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首发

    盛军抹着眼泪回了家,羊肉串也没心情吃了,只要一点开支付宝他就心痛,割肉一样。

    盛夏心情甚好地跟父母打了个招呼,就回自己卧室里了。

    她洗了个热水澡,水蒸气热得她满脸通红,头昏脑胀。

    她在自己快缺氧之前,赶快从浴室里出来,谁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她床边,黑着脸,跟个怨妇一样的盛军。

    她尖叫起来,手中的毛巾照着盛军的脸扔过去:“你吓死我了你!进来不知道说一声啊?”

    盛军把盖住他整个脑袋的毛巾拿下来,幽怨地说:“我敲门了,还喊了你好几声,是你没听见。”

    盛夏无奈叹了口气,白了他一眼:“出去!我要换个衣服!”

    盛军看了眼她的半袖和短裤,他觉得穿着很正常啊,夏天女孩子不是经常这样穿?

    “换什么换,一会儿就要睡觉了。”

    盛夏扯扯嘴角,这身衣服她原本打算脱下来洗一下,盛军赖在这儿,她也换不了了。

    “哼。”

    看盛军一副有要事相谈的表情,盛夏没在赶他了,头发湿着,一直滴水,她嫌不舒服,找了个干发帽,挽起头发戴在了头上。

    “说吧,找我干嘛?”

    盛军嘿嘿一笑:“夏夏,你哥我拿了奖金,都答应请兄弟们吃饭了,你可不可以……”

    “不可以。”她干脆地拒绝。

    “你你你……三十多度的温度下,你是怎么能说出如此冰冷的话的?”

    盛夏朝墙壁上显示室内温度的屏幕上一指:“不好意思,现在28度。”

    “……”盛军:“我说的是你的人体温度!”

    盛夏抱臂:“哦,不好意思,我是冷血动物。”

    “你……”盛军站起来,气急败坏用食指指着盛夏。

    她一把拍掉他的爪子:“你够了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

    “我干什么了我?”盛军威胁她:“我只不过是要一顿饭钱,我给了你那么多,你再返回来小一千都不行?小心我把你昨晚不在家里过夜的事情告诉爸妈。”

    “你告啊,”盛夏丝毫不惧:“你敢在爸妈面前胡说,我就把你六年前被人诈骗了十万块钱的事儿也告诉爸妈。”

    盛军倒吸了一口凉气,震惊道:“谁告诉你的!”

    “我说你这些年为什么对祁佑白念念不忘呢,我跟他分手以后,还话里话外向着他,感情是我大四开学那段时间,你跟他要了十万块钱。”

    盛军一下变得心虚起来,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是我主动跟他要的,是他看见我偷偷哭,他自己主动说帮我还的。”

    见她不信,盛军举起三根手指头:“真的,我发誓,他不让我告诉你,后来我工作攒够了钱,想还他,可是你俩分手了,你也不告诉我他的联系方式,我想还也还不了啊。”

    “那你前段时间不是碰见他了?你为什么不还呢?”

    “为什么不还你不知道啊,你的片酬老贵了,就让你演了一两天的戏,我身上全部的钱都被你抢走了!”

    盛夏脸一红,声音渐渐小起来:“那是你应得的,你这段时间就喝西北风去吧,打个游戏还能被诈骗,我有时候真怀疑你是不是爸妈亲生的。”

    “后来我不是不玩游戏了吗?那个死骗子跟我组队好多年了,他说他身患绝症,我不是就动了恻隐之心?好了,你可得替我保守秘密啊,这事儿不准让爸妈知道,当时我吓得不行,可是后来想想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

    “哦,好处就是成了圣父啊?”盛夏一琢磨,支着下巴思考:“哎,你说……是不是咱家这个姓氏有问题,盛父,圣父?”

    “别挤兑我了你,后来我吃了教训,再也不随便贷款借别人钱了,而且还发奋图强考上了警察,目的就是希望有一日能亲手抓住那个骗子!”

    “切。”盛夏不看好他。

    “不是,那我能怎么办啊?钱已经回不来了,报了案这么多年了也没抓到那个骗子,那我总不能自己把自己吓死或气死吧?只要我还能喘气,这世界上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盛夏点点头:“行吧,人是比钱重要多了,那我正好拿你的工资还给人家。你身上负债累累,客还是少请一点吧,还有啊,你就对家人那样不信任吗?出了事不找我和爸妈,自己一个人躲着哭鼻子?”

    盛军害臊起来:“别说了别说了,我走我走,这件事到此为止啊,你再旧事重提,爸妈要骂死我了。”

    人走了,盛夏看了一眼关上的房门,拿出手机,给小汪助理发了条消息。

    滴滴两声,对方发过来一个名片。

    没错,去君礼工作这么长时间了,她还没加过祁佑白的微信。

    盛夏看了他的头像好久,是她甩了他那天,他刚换的新头像——在日照山上拍的爱心形状的云朵。

    这么多年了,他没换过吗?

