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稚婷出嫁已经有三年了,

    她嫁的很好,很多人都很羡慕,

    是隆宁氏族之家的赵家,

    只是一直没有孩子是她心里的隐痛,

    虽然赵勖涵一直闭口不提,可稚婷知道他还是很想要孩子的。

    为了能笼络住丈夫的心,稚婷想了许久才提出给他纳妾的,

    不想却遭到他的驳斥与反对,

    赵勖涵心里真是有她的,

    他还表示自己绝不伤稚婷的心,并让稚婷放宽心。

    另一边的赵母却不这么想,

    她倒是将这原因按在了稚婷头上,一味的指责她,

    赵母为人势力的很,

    沈家早年也是大户人家,一方富甲,

    赵母也是一直小心巴结着,如今沈家败落,族中无人便轻视起了稚婷,

    尤其是揪住没孩子的事情借口对着稚婷一顿顿的说辞。

    总之就是不满意她了。

    好在赵勖涵倒是个有心的,在衙门谋到了差事,做了个文书,

    他便借口与稚婷搬了出去,

    想着是眼不见心不烦的,

    缓和缓和就好了,不想倒是愈发招来赵母的怨忌了。

    不过儿子总算是在功名上有所进益了,

    赵母便给赵勖涵摆了宴庆祝的,

    稚婷站在门口招呼客人,

    不禁回想起当初自家的气派景象,

    父母两年前都离世,又无其他兄弟,

    只有一个庶妹还寄住在她外婆那边,

    眼前的客人几乎已经全到了,

    稚婷想了想才准备回去,

    “阿姐。”

    一声清脆的女声传来,

    熟悉的很,

    稚婷还没回头,那女孩儿已经扑上来抱住她道:“阿姐不会不认得我了吧,我是兰采啊。”

    稚婷才会过来神儿道:“兰采?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兰采道:“才回来就来找你啦,咦,怎么就你一个人?”

    稚婷道:“你姐夫去招呼客人了,我在外面招呼的,走吧回去说。”

    (2)

    稚婷和这个妹妹的关系还是很好的,

    她尤其关心她,家里就二人相依为命如今,

    便安排了住处给兰采,自然也是避开了赵母那边的,

    赵勖涵虽然公务在身可回去的也算是勤,两人的感情很是好的,

    兰采不似稚婷端庄秀丽,却是活泼开朗的很,

    赵勖涵也是对其很是喜欢的,

    赵勖涵不在家的时候都是兰采在陪着,

    稚婷也不藏着掖着,好吃的一起分享,好的衣服便给兰采,甚而分享她和赵勖涵的感情生活,本就羡慕姐姐过的如此好的兰采不免心中有了嫉妒之感,不过想起来稚婷的好,又急忙将这种念头打消。

    稚婷虽然嘴上不总挂着孩子的事情,可心里一直是惦记着的,

    多方打听下才知道了陆安的一位千金圣手,

    可赵勖涵因公务问题无法陪同,身体向来也是不好的兰采更是无法陪伴相行,

    她又不想惊扰婆婆,便咬咬牙自己去了。

    陆安距离之远半月有余才能赶到,

    治疗又需两个月,

    日日针灸服药,

    因此磨磨蹭蹭的整整三个月才又回到家里的,

    稚婷进家的时候门外喜气洋洋的,

    到处都是放过鞭炮的痕迹,

    门大开着,

    像是谁在成亲,

    稚婷一脸迷茫的走进去,

    “夫妻交拜……”

    “等等。”

    稚婷的一声等等让众人皆是一惊,

    赵勖涵转过身来,

    一身明红色刺痛稚颜的眼睛,

    稚婷难以置信的走过去,

    他不说话,

    只是沉默着,

    稚婷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伸手便去掀盖头,

    赵勖涵急忙抓她的手却还是晚了一步,

    红色鸳鸯戏水盖头落地,

    新娘的容颜出现在自己面前,

    沈兰采。

    (3)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本是欢快的日子,

    赵勖涵和沈兰采都高兴不起来,

    他们确实没想到稚婷会回来的这么快,

    两人之前也是得过且过的状态,如今之稚婷回来了,一切很难收场,

    两人相顾无言,

    沉默了片刻,赵勖涵先是开口道:“如今事情已经弄成这样了,便随她吧,我们须得以后待稚婷好些才是。”

    兰采点头,两人依偎在一起,

    红烛熄灭,一室温柔。

    稚婷站在院门边看着屋子里的灯灭了才沉沉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心碎二字,不过如此。

    清晨兰采前来敬茶,稚婷忍住怒气给其包了红包,

    一边的赵母却不满意了,

    她道:“你本不该受兰采这么大的礼的,何况她很快就要为我们赵家传宗接代了。”

    稚婷愣住,片刻后她道:“什么意思?”

