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好厉害呀！”沈芷月惊呼道。

    她以往叮嘱洛洛的事情，说一遍洛洛就记住了，只是她没往过目不忘的方向想。

    她趁热打铁，把声母韵母等分类都给洛洛说了一遍，洛洛听一遍就学会了，看上去一脸轻松，仍然有学习的余力。

    这远远超出沈芷月的教学计划，她琢磨着再教点什么时，房间门忽然被敲响。

    沈芷月上前拉开门，林天宇探头进来：“芷月，要不要一起来吃宵夜？”

    “宵夜？”沈芷月先是一愣，“去哪儿吃？”

    林天宇双眼放光：“去我房间，我那儿有灶台，我们涮火锅吃。”

    学校食堂的饭味道着实一般，嘉宾们都没怎么吃饱，沈芷月犹豫着回头看了一眼肚皮滚圆的洛洛。

    洛洛是真的吃饱了。

    林天宇摆摆头：“快来吧，芷月，不吃也一起聊聊天，就差你们家了！”

    他这样说了，沈芷月也不好再找理由推辞：“行，我们这就来。”

    洛洛听见要出门吃东西，自觉地走到门口，在鞋柜前蹲下换鞋。

    门缝外吹进凉风，洛洛踮脚够挂在衣架上的薄外套，他营养一直跟得上，长高了些许，成功把自己和沈芷月的衣服都拽下来。

    挂衣服的衣架也顺带被拽下来，差点砸到人，沈芷月快速抬手接住。

    “……谢谢洛洛。”她接过外套，袖子被扯得有些变形，但洛洛也是好意关心吗！

    她们跟着林天宇回房，房间里挤了很多人，大人在帮忙干活，孩子们在玩玩具。

    洛洛很快加入一起玩。

    中央水泥地上摊开一个行李箱，里面放着一个敞口的塑料袋，沈芷月凑上去看，袋子里有火锅底料、各种人工肉丸、方便面，还有新鲜蔬菜。

    她惊讶地问：“林哥，你怎么带这么多火锅食材？”

    林天宇蹲在灶台下烧火，得意地说：“有备无患，如果导演不让带，不过就是被节目组没收，如果导演不管，我就赚了。”

    程静竹打开老式冰柜，拿出几盒肉片，这也是林天宇带的，他上午一进房间就放进了冰柜保鲜。

    每个房间都配有饮水机，林天宇接一锅水煮开，放入食材和整块的火锅底料，香气飘出来，洛洛放下手里的玩具，吞咽口水。

    灶台上只有一个大锅，顾及到孩子的口味，只能做成清汤的。

    胡松帮着把煮熟的食材捞出放一个大盆里。

    沈芷月与洛洛对视片刻，败下阵来，她拿小碗少装了几块肉片和素菜，递给洛洛：“洛洛也尝一尝火锅，慢点吃，吃完这些就可没有了。”

    林天宇替洛洛说话：“洛洛胃口真好，也不挑食，你让他多吃一点呗。”

    沈芷月无奈地说：“林哥，洛洛今天吃不少了，你看他的小肚子，我怕他把胃撑坏。”

    林天宇看着洛洛嘴馋的模样，凑近他问道：“洛洛，叔叔问你一个问题，叔叔做的火锅和今天学校做的饭相比，哪个好吃？”

    洛洛舔舔筷子，歪头思索几秒，答道：“学校的饭好吃。”

    “真的吗？”林天宇委屈地捂住脸。

    【哈哈哈哈，洛洛好认真地在思考。】

    【洛洛虽然智商出众，但是情商有点堪忧。】

    【不许这么说，我们洛洛是最诚实的好孩子。】

    【我投香喷喷的火锅一票，给我看馋了，我也要点个外卖！】

    林天宇想了想，不甘心地继续问：“那学校的饭和芷月妈妈做的饭比呢？”

    洛洛这次毫不犹豫地回答：“妈妈做的饭好吃。”

