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吗”他用蹩脚的中文跟向荣打招呼“我叫新”
向荣凝视着面前藏青色的眼睛一声不响显然向荣不成熟的社会化系统把新下了一跳“让我帮帮你好吗”向荣把手从腿上移开 大片大片的青紫和一条狰狞的从膝处蔓延小腿的伤口这是南迦巴瓦的杰作 雪山愤怒于人类对他的侵占于是把他从身上拂下 新从自己背包里的瓶瓶罐罐中找到碘伏和棉签轻轻的擦拭着 向荣对这种程度的伤司空见惯他没有感觉到疼 但从心里迸发出另一种名为温暖的奇妙感受这在向荣十年旅途中是很新奇的体验。向荣再一次望着他脸颊上带着太阳留下的灼灼的印记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向荣认这个人应该是藏民于是他便开口问了新点头又摇头他是生长在西欧大地上的华裔 他的父母把他带到瑞士出生成长。新这次来到西北是想看看与他血脉相连的第二个故乡。
一路上新不断诉说着自己的故事 讲自己的家庭幸福美满到支离破碎讲年少时父母双亡又身患绝症可新的脸上总是挂着笑没有将死之人的哀切没有这世间独剩他一人的怨念他总是淡淡的微笑把所有不幸与苦难视为无物向荣在旁边听着时而点头时而摇头他对生离死别之事总是很淡然他觉得这是世间常态 每个人都要经历死的人死了活着的人还要活着 新没有评判这句话的对与错 而是转了转手上的银戒指向荣把一切看在眼里多年以后向荣面对着新的坟墓下意识的去转动那手上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