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醒和钱义樊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看着他，梁一梦见了，不满道：“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啊？都给我打起精神！”

    “唉，你倒是……”钱义樊苦笑了一声，“怎么开始命令起长辈了？”

    他开始调整自己的情绪，马上又恢复了正常：“好了，说正事。”

    陈醒马上凑过来，问：“先生究竟说什么了？”

    梁一梦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

    他摇了摇头：“我是在路上碰见师兄的，就、就刚好碰见他出来。”

    “然后他只字不提上面说的，光顾着骂我了。”陈醒又小声补了一句。

    然而这么小声还是被人听到了。坐在他对面的钱义樊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还嫌没被我说够？”

    陈醒马上闭了嘴。

    他旁边的人突然动了动，身子往前倾了点，又开始发话：“你俩别跟我在这儿兜圈子，快点把事情说了好解决！”

    轮到钱义樊了。他一咬牙，还是得说：“上面说，要派我去套话。”

    “什么？”“你说什么？！”

    然后，梁一梦无奈地干笑两声：“我说呢，什么事让你那么难以启齿……”

    陈醒则是蹙起了眉：“组织那边不是早就派过人去盯着他们吗？就没有一点消息吗？”

    “真的是，”他烦躁地挠了挠脑袋，“搞不懂。”

    “什么时候走？”梁一梦低着头，问道。

    “今晚。”

    钱义樊勉强笑笑：“不会去很久的。”

    梁一梦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只是把脸埋得更深了。

    “没问题吗？”陈醒追问道，“你们都不觉得有问题吗？”

    “哼，有问题。有问题你去跟上头说啊！跟我们在这儿讨论，没用！”梁一梦几乎都要把桌子给捏裂。

    陈醒吓得往回一缩。

    “没人给你选择的权利！”

    没人给你选择的权利。

    这世道，已经乱成这样了。天下人人都是砧板上的待宰羔羊，你要么跟着大部分人一同走的方向前进，要么，靠着自己开一条路出来给后面的人走。

    选择后者的人少之又少。

    谁愿意去冒这个险？谁又有这个能力去冒这个险？

    大部分人能做的，只有听从，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