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敲响了。

    木门吱呀一声，开了。钱义樊站在门外。

    “您今儿唱的哪出戏啊？”钱义樊笑着问道。

    梁一梦愣住了。这不是今天台下的一位观众吗？

    他想了想，回答：“今儿个唱的是《杨门女将》。”

    话音刚落，他就被钱义樊拉出去了。

    罗倚枝在门后探头探脑。

    钱义樊留意到梁一梦的脚一瘸一拐的，免不了开始担心：“你的脚怎么了？”

    梁一梦言简意赅：“摔的。”

    钱义樊移开目光，问他：“你……最近还好吧？”

    答案显而易见。梁一梦指了指自己的脚，无奈地摊了摊手。

    见钱义樊还想问，梁一梦赶紧开口：“上头派下了什么任务？”

    如此开门见山，钱义樊也不卖关子，认真地说：“最近那帮人派出了探子，被我们的人抓到了几个，一审，说还有剩的人。”

    听他这么一说，梁一梦立刻就理解了他的意思：“嗯，我在戏楼那边盯着。”钱义樊赞许地看了他一眼。

    “那就这么说定了。”

    “是。”梁一梦朝前辈行了个礼。

    待到钱义樊要走出门时，他突然扭头回来：“那啥，最近有个新来的，你帮我多盯着点儿呗。”看梁一梦一脸不解的样子，又补充道：“就是今天跟我一起来听戏的那个，名字叫陈醒，他这人……唉，就是性子比较直，你别太放在心上，啊。”

    梁一梦缓缓点了点头，钱义樊才总算松了口气。

    目送钱义樊走上熙熙攘攘的街道，梁一梦才慢慢走出光线暗淡的胡同。

    北平五月初的阳光有些刺眼，梁一梦抬手搭在自己额前，遮住那晃眼的阳光，眯眼看着喧嚣的街巷。

    一股莫名的陌生涌上心头。

    他在心里不住地安慰自己，没事的，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喜欢你，也一定会有人会讨厌你，说些难听的话又怎么了。

    只是……

    道理他都懂，他只是……算了，别再想了。

    他就这么漫无目的地沿着热闹的街道走着，不知道去哪里，也不想回戏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