    她想想那十万块钱,又看了看头像,心里百味杂陈,纠结半响,还是点开名片发去了好友添加的申请。

    ……

    外面天黑了,祁家老宅却张灯结彩,一片喜庆洋溢的氛围。

    今晚是老太太八十大寿的寿宴,秦雨精心打扮了一番,提着托了不少关系才弄到的古董字画,早早地便来到老宅祝寿。

    祁家自当家人意外去世,大公子也成了植物人之后,权势早就不复从前,但毕竟瘦死的骆驼也是骆驼,还是来了不少贵客。

    秦雨像个吉祥娃娃,坐在老太太身边陪笑,几句漂亮话下来,哄的老太太和身边几位贵妇人笑得合不拢嘴。

    “哎呀,老太太,我瞧着你们家小雨简直样样都好,嘴甜人美还乖巧,要不是她是您家早就定好的孙媳妇儿,我都想让小雨嫁进我家里来呢。”

    一位穿着旗袍,打扮得珠光宝气,保养得宜的中年妇人开玩笑道。

    秦雨正在给老太太和几位妇人添茶水,刚添好第一杯,正要往第二杯里添,便听到老太太这样说道:“我们小雨是很讨人喜欢,不过钱家太太,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小雨和佑白,两个孩子虽然从小一块儿长大,可是他们只是干姐弟的关系,你可不能乱说啊,让我们家小雨以后还怎么找对象呢?”

    秦雨手一颤,倒歪了,茶水顺着青瓷茶杯流出来,红木小茶桌上有了水渍。

    另一旁坐着的一个太太插了句话:“那不正好吗?静怡你今日走运了,在老太太的寿宴上白捡了个这么好看的儿媳妇儿。”

    钱静怡尴尬地笑了笑,不知怎么接话,秦雨说到底只是个干亲,哪能配得上她儿子?她以为她是老太太给他们家那个从国外回来的二公子找的小媳妇儿,所以才客气了几句。

    谁知,不是被祁家认准的孙媳,甚至连养女都不算,只是个干亲。

    钱家夫人的尴尬笑容和沉默刺痛了秦雨的自尊心,她咬了咬唇,莹润的红唇上立马留下了两个齿印。

    老太太笑着看了秦雨一眼,拉过秦雨的手拍了拍,然后朝不远处站着的李婶看了一眼。

    “没事儿,茶水撒了就让人收拾一下,没烫着吧?”

    秦雨硬逼着自己扯开嘴角笑了一下:“没事儿的,奶奶。”

    李婶过来换了一套新茶具,这时,祁佑白来了。

    他身后跟着两排人,每人手中都提着寿礼。

    “哎呦,老太太有福了,孙子带了这么多好东西。”

    “二公子一表人材啊,在国外长大的?我还是第一见……”

    围着老太太的贵妇们又开始说起场面话来。

    祁佑白笑着给老太太送了礼,祝了寿,又对着这些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的贵妇们应和了几句,这才让秦雨跟他来,说有话要说。

    “姐弟俩的感情可真好。”一旁有人感叹。

    秦雨的脸色却立刻白了一度,她朝老太太看了一眼,眼中是祈求的神色。

    “不太好吧,奶奶寿宴呢,佑白,要不有什么事咱们改天再说。”

    祁佑白看着她,没说话。

    祁老太太看了二人一眼,笑笑,再次拍拍秦雨的手:“没事儿,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好讲究的?你们年轻人不用来陪我这个老太太,有事儿尽管去吧。”

    秦雨愣怔了一秒,听出了老太太这言外之意,果然啊。

    话都说到这一步了,她也只能跟着祁佑白走。

    二人一前一后,一起上楼,老太太身边的贵妇们看到他们登对的背影,有人不禁感叹:“真是郎才女貌,老太太,您真的不准备把秦小姐认作孙媳妇啊?”

    老太太笑着道:“我一个快入土的老太婆了,哪能管得了孙辈的事儿,这个婚姻讲究的是个你情我愿,这要看孩子们的想法是不是?”

    “哟,老太太您可别瞎说,看您这身子骨活到一百岁都没问题呢!”

    “就是,什么入土不入土的,您身子骨硬朗着呢,要我说,不得盯着二公子有了后人啊,没准儿还能再养养曾孙……”

    祁老太太一乐:“那我岂不是成老妖精了?”

    众人哄堂大笑。

    今天,是祁家老宅难得的热闹日子,一楼的笑声毫无阻隔地传递到了二楼,墙上还贴着寿宴的装饰品,也挂了两排喜庆的红灯笼。

    可是秦雨看着前面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背影,走在这条踏了无数遍的走廊里,内心发凉。

    她其实早就料到自己有今天这个地步,除非让祁佑白全心全意地爱上她,否则,被祁家抛弃,只是时间问题。

    她毕竟只是个外人,一个养女,别人说丢便丢了。

    她情不自禁地心想:是她动作太慢了吗?当年如果早点告白,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他们读书那时候,祁家正乱,祁佑白也还是个不受人待见的私生子,脚跟都没站稳,谈什么情爱?她觉得,这不是告白的好时机,还是再等等吧。

    不过她偷偷给自己留了后路,在祁家大夫人罚他跪祠堂,拿鞭子抽打他的时候,她冒着被连累的风险偷偷进去给他送药,然后故意在他面前挤几滴心疼他的眼泪。

    她每天,都在日记本上写下他的名字,她想,日后总有一天,她可以指着这些痕迹,对他说,看,这就是我喜欢你的证据。

    那张偷亲他的照片也是,她原本打算,在他拿下祁家大权后的某个夜晚,无意让他发现这张照片的。

    却没想到,被盛夏抢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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