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一场高烧后,第二天我虚弱的爬起来,浑身跟被人打了一样疼。
“啊……醒了?”,翟月已经换上了常服,坐在一边正安静的看着书。看到我醒了,他走过来递给我一杯温水。
“嗯……谢谢义父……”,我沙哑着嗓音开口,想着应该是昨晚叶晓晓挠我背挠破了皮就这样了。
翟月无奈的看着我,坐在我身边幽幽的开口:“所以你……解释一下?”
我喝了一口水,感觉嗓子好了一些,然后又倒了回去:“在梦里受伤……我现实世界的身体也会受到一定影响。严重的话可能会死……”
翟月皱了皱眉,捏住我的鼻子:“那这么危险昨晚怎么不早跟我说?早知道我直接拿水泼醒你了……”
我吃痛的拍了拍他:“我怎么知道睡那么死……痛痛痛!好哥哥快放开!”
翟月无奈的收回手:“所以你梦到了些什么?”
我和翟月讲述了一遍昨晚在梦里发生的事情,他思考了一会儿:“嗯……我回去和我爸说一声。你也不要靠近那艘船,太危险了。我要去学校了,早餐放你桌上了。记得吃。”
我朝他敬礼,目送他下楼之后才摇摇晃晃的去了洗手间。
嗯?脖子上的项链……翟月给我戴的?刚刚还没感觉到。
我盯着镜子看了半天,由于我不怎么出门,皮肤本来就很白,那颗蓝色的宝石项链倒称得我有些病态了。
“……噫,好别扭。”,我想将项链摘下来,但不知道为什么摸了半天卡扣不见了,那项链又刚好卡着我的头拔不出去。我轻轻咂舌,又怕把这贵得要死的东西扯断了,只好先挂在了脖子上。
洗漱完走了出去,房间被翟月打扫得干干净净的,窗户也打开来通了风,空气里还弥漫着他留下来的柚子香。他把姚婷的发簪放在了我的桌子上,我过去收起了发簪。今天还是去把发簪还回去吧,毕竟是她的贴身遗物。
翟月的父亲是神秘组织——怪管司的成员,怪管司专门处理非人生物和灵异事件,但他们如果要插手,就必须是警察无法解决的问题才可以。虽然有了我的口头描述,但我毕竟不熟怪管司组织的人,关于海妖的事情还是没有详细的证据,也不知道那堆垃圾里会不会能找到姚婷和叶晓晓的尸体……
我将发簪揣兜里,把翟月买的早餐带着一起下了楼。
刚发完烧,走路还有些轻飘飘的。到了一楼,有人敲了敲书店的玻璃门,我愣了一下,看了过去。
那是个很漂亮的女人,拎着一个包,穿着一身黑衣,踩着高跟鞋,然后神神秘秘的戴着一副墨镜。那墨镜也完全阻挡不住她那张漂亮的脸,看得出是一个和小镇有些格格不入的人。
“呃……您好?是来买书的吗?”
我拎着早餐打开了书店的门,翟月走的时候还贴心的给我反锁了。
“……你是叫,夕山吗?”,女人的声音很清冷,我挠了挠头,被这么漂亮的姐姐盯着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是……您有事吗?”
女人盯着我打量了一番,从她那看上去十分昂贵的名牌包包里掏出一张卡片:“我叫米苏,是怪管司的一员。”
我嘞个……刚想睡觉就有人给我递枕头?
我震惊的看着她,接过了名片,“为什么找我?我只是个书店老板……”
米苏盯着我看了很久,感慨了一句:“你很像你的父亲。”
我噎了一下,这是什么经典白月光开头。
“……您认识我父亲?”
米苏点了点头,就在我以为她要和我谈论一下未来我是该叫她阿姨还是妈的时候,她轻轻的开口:“我和他合作过几次,他是个很不错的造梦师……”
嗯?这走向有些许不对?造梦师是什么?
“唔……十分抱歉,米苏女士,我和我父亲其实并不是很熟。我也不知道他做过什么事情……”
米苏轻轻笑了笑:“你父亲倒是经常提起你……他说,你是梦境的天才。”
我皱了皱眉,不太懂她在说什么,老登从来没和我提起过这些。
“我入梦的技能是我自己学的……造梦是什么?”
