有……
“哥,你醒啦?”元遣温温柔柔的声音响起,“我不敢随便动你家的东西,就点了外卖,你这么辛苦,将就吃一点垫垫肚子吧。”
辛苦,我在心里呵呵冷笑,哪儿有你辛苦。还有,什么叫做不敢随便动我家的东西,昨天你动我的时候经过我同意了吗!
“你怎么穿着我的衣服?”等等,我的声音怎么哑成这样——跟在喉咙管里做了局部刮痧似的。
“我的那套在昨天晚上帮你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打湿了嘛。嗯,不对,准确来说是在今天早上……”
“得得得,我吃,我吃还不行吗?!”
“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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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以后,或者说得再严谨一点,那炮以后,我和元遣的关系天打雷劈般地稳定下来了。
元遣那晚没有继续借宿,而是和我交换了彼此的联系方式,加上微信好友没多久,我发出来的那几条朋友圈都被他赞了个遍,明显没边界感,也不知道是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似乎挺单纯的。
很快,我的这个想法又被颠覆了。因为之后他总是时不时地在微信上跟我问安,平时早中晚至少各一遍,每到休息日就直接到我家来问安。
这个过程像是春雨润物细无声似的循序渐进,看着充满了分寸感,实际上倒是侵占了我不少的私人空间,不过,至今为止都没给我造成任何困扰就对了。
甚至,我至今都还记得某天疲于奔命加班回到家之后,看见满桌子自己喜欢的各种菜品,和一个穿着跟我同款家居服等我到夜深的人。
暖黄色的灯光把元遣的神情衬得柔和且温情,本来已经困得直打呵欠,见到晚归的我后,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责备也不是生气,而是难掩惊喜地微笑,稍显湿润的眼睛都明亮起来:“哥,你回来啦。”
等等,什么同款睡衣,他穿的,明明就是我本人的睡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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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离感情、从心所欲是我一贯秉承,并打算延续下去的作风。
我纵情欢场时从不收敛,但未曾允许伴侣到我家来或者和我有过多重合的生活轨迹,戒心重算一个原因,另一方面嘛,我这人对建立亲密关系并不感冒,也非常之喜新厌旧,总是还没等到能和对方坦然交底就提前抽身。
当然也遇到过不肯死心的类型,不过都禁不起我毫不留情的冷处理。喜欢就一定要想尽千方百计去得到,不喜欢了就毫不犹豫地分开说再也不见,谁都可以在感情当中受伤受委屈,但是老子绝对不行。
“秦声,你大爷的真是配不上你爹妈给你起的这个名字!”
——这话是之前认识的一个小0给我一耳光的同时哭吼出来的咒骂,我恍惚了好几秒,才意识到他这句泣不成声的话是在指我的名字听起来像“情深”。
其实对我来说这话简直都配不上咒骂的档次,谁骂人还这么讲文明懂礼貌同时考虑谐音啊。我愣神的原因是,那个巴掌打得真的挺疼的,是我没预料到的结果。
一个平日里肩不能挑手不能抗的先天小说界柔弱娇O平替,居然能在发怒的时候爆发出这种武力值,可见我本人有多混蛋。
早知道我就不心疼他了,毕竟以我的能力本来是可以轻轻松松地躲开的。
不过嘛,话说得倒是没错。
这么一想的话,幸亏我爸妈死得早,否则看到我现在这幅鬼样子估计就不是寿终正寝而是被活活气死了。不过,好像车祸身亡也没比被亲儿子气死好到哪儿去。
哦,对了,说起名字,元遣这两个字谐音缘浅,听起来也不怎么吉利啊……算了,管他呢,反正嘛,脸好看就行。
总之,抽离感情、从心所欲的确是我一贯秉承,并打算延续下去的作风,并且对于元遣,我的想法也从没改变。从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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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我完全没办法用寻常的判断方式去界定我和元遣的关系。
PY?不太可能,元遣我暂且不清楚,不过只是我能很随意且坦荡地跟他说出几乎所有事。情侣?更不可能,从始至终分明已经过去约摸半年,我们都没有开口向对方确认过亲密的关系。
