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她”

    海浪翻涌,沙砾硌得脚底生疼。

    白日的阳光随着远处的波浪,一深一浅地刺入江循的眼眶。她双目失神,并没有感觉到痛。

    倏地,海水淹没瞳孔,灌进鼻腔,钻进气管,她看到了几个从自己口中吐出的泡泡,上升,然后“砰”地破掉,发出闷闷的响声。这种完全依赖于什么的感觉,久违又陌生。

    好冷。好软。她心想着。

    ……然后缓缓沉向黑漆漆的深处。

    *

    江循睁眼,太阳穴突突地跳,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破这层血肉出来。她视线所及之处,又是一块白的发亮却脏乎乎的天花板。

    “你没事吧?”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冲进视线,挡住了一半天花板。

    女生的眼睛圆溜溜的,像小巧的玻璃球,江循透过玻璃球能清晰地看到自己没什么表情的脸,方才溺死的记忆突然涌进脑海。

    “你…不会说话吗?”女生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有些失望的蜷了蜷手指收回手。

    江循闭了闭眼睛,示意她自己觉得有些吵。

    “好吧。”对方并不生气,“医生说你已经没事啦,不过这么久也没有人来,我就一直在这里等你醒过来。”

    江循依旧闭着眼睛。

    “你不会真是个哑巴吧?”女生歪了歪头,“我叫茹果,三楼病房的。”

    说完她似乎看了一眼墙上的表:“我要回去了,小哑巴。”

    她笑了笑,轻快的推开病房门,消失了。

    江循半睁眼睛,眼眶蓄满了滚烫的液体。

    天已经黑了,残阳的余晖从窗口蔓延进来,病房门又一次被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她看着一整个下午一动没动的江循,无声叹了口气。

    “小循。”

    许久,江循终于有了动作,她坐起身,背靠着床头。

    “我以后不会了。”她低着头,“对不起。”

    秦医生语气里明显带上了急切:“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知道你的情况,所以,我们…能谈谈吗?”

    江循沉默了。

    上次谈话是在两年前,总之不是什么好回忆。每当有人提起那个名字,江循都会失控,所以那三个字成了禁忌。

    “不用。”她摇头,“我没事的。”

    *

    “江循!”熟悉的声音又在病房门外响起

    江循的视线从床边挪过去,看见茹果手里拿着一盒牌样式的东西。

    “你想试试吗?听说这个可神奇了。”茹果满怀期待的问。

    江循摇了摇头。

    茹果抿抿嘴唇,在江循的病床上摆开一个牌阵:“那我就自己玩喽。”

    江循从急诊室转回了之前在精神科的病房,是半封闭的,她不太清楚茹果每天是怎么进来的。

    茹果像是猜中了她的心思一般,手下翻起一张牌:“秦医生人可好了,是她允许我来的。”茹果笑着:“听说你昨天做了经颅磁,什么感觉?”

    江循垂下眼,思考了一会道:“没什么感觉。”

    饶是多冷漠的一个人,在一个小连珠炮连续一周的轰炸下,也终于开口说了话。

    “把窗户打开吧,外面天可晴了。”茹果起身,拉开窗帘,阳光突然霸占了江循昏暗的栖所。江循被阳光刺痛了眼睛,皱起眉头。

    打开窗户的时候,掺着不知名花香的海风,吹起了茹果的半长发,发丝轻轻浮动,带着细碎的光。她回头看江循笑道:“风好凉啊!”

    江循忍着刺痛看她的笑脸,在浅薄的阳光里甚至可以看到皮肤上细小的绒毛。

    那种感觉,像海风吹进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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