米苏走进了我的书店,随手挑了一本书翻了翻。
“你接过委托,进入过别人的回忆里吧?那里,已经是你造出来的梦境了。”
我挠了挠头,从袋子里掏出一个包子啃着,回到了前台:“造出来的梦境?”
米苏点了点头,拿了一本关于心理学的书放在前台:“要加入怪管司吗?我可以告诉你,你父亲的下落,还有你想知道的一切。”
我抬眸盯着她:“35元——为什么是我?”
米苏付了钱,靠在我的柜台边轻轻笑了笑:“你不好奇……小月为什么会在船上吗?还有你的项链。”
坏了,怎么感觉要上钩了。
“……需要我做些什么?”,我叹了一口气,想着反正也没别的事情,先答应看看。毕竟翟月的父亲也是怪管司的一员,他们总不能害我。
“明天你和小月一起过来吧,我们还需要对你进行一项测试……”
我眯了眯眼,看来翟月也瞒着我做了一些危险的事情啊……混小子,还总教训我呢。
“行吧……对了,那个船上的怪物……你们知道了吗?”,我收下钱,垂眸盯着脖子上的项链。
“嗯……情况大致了解了一些,不过具体的可以等你明天一起告诉我们。毕竟这里也不是聊天的好地方,对吗?”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这群神秘组织的人说话也非得打哑谜,真是受够了。
不过怪管司和一开始梦境俱乐部,这两个组织有什么关系吗?那老登到底干了什么……总不能是欠债子偿!我可老穷了。
两三口吃完了包子喝完了豆浆,翟月这小子,果然瞒着我事情!看我下次不逮着他念叨一顿。
吃饱后,我联系了姚婷的母亲,戴上口罩和帽子,在一家咖啡厅和她碰了面。
姚婷母亲看上去比上次见面要苍老了几倍,我心中有些无力,十几天过去,这两位可怜的母亲应该自己心里都有一种预感了。只是她不肯相信,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找到我。
可我也要和她说实话了,打破别人的梦境真的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啊……
“阿姨……关于姚婷的下落……”
我看到她瑟缩了一下,颤抖的握住咖啡杯,垂下了眼睛:“你说吧……没事,我可以接受……”
我深呼吸一口气,将发簪拿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轻声开口:“……我知道了凶手是谁,您如果信任我,我会想办法找人替您女儿报仇的。”
那位老妇的防线瞬间绝提,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但是她很安静,闭上眼痛心的砸了砸自己的胸口。
我递给她纸巾等她冷静了片刻,姚母擦了擦眼泪,缓缓的开口:“我知道她爱玩……也是我没有管好她……小伙子,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如果你下次可以在梦里见到她……麻烦跟我和她说一声对不起……是妈妈没有看好她……呜……”
对于这种场面我也是没什么办法,点了点头答应了她,然后我将她送回了小区门口。
“阿姨,您的话我会带到的……您也多注意身体。”
姚母非要塞我一沓钱,我没有收。她已经什么都没了,再收她钱就有些不厚道了,只是对个话而已。
我告别了姚母,慢慢悠悠的回了家。既然这件事已经有怪管司查收,我也不用担心太多。
时间到了晚上,翟月又来了。我幽幽的盯着他:“帮我把项链取下来!”
翟月提着一袋子水果进来,习以为常的把包塞在了我的柜台下面,然后挑出水果清洗着:“什么项链?”
“哈?这不是你给我戴上去的?”,我指了指脖子上的蓝色水晶吊坠,有些无语了。
他洗好葡萄,塞了一颗到我嘴里,又摸了摸我的额头:“没烧啊……夕山,你脖子上什么都没有喔。”
我嚼着葡萄愣了一下,皱了皱眉:“你是不是又骗我?翟叔是怪管司的人,你也是?”
翟月笑了笑,坐在我身边也吃着葡萄,似乎并没有被抓包的紧张感。
“你也没问我是不是?我加入怪管司很久了……”
我噎了一下,难道我俩都是互相不问就不说的类型?太伤感情了。
“你这看不到?”,我又抓着那颗宝石给他看,结果不知道为什么,我抓空了。
那颗宝石是透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