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翟月发了条短信，想着自己先去那边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翟月没回我，大概是还在做饭。我回书店拿了帽子和口罩，然后躲着人群出了门。
今天天气阴沉沉的，不过说起来最近这阵子天气都不好。不过我还蛮喜欢阴天的就是了。
“囡囡……我的囡囡！你有看到我的囡囡吗！”
走在路上，一个疯疯癫癫的大娘逢人就抓，然后她撞了我一下。我扶住了她，她立马抓住我的衣袖，跟看到救命稻草一般看着我。
“大娘，怎么了这是？”，我让她先冷静下来，这不会就是刚刚邻居讨论的第二个丢女儿的那位吧。
“小伙子！你看到我家囡囡了没？比你矮一点，很瘦，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我们就住在这附近……她参加了志愿者活动后就一直没回来过！求求你……你看到她就告诉我在哪里好吗？”
大娘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头发凌乱一脸疲惫，仔细看眼睛都哭肿了。她拿着一张照片给我，我观察了一下上面的女生，确实如同邻居们说的那样，穿得有些暴露，化着浓妆，但是挺漂亮的……
志愿者？我奇怪了一下，回忆起翟月说的话。
【有群人好奇，加入志愿者去清理垃圾想接近他们，结果被打回来了】
不是被打回去了吗？
“大娘，您别急……我要遇见了一定告诉您。”，此时线索太少，但我总觉得跟那船队的人脱不开干系。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啊……”
大娘虚弱的跪坐下来，我抓不住她，只好也跟着蹲了下来。
“大娘……您女儿叫什么？我刚好要去海边，我帮您四处问问。”
大娘哑着嗓子告诉我她女儿的名字。姑娘叫叶晓晓，他们母女两是从外地搬过来的。叶晓晓之前谈了个有钱的男朋友，但是因为拜金被甩了。之后叶晓晓每天半夜都出门，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前几天她说要去参加志愿者活动，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预感这两失踪的姑娘一定和那船队的人脱不开干系，但那船队待在那半个月了也没人去查，这有点可疑。
我嘱咐大娘先好好休息，警察会帮忙一起找的。然后我将大娘扶到了社区医院，告别了大娘之后我继续往海边走去。
空气里飘来一股恶臭，我皱了皱眉，看向那海港处。那边以前是渔民停船的地方，自从不知道从哪飘来巨量的垃圾之后，渔船就少了。镇长也没钱请人来清理这些垃圾，后来垃圾越来越多，周围的居民也都遭了殃。只有一些住在海边的居民忍着臭气没有搬走，镇子上的人是基本不靠近的。
亏这群有钱的大老爷们能忍，要是我早开船掉头跑了。
“呕……”，闻着这味道，我忍不住一阵干呕，越往边上凑过去，就能看得越清晰。那海上的垃圾不光是什么塑料或者木板，那腥臭又乌黑的海水里还飘着很多猪的尸体，还有人倒剩的饭菜。
我心里觉着恶心，捂住了口鼻，看到了不远处的大船。那船是木质的，质量应该不错。整体看上去应该有三四层楼高。有的地方还镶嵌了金色的装饰，看着跟金子似的。沉水的木板泡在那黑水垃圾堆里，我看着都有点心疼。
“……这么有钱怎么不去好点的地方。”，我嘀咕了一句，突然，甲板上有人探出了脑袋盯着我。
那是个外国人，打扮得还挺得体，不像是他们说的海盗，更像是来做生意的人。他皱了皱眉，朝我挥了挥手，似乎是让我赶紧走。
“……啊？”，我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我感觉身体腾空了。
“唔！翟月？！”
我吓了一跳，被翟月扛着远离了那艘船。翟月把我放下来，额头上冒着薄汗，他明显是看到消息就跑过来了，一副很急的样子把我拉到了离船较远的地方。
“你怎么不等我？”，翟月喘着气，语气有些幽怨。
我挠了挠头，还没从刚刚被随随便便扛起来跑的事情里反应过来：“怎么了？我只是在边上看一眼……你怎么这么急？”