所以说……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枕在我膝上跟我一块儿看电影的元遣。他随即感应到我的视线,仰脸看我,依赖地往我怀里扎了扎,问:“哥?怎么啦。”
“没什么,”我将目光挪回投影出的画面,听见自己没有任何起伏变化的平常语调:“只是在想,冬天来得好快。”
我觉得我不算在撒谎,因为我最近确实有过这样的感受。
在我的印象里,和元遣肩并肩一并行走在铺满落叶的夜色、无所事事地剥着烤板栗、替对方整理围巾的秋天,其实只是眨眼之间无意被错过的昨天。
那现在呢?我和元遣穿的都不多,因为屋里开了暖气。可是窗外,雨雪霏霏,城市被白色的冷意覆盖殆尽,万籁俱寂。
嗯?哦。噢……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
我又不受控制地垂眼看向元遣。然后,果然如我所料,这小子一直都在注视我。
“怎么了?”这次换我问他。
元遣狡黠地眯起眼睛,露出促狭的笑意,一副憋着坏水的样子。他撑起上身,依赖地把下巴的重量全部放在我的肩膀,朝我的脖颈埋去,笑嘻嘻地问:“哥,你刚刚其实是想偷亲我的,对吧?”
说话时声音余震与我的心跳节拍重合。
“这种没品的事只有你才会做。”我满脸鄙夷不屑地说,然后光明正大地在他的侧脸上落下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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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我们都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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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我还是没有想通我和元遣的关系。其实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我非要纠结这种破事,按理来说,我最烦那种整天纠结情情爱爱的傻X——搞笑,所谓爱情不过就是零和博弈的一道缩影,惦记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算了,不要再想了。
可是,我和元遣真的能像现在这样一直安安稳稳地走下去吗?我本人倒是无所谓,元遣自己的态度又是怎样的呢。
突然之间,我察觉到姗姗来迟的惶恐和后怕——我居然也开始一边猜疑着、沮丧着、幸福着,一边患得患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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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的心理活动并没有给我和元遣的关系造成任何负面影响,我们同往常一样交谈,但不交心。
互相分享彼此生活中的趣事和繁琐,或者更多时候只是安静地陪伴在对方身边,没谁有心冷场,也无人刻意瞎找话题,这种沉默反而令人身心放松。
当然,偶尔也会为对方的品味深感担忧,以及唾弃。
“爵士乐哪里好听了?明明听起来就很没劲,完全搞不懂这种歌用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受众群体都是sub吧。”
“你再用我那套价值五位数的音响放一首重金属试试呢,这玩意儿也配叫音乐?我看是他妈噪声污染吧。”
所以每次开车出门兜风需要放音乐的时候,我们两人都会心照不宣地选择求同存异,放RNB。
这种时候,蓝天白云匀速地向后流淌,灵动抒情的曲声在车内回响,思绪思绪轻松的像放了长线的风筝一样……
总之,很难会让人觉得不惬意的。
可能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元遣这个五音偏到太平洋的超级乐痴喜欢时不时插个嘴,哼上那么几句词儿。
非但如此,他属于那种“上句下句都不会,只会这一句”的业余选手,总是唱得断断续续,也总是突然就开始扯着喉咙一通乱嚎。就跟拆盲盒一个样,你永远不知道他会在哪一刻给你制造惊喜,而且往往是有惊没有喜。
而一直以来阻止我告诉元遣残酷真相的原因,是他条件优越的嗓音。
听起来很矛盾吧?