    林天宇又问：“妈妈做的每一道菜都比学校食堂好吃吗？”

    洛洛重复：“妈妈做饭是最好吃的。”

    程静竹拦住林天宇：“快别逗洛洛了，在他心里，肯定是芷月妈妈最好。”

    一顿饭在笑闹中结束了。

    林天宇煮的食物不多，只是图个新鲜，饭后大家一起帮忙收拾完碗筷，各自回房。

    天色完全黑了，沈芷月把浑身是火锅味的洛洛丢进浴室，让他洗澡，随后自己也洗了洗，上床睡觉。

    一夜好梦。

    第二天，沈芷月是被窗外的鸟叫声吵醒的，她看了一眼桌上摆的坐式钟表，才六点。

    房间的窗户不隔音，大自然的声音环绕在她耳畔，想继续睡也睡不着了。

    她起来洗漱一下，就听见楼下传来高亢的号角声。

    声音不小，洛洛被惊得坐起来。

    沈芷月已经穿戴整齐，推门出去看了一眼，工作人员举着一个扩音器，李刚捂着耳朵，冲她挥手。

    “芷月，你已经起了呀？快收拾收拾，去往学校的大巴车马上出发了！”

    李刚昨天故意没跟嘉宾们说需要起这么早，由着她们吃火锅闹腾到半夜。

    上了车，大人和小孩都睡眼惺忪的，车子一颠簸，更想睡了。

    程静竹强打起精神：“导演，我们这么早就要去上学吗？”

    李刚说：“山里的孩子们上学都是这个时间，因为她们要去学校吃早餐，我们的大巴车每天和校车同一时刻发车，如果错过，就只能步行去学校了。”

    车子一个剧烈摇晃，睡过去的林天宇差点从椅子上颠下来。

    李刚催促他系上安全带：“对了，林爸爸。”李刚说，“我临走前安排人去你的房间了，你带的食材要全部收走，这几天不允许私自加餐的。”

    卡卡疑惑地问：“导演叔叔，为什么昨天可以，今天不允许？”

    李刚笑笑：“这是新规定。”

    林天宇不满意地哀嚎：“导演，既然不让做饭为什么还给我的房间里装上灶台和冰柜？”

    李刚辩解说：“只是想让孩子们认识一下这些东西而已。”

    只能摸不能用，林天宇丧气地瘫在椅子上。

    大巴车抵达学校，熟门熟路地停靠在校园里。

    嘉宾们去食堂打饭吃早餐，早餐是简单的面包、鸡蛋和牛奶，可以自选馒头和小咸菜。

    洛洛都想尝试，沈芷月依着他每一样少拿了点儿，洛洛全部大口吃完。

    -

    今天上午一年级的课程是语文和数学，沈芷月决定先带洛洛去上语文课。

    贝贝和卡卡也选了语文，三人被安排在教室第一排，坐三张连在一起的桌子。

    三个崽崽临时分到三本多余的教材，只能借用一节课。

    学生上学当然要背书包，沈芷月早上出门前就给洛洛打包好了，装着水杯，还有图画本和彩笔。

    洛洛对画画的兴趣依然很大，沈芷月来录节目也没忘帮他拿上画具。

    贝贝的书包里有铅笔和白纸，几本课外书，卡卡准备最齐全，他掏出一个三层的奥特曼笔盒，一堆奇形怪状的橡皮，厚厚一叠写字本，摆摊一样放在课本旁边。

    沈芷月和程静竹、林天宇三位家长在教室前门看了一会儿，决定不打扰孩子上课，去教学楼里溜达一圈。

    教室里，张老师开始授课，她跟昨天在会议室的形象完全不同，嘴角压下来，一脸严肃，孩子们都乖乖捧着书念课文。

    一年级的课文比较短小，这节内容的是一首儿歌，张老师拿着课本和教鞭从前排往后踱步，逐字讲解课文的含义。

    卡卡鬼鬼祟祟回头，看张老师离得远，不安分地碰碰右手边的贝贝，和她说小话。

    “贝贝，你看我的文具盒好看吗？它可以这样打开，就会弹出一个奥特曼。”卡卡炫耀道。

    贝贝不理解：“这个土土的奥特曼有什么好喜欢的？”