我从口袋里掏了纸巾递给他，他摆了摆手，随意用袖子擦掉了汗。
“我给你发消息，你没回我……”，翟月休息好了，扶着我的肩膀把我往家的方向推，“你一个人的时候别乱跑。不是让你叫上我一起来？刚刚听附近的阿姨们说又失踪一个……你离这边远点。”
我有些无语，又不是小孩子了。而且我是个大男人，大白天的谁拐我啊。
“我这不是想着好久没出门了，出来散散步吗——你这么快就吃完了？”
我又转移了话题，翟月掐了一把我的腰，我疼得嗷嗷叫，“别别别！错了好哥哥！”
“我吃完了，吃完饭才看见消息。你也真是的……我说了那上面的人不像善茬。刚刚有人在赶你走呢。”
我摸了摸腰，这小子随随便便一捏我感觉腰都要碎了，手劲真大：“嘶……我看见了，感觉有点奇怪。”
“别多管闲事，警察会处理这些事的。这事儿轮不到咱俩管。”
翟月有些不放心的看着我，我微微挑眉，看着他：“那不是公共地盘？我看一眼他还能把我怎么着咯？”
翟月叹了一口气，还是拽着我往回走，我注意到他冷眼对着那个男人看了回去。
“所以到底怎么了？”
我一脸不解的被他带进了书店，他自然的倒了一杯水喝了。
“我怀疑那失踪的女孩和船上的人有关，你也离那边远一点。”他搬出了我之前想出来的那套说辞，但我总觉得他似乎有事情瞒着我。
“我知道……那边还住着人呢——对了，你刚刚为什么瞪了一眼那个男人？”
我接过来他倒的水，坐在前台撑着脸看着他。
翟月摇了摇头：“我只觉得那个人面相不善……而且你也是，十斤面粉都提不起来，还敢往人家大本营靠。有什么和我说不行？”
“我这不想着刚好吃饱散个步么？”，叹了口气，感觉翟月是越来越像老妈子了。
“我刚刚来的路上看到警局的人往那边去了。”
“喔……”，我有些走神，继续思索着昨晚的梦和船上人的联系。
“你是要干什么？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积极过？”，翟月坐在前台看着我，敲了敲本子。
我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突然想起什么：“诶，你之前是不是也参加了志愿者来着？你知不知道里面有个叫叶晓晓的姑娘？”
翟月皱了皱眉，似乎很奇怪我为什么会认识叶晓晓这个人。
“她？我志愿者那边只去过几次，最近忙着写毕业论文没空去了。你认识她？”，翟月对那姑娘印象似乎并不好，往日温和的人提起这个女孩的时候语气里竟然有些不太友善。
“不认识，她妈妈不是在街上抓人就问有没有见过她吗？我好奇问一嘴……大娘说她去参加志愿者之后就没回来了。你不是说有群人想加入志愿者趁机傍上金主吗？”
我用指尖在本子上画了几个圈，翟月思索了一下：“是……所以我也怀疑是那群船员在偷偷拐人。但警察那边没有证据，上不了船搜人。”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想要更多线索大概只能今晚再入一次梦试试了。可是好危险啊……要是自己醒不过来的话，在梦里被吃了怎么办？
“翟啊……晚上睡我这不？我想跟你聊点事。”
我伸手拉住翟月的衣袖扯了扯，他有些惊讶，然后放松了眉眼：“那我得和我妈说一声。”
我连忙点点头，让他去发消息。到时候要是我做噩梦，直接让翟月把我叫醒不就行了？我可真是个天才。
“行，我妈同意了。晚上我回去洗个澡再来……对了，你要聊什么？”
我看向他上午拿的那本书，垂眸轻轻开口：“海妖？聊聊海妖吧。”
翟月伸手戳了一下我的眉间：“就这？对了，那失踪案不关你的事，你别当个老好人，警察会解决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好奇而已嘛……”，撇了撇嘴，我趴在桌子上有些犯困。
“你睡会儿吧，我帮你看店。”，翟月的声音听上去低沉又柔和，我还真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来找我】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老登给我的纸条，再一睁开眼，我站在了一片海面上。
海水下，是被肢解了的各种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