一个五音不全的人居然其实拥有一把好嗓子,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在浪费资源。
所以之后我去墓园看望他,只留下了一束花,和一句话。
“其实你唱歌真的很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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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状态很可怕啊,是失恋了吗?”许清嘉欲盖弥章似的瞥了眼人声鼎沸的彩虹酒吧,故意避开我的视线,尝试用开玩笑般漫不经心的语气刺探真相。
这段对话的发生地点之所以会是彩虹酒吧,不知道到底是该让我背锅,还是该让许清嘉主动认错。
——我判断失误了,许清嘉是个拉拉。
“不,是丧偶。”我的指尖沿着酒杯边缘画了个圆,淡淡回答。
一开始许清嘉还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后来见我不肯澄清,又是认真的神情,面色扭曲地开始掩饰何谓内心石破天惊。
向来牙尖嘴利、不知安静为何物的许清嘉那一整晚都没再敢跟我说话。
对,元遣死了。
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是我不肯接受。
或者说,其实是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元遣身亡的确切含义——无论抽象与具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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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没有缓过来。
明明收到元遣死讯的前一天,我们两个人都还在一起聊天闲逛。十二月底正值寒冬,商场把暖气开得很足,装潢明亮温馨。
元遣对照提前整理出来的购物清单,推着半满的购物车东张西望。我呢,两手插兜,懒兮兮地晃悠,时不时对店家的装修发表几句高见,分工可谓是相当明确。
自从变成社畜以后,我整个人也跟着懒了起来。买东西基本走网购这条路线,连去快递站都觉得费劲,就更别提菜市场了。元遣总是担心我把自己饿死,于是自告奋勇,一次又一次地匀出时间替我填满冰箱。
我还笑他杞人忧天:“哪有可能会被饿死,要不你猜猜外卖行业怎么发展起来的。”
可是渐渐的,闲暇时间一起出门逛超市就成了我和元遣的一种习惯。因为学业缘故,他实在没法和我一起常住,只能在周末或者其他假期过来准时上门打扰,比如说即将到来的元旦。
今天我们两个人一起出门采购,就是在为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做准备。
走着走着,元遣忽然停下脚步,挺专注地看向什么地方。其实很少有什么东西能从我这边这么明确地抢走元遣对我的关注。于是我跟着他转头。
那是一家珠宝店,摆放在最外围的柜台里折射出熠熠生辉的银光,璀璨夺目。
里面装的全是造型精巧的戒指。
——也不知道值多少钱。我眯了眯眼睛。
“宝贝儿喜欢金的还是银的?”我大大咧咧一摆手,顺便扣住他结实的肩,豪气又阔绰地说:“我能给你买点儿铜的。”
元遣转回脸,欢欣而认真地回视我的眼睛,干脆直接:“我喜欢哥。”
这小子表起白来就跟眨眼一样自然。
“……你怎么连这种基本的幽默感都没有。”我愣了愣,放下手。
“只要跟哥在一起,我就很高兴。”
——你看,他又开始了。
我干咳几声,马上扫了一圈周围,发现确实没什么活人,才接着小声地用气音说:“你对幽默感这三个字是不是有什么根源性上的误解啊,能让别人觉得好笑那才叫幽默,光你自己乐呵不能算。”
“可是这里没有别人,只有哥。”元遣往我这边凑,直勾勾地看过来:“跟我在一起,你也会高兴吗?”
“……老说这种矫情话干什么,你一定要逼我把晚饭给吐出来吗。”
我承认我当时其实是因为恐慌才不得不一直试图打断元遣的话的,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我会发自本能地害怕。
可我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元遣并不被我扫兴的话影响,情绪反而莫名高涨:“没关系。”他垂下纤长的睫毛,小心克制地笑了一下,然后抬头,笑意随唇角翘起的弧度扩大,口吻轻快地说:“哥,明天就是新年了。”
我点头:“嗯嗯嗯。”
“我要送你一件新年礼物。”
“嗯嗯嗯。那我也要送你新年礼物。”我看着元遣瞬间变得亮晶晶的眼睛,硬着头皮铁了下心,才继续说下去:“我要送你一句最真挚的新年祝福。预祝你新年快乐。”
“好呀!”元遣并没有表现出一星半点的失落,而且,能明显感觉到他不是装的。
“那我明天也要给哥送一句话。”
我其实大概已经猜到元遣没能亲口说出的话——被那种热切直白、满含期待的眼神凝视,就是再迟钝的人也会明白过来的。
只是那又怎样呢?那又能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