    卡卡自动过滤掉贝贝的话，一个人反复开关笔盒，玩得上瘾，又把橡皮叠在文具盒上面，堆得老高。

    贝贝忍不住问他：“你来录节目为什么会带这么多文具？”

    卡卡用气音说：“因为是我爸爸帮我收拾的行李，我也没想到，他把我学习桌上的东西全都塞进箱子里了！”

    洛洛坐在贝贝的右边，低头翻课本。

    他昨天刚学会拼音，兴趣正浓，照着语文书上的注音小声念课文，虽然在学习，但学的不是张老师讲的地方。

    课本上的插画他也感兴趣，用指腹描摹着。

    洛洛翻过几页书，有的词语意思他不懂，疑惑地停止阅读。

    贝贝和卡卡的对话声和张老师的讲课声像白噪音环绕在他耳畔。

    贝贝想帮卡卡继续堆橡皮墙，结果一不小心弄倒了，卡卡的音量差点没控制住：“你……你把我的堡垒弄倒了！”

    卡卡意识到自己在上课，硬生生把音量降下去。

    “对不起。”贝贝火速道歉。

    洛洛闻声看过来，贝贝注意到他的视线，拿起卡卡的笔盒给洛洛：“洛洛，你也喜欢奥特曼吗？给你玩。”

    “你还给我——”卡卡不乐意了，无声地吼着，站起来越过贝贝夺回文具盒，“洛洛不能玩，笨手笨脚的，万一给我摔坏了怎么办？”

    “卡卡！”贝贝给了他一胳膊肘，“你怎么还这么说话，真讨厌！洛洛，你不要伤心，我们不理他。”

    她小声安慰着洛洛。

    卡卡被冷落了，一个人无聊地翻书包，又翻出一叠小卡片。

    他忘了上一秒的吵架，转头说：“贝贝，给你看这个，这个你喜欢吗？”

    贝贝余光一瞥，被吸引过来：“咦，我知道！这是动画片里的角色，我们幼儿园的老师经常给我们放。”

    卡卡说：“这个可难买了，我还有一张没拆封的，是绝版卡。我拆开给你看看。”

    他从一厚摞卡片里筛出一张没拆封的，轻轻撕扯包装袋上方的锯齿，但是手太滑，几次都没撕开。

    “我来试试吧。”贝贝朝他伸手，接过来。

    她对着窗外的光线来回比量，再用四根手指捏紧，尽量垂直于缺口向下撕，可还是失败了。

    洛洛提醒：“贝贝姐姐，可以用牙齿咬开。”

    “洛洛你试试。”贝贝手一挥，动作迅速地把卡片递给洛洛。

    洛洛接过小卡，丝滑地塞进了嘴巴，他咬住包装袋边缘，狠狠一撕。

    “你不要动我的卡片，你会咬坏的！”卡卡反应过来，急得站起来大喊。

    他话音落下，袋子已经撕开了。

    卡卡夺回卡片，检查几遍，一道划痕都没有，他缓缓呼出一口粗气：“谢……”

    一个句子还没说完，一道严厉的声音在他头顶炸响：“你在嚷嚷什么？”

    张老师面色不善地走过来，一手拿课本背在身后，一手拎着竹制的教鞭敲在卡卡的课桌上，一声脆响。

    她面带怒容，整间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她早就就听见这几个外来的孩子在前排交头接耳地说话，她考虑到她们年纪小，只是来录节目，忍着没有上前干涉。

    没想到她们变本加厉，尤其是这个嗓门最大的男孩子，直接站起来嚷嚷，全班学生都看过来了，她根本没办法再装听不见。

    卡卡两只手缩回课桌底下，没敢吱声。

    张老师又敲敲他的桌子：“你出去，把你家长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