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新任务发布——售卖独居老人伴侣。”林依正在喝奶茶，脑瓜子里突然炸开系统提示音，“本系统为了让宿主时刻保持优雅，规定如下：不得有任何宣传产品的行为。违反规定立刻收回黑科技小店”林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十万还不让宣传！

    她瞅着墙角那台标着“三号”的自动售货机直嘬牙花子，屏幕上“独居老人伴侣售价：100,000元”的大字红得扎眼，活像贴了张“莫挨我”的告示。

    老城区槐花巷的王秀兰最近总魂不守舍。上个月，对门的李老头悄没声儿走了——还是王秀兰觉得好几天不见李老头，怕出事给社区人员打的电话，等社区人员撬开家门，悲剧还是发生了！李老头人都凉透了，手边还倒着半瓶过期的降压药。王秀兰帮忙收拾遗物时，想起自己也是天天揣着药瓶，说不准哪天也落得这下场。

    她这辈子都在给别人忙活。年轻时在纺织厂当女工，工资全贴补给弟妹读书；厂子黄了后，在巷口支起早点摊，起早贪黑三十年，攒下的钱都给侄子外甥娶媳妇、买房子。如今六七十岁了，守着间墙皮剥落的老屋子，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每天收摊回家，冷锅冷灶，唯一的声响就是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这天傍晚收摊，王秀兰佝偻着背推着铁皮包子车，车轮碾过槐花巷的青石板，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她脖颈上搭着的蓝布巾早被汗水浸透，后腰的老伤像被钝刀来回剜，每走一步都要扶着墙喘口气。路过林依的黑科技小店时，她无意间瞥到角落里的4号售货机，屏幕上“独居老人伴侣 100,000元”的红字刺得人眼疼。

    “这钱够在城郊买半间房了。”她缩了缩脖子，正要挪步，玻璃门“叮铃”一声弹开，穿工装的男人周大勇举着个头盔快步进店里，后面还跟着五六个壮汉，先进去的男人边走边喊：“真扛住了！今早工地钢筋掉下来，砸头盔上就留个印儿！”他拿了个锦旗来感谢老板的，他身后跟着几个工人，也七嘴八舌的说着感谢的的话！然后赶紧去黑科技头盔那排队去了。碎花裙姑娘也连忙说着：“我那兔子更神！昨儿加班晚归遇醉汉，‘嗖’地从包里窜出来，一脚把人踹翻了！

    王秀兰鬼使神差地走进店里，目光牢牢锁定4号售货机。她凑近屏幕，仔细打量着上面的介绍，“24小时健康监测”“紧急呼叫联动三甲医院”“个性化陪伴”这些字眼像磁石一样吸引着她。

    这时，一个年轻女孩拿着刚买的独居女孩伴侣从她身边走过，嘴里嘟囔着：“这玩意儿关键时刻真能救命，贵点也值了。”王秀兰的心猛地一动。

    晚上，王秀兰坐在吱呀作响的藤椅上，翻出枕头下的存折。存折边角被磨得起毛，每一页都沾着包子铺的面粉。她用手指轻轻摩挲着上面的数字，那是她卖了三十年包子，一分一厘攒下的心血。

    “妈，我是不是该为自己活一回？”她对着墙上父母的遗照喃喃自语。

    接下来的日子里，王秀兰像着了魔一样，一有空就往林依的店里跑。她观察着其他顾客试用各种黑科技产品时的反应，听着他们分享使用后的神奇经历。

    每听到一个故事，王秀兰就离3号售货机更近一步。但每次看到那高达十万的标价，她又犹豫了。10万块钱能让自己的养老生活更有保障。她真的要投在这吗？

    直到那天，她在包子铺突然晕倒。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社区医院的病床上，邻居们告诉她，要不是大家发现得早，后果不堪设想。那一刻，王秀兰心里有了决断。

    再次走进林依的小店，王秀兰没有丝毫犹豫。她深吸一口气，按下了3号售货机的购买键。在输入密码的那一刻，她的手微微颤抖，但眼神却无比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