    “她啊,已经怀了我们赵家的孩子啊。”

    (4)

    本有打算离开念头的稚婷愈发恼恨兰采和赵勖涵,

    这样的丝毫不尊重她的背叛,她恨到了骨子里的,

    便想着能伺机报复二人的事情。

    人心多变总是常态,她性格开朗能言善道,很快讨得了家里上下的欢心,且在日益的富贵里逐渐迷失了初衷,开始看不起稚婷,稚婷又总是和她对着干,两人逐渐势成水火了。

    赵家上下都向兰采靠拢,因此稚婷不仅要受她的气,还要受到仆侍丫鬟的讥讽和白眼。

    兰采月份渐大,虽然对她有恨难消,可稚婷却也不肯向她的孩子下手的,

    恨归恨,无辜无错。

    中秋将至,赵母收拾了东西准备带兰采回老家看亲戚的,

    一大早就一人一辆马车带着礼物走了,

    按规矩妾室头一年是不能串亲戚家的门以表示对正室的尊重的,

    可赵母眼睛里压根没有了稚婷这个人了,

    自然不在乎这些。

    对万事无谓的稚婷也不在乎这些,只是安安静静的在屋子里绣花,

    “欸欸……官爷,您……”

    屋外传来嘈杂声,

    稚婷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闯进来的官兵抓住,

    “你们做什么?”

    “你就是赵家的少夫人?”

    “是,那又如何?”

    稚婷曾经也随父亲见过大场面的,

    因此也不紧张,反而十分镇静道:“我犯了什么事?”

    (5)

    很快就升堂问案了,

    一头雾水的稚婷带着手铐脚镣出现在赵母和赵勖涵一众人的面前,

    他们的不言不语让稚婷心生不安,

    断案的府尹是个年轻人,

    看着比赵勖涵大上几岁的样子,

    伴随着一声威武,

    隆宁府尹开口问道:“堂下跪的可是赵沈氏?”

    稚婷点头道:“回大人民妇正是。”

    隆宁府尹继续道:“你是不是在中秋回家之际,指使家仆将窦家的幼孙驾马吓死?”

    稚婷摇头道:“回大人的话民妇前段日子一直在家中并未出远门,此事不知从何说起。”

    隆宁府尹皱眉道:“传唤窦家家丁,对了你既说未曾出去,可有人证?”

    话音落下,一个家丁打扮的中年男子便上堂了,

    他道:“拜见府尹大人。”

    隆宁府尹继续道:“堂下跪的正是赵沈氏,你且看看。”

    那家丁看了她一眼道:“是你啊,害死我家孙少爷,你得偿命。”

    稚婷愣了愣道:“我不认识你啊。”

    “可我认得你家的马车,马车中的人当时确实称自己为赵家少夫人的。”

    稚婷想了想,脑子嗡嗡作响,

    她惊讶的回头看向赵氏母子,

    赵家,少夫人?

    赵母和赵勖涵则是一脸冷漠的看着稚婷,

    稚婷倒是明白过来了,这是让她来顶包了,

    她本想找个证人证明自己的清白,

    可看赵氏母子的态度看来是早已打点好一切了,

    兰采做的事情让她来背负,

    呵,真是好主意,

    稚婷冷冷的笑道:“这赵家可不是只有我这一位少夫人。还有另外一位少夫人沈兰采。”

    隆宁府尹倒好公正道:“好,传唤魏兰采。”

    不消片刻,兰采大腹便便的上了堂,

    她也不看稚婷,似乎有些心虚,

    但伪装的倒像是受了委屈的样子,

    兰采直接道:“大人,民妇冤枉,民妇有证人作证,绝不是民妇做的。”

    说着便将家中的丫鬟家丁叫了几个来,

    众人众口铄金,

    供词一致,

    好一个串供,

    稚婷百口莫辩,

    昔日与自己情意深重的人转头就将自己推向死亡,

    她是无言以对的了,

    心冷如斯。

    隆宁府尹倒是个明智的,

    看出事情绝不像是表面一般,便退了堂,

    稚婷心里才松下来一些,

    只要自己还没被判刑,就还有机会,

    窦家的人自然是不甘心的,可也无可奈何,

    只能先行离开,

    据说窦老太爷是在朝中做官的,

    如今得了消息,已经快马加鞭的赶回隆宁了,

    赵家一众人也准备离开,

    稚婷却被官差推搡着离开,

    她一个步子没站稳便跌在了地上,

    眼前就是曾与她山盟海誓的男人,

    稚婷站起来看向孙兰采道:“你们冤枉我,一定会遭报应的。”

    赵勖涵走过来搂住孙兰采道:“可惜你是看不到的,窦家的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6)

    牢里昏暗潮湿,

    虫子爬来爬去,

    好在还没有看到老鼠什么的,

    稚婷窝在墙角里休息,她已经无路可走,

    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隆宁府尹的身上,他看着还算是清正廉明的,

    希望能将案子查清楚。

    她正发着呆,

    前间的牢狱处似乎有争吵声音,

    随即一个醉醺醺的狱卒便晕倒在了稚婷这边的牢门处,

    身上的钥匙串哗啦啦的跟着他晕倒的身子一同砸在地上,

    稚婷悄然凑近,

    她想了想,双手颤抖的去解钥匙串。

    因为正值初春,还是有几分寒意的,

    她将囚衣脱了扔掉就只剩下了里衣,

    寒风里冷的她打哆嗦,

    她想为自己洗清冤屈可又觉得自己人单力薄前路艰巨。

    暗巷阴湿,蜷缩着几个乞丐,

    她只觉自己连乞丐都比不上,

    收起来难受的心绪,

    她身无分文能不能活下去都是问题,

    眼前只能快些离开这里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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