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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丝傀儡18

    小吏愣住,皱眉回想许久,才缓缓解释道:“小人记得,两年前造藉时,有同僚还去罗家核实过,罗家的良籍只他们母子二人,罗静檀在初来嘉南县时,也称自己是个寡妇。”

    “他父亲过世了?”沈韫珠追问道:“那他祖父祖母呢?”

    小吏犹豫着摇摇头,说:“这个小人也不清楚,但这么多年了,也没见罗家母子与什么亲戚有过来往。”

    沈韫珠微感诧异,“罗静檀的亲生父母也没有出现过吗?”

    这次小吏非常肯定地摇摇头,“咱们每三年都要核对编造一次户籍,为此我们还曾派人去过桑罗镇,打探到罗家父母早于二十六年以前,便与罗静檀断绝了亲缘关系,此后再无往来。”

    沈韫珠听的心有感触,坐在那里静默半晌方才拉回思绪,再次开口:“那罗亭君又是因何没有成亲?家中有无姬妾?”

    小吏告诉沈韫珠,罗亭君应当议过亲,没有纳妾,但更具体的他们也不清楚。因为罗家未曾办过亲事,自然也无需向衙署上报。

    沈韫珠从县廨出来以后,又分别去到修德坊的坊市与罗亭君的居所附近,向罗裳坊邻近的商户以及乡邻们再次打探罗家的情况。

    他们所说与县衙小吏所述相差无几,但也并非毫无所获。她得知罗亭君自十八岁起,至今拢共与三位小娘子议过亲,但最后皆不了了之,没有人知晓具体缘由。

    天边晚霞映照,浮动的云层间透出淡淡金辉。

    沈韫珠昂首望天,顿觉心胸都开阔不少,连日来的奔波与压在心头的重负也得到一些疏解。

    她深深呼吸一口气,正欲翻身上马,余光中却瞥见一道身影,随着她转头的动作,迅速躲进旁边的小巷中。

    沈韫珠眸光微动,止住上马的动作,反手牵着缰绳随人流缓缓往前走去。

    不多时,她又感到身后有人在跟随,视线紧紧黏在她背上。

    她牵马穿过人流,转身进入一条无人的巷子,冷不防将刚刚探头往里张望的人拽进去。

    “啊!”慌张而惊恐的女声攸地响起,不禁让沈韫珠那严厉警惕的表情微怔,手上也不自觉放轻力道。

    “你是……秦萤?”沈韫珠看着面前手足无措的小姑娘,有些讶异,心里似又有些了然。

    秦萤是李舒禾的小姑子,上次在秦家时,秦萤的态度便非常奇怪。后来,沈韫珠在离开秦家前,总感到对方似有话要说,却最终也没有开口。

    秦萤好半晌才平复好狂乱的心绪,可仍忍不住紧张,低声开口:“没、没想到女郎君还记得、记得我,我、我……”

    她迟迟没有往下说。

    沈韫珠放柔嗓音,尽量温和地询问:“你是想告诉我有关李舒禾的事情吗?”

    秦萤极快地瞥她一眼,又慌忙垂首,脸上流露着惊讶与纠结,许久后才终于开口:“阿嫂她……自阿嫂出事以后,我们家便日日不得安宁,我、我的亲事也因此没了……”

    秦萤本来对阿嫂的遭遇是怜惜的,哪个女子会愿意经历那种事情呢。阿嫂刚回来的那段时日,她与阿兄每日轮流陪在阿嫂身边,可不知为何,阿嫂的举止却越来越古怪。

    “她不敢告诉阿兄,总是悄悄告诉我,阿嫂说她屡次做噩梦,梦里有双可怕的大手在她身上、在她身上来回游走。醒来以后,她便害怕极了,但凡有人想要靠近她,她便会惊恐万状,又哭又闹。”话到此处,秦萤深呼吸一口气,似有些难以启齿。

    “后来,阿兄便干脆搬去另一间厢房,很少再踏足阿嫂的新房。”秦萤压抑多时的情绪,逐渐在倾诉中撕开一个发泄的口子,“这也不能怪阿兄,他白日里还要外出上工,本就疲累,回来途中又要听外面人的指指点点,他心中的苦闷不比阿嫂少。”

    沈韫珠安静且认真的听着,没有表露自己的看法。

    秦萤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她剖白家里人对李舒禾的容忍与陪伴,可李舒禾因为频繁做噩梦而变得神神叨叨,经常说些不知所谓的胡话,听得人浑身不舒服。

    而这期间,秦萤那已定过亲的夫家,又拿李舒禾为借口来退亲,认为他们家里竟愿意容忍一个名声败坏的女人,家风又能好到哪里去,更不愿受他们连累被人说三道四。

    为这事秦家又是一场鸡犬不宁,秦萤遭人退亲,秦父大病一场,秦母便对李舒禾愈发看不顺眼。曾起过让儿子休掉李舒禾的心思,可李家人不愿再接纳这个女儿,更不肯归还聘礼,只道:“她已是你们秦家人,日后是死是活与我们无关。”

    两家人就这么扯皮着,最终耗到李舒禾离世秦家也未能将人休掉。

    听到这里,沈韫珠便知秦萤所言皆在袒护秦家,并未提及他们后来是如何对待李舒禾的。

    可不难想象,李舒禾在神智遭遇噩梦侵扰时,还要再承受来自身边人以及娘家人的嫌弃与恶语,终于在某一日承受不住,选择了自溺。

    待秦萤缓气的间隙,沈韫珠冷不丁提起:“李舒禾每日都会念叨些什么话?”

    秦萤的瞳孔里瞬间映出厌恶与恐惧,哆嗦着说:“她反复说着,有无数双眼睛无时无刻都在盯着她,那些东西一直在拉扯她,蛊惑她,想让她也变成那种可怕的东西。”

    “那种东西是指什么?”沈韫珠递过去一方干净的帕子。

    秦萤接过来擦拭额角的冷汗,本就纤弱的身子,此刻更似枝头一片即将被风吹落的叶子。

    “不、不知……”秦萤摇着头,不愿意再回忆从前那些经历。她觉得阿嫂变成了一个可怕的疯子,不,更像是邪物,每日都好似要将她吃掉。

    沈韫珠抬手在她背上轻轻拍抚,缓缓靠近,几乎是将人搂在怀里,直到怀里的人不再颤抖,方才温声开口:“虽然你痛恨因你阿嫂自己遭人退亲,但其实心里更放不下她的死。你会来找我,便是想将你阿嫂生前的遭遇全都告诉我,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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