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缓缓讲述着。

    那一夜的过程，一点一滴，全部在她的描绘下，流了出来。

    时间的约定·······

    一个人跑向掖庭宫的存尸院子。

    会飞的大孔明灯。

    带着两人缓缓于天际飘走。

    说实话，如果这事是其他人说给自己听，城阳绝对不会相信，只能说一声，想象力真好，可以去写故事了。

    可，现在，这话从长乐嘴里出来，却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城阳懵了，刚开始她是彻底的懵了，听着听着就感觉完全听不懂了，她不敢相信，这些，都是真的！？

    以至于，她的眼神内都充满了呆滞，同样的也充满了恍惚和缥缈。

    咕咚·······

    城阳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飞！

    竟然，真的是飞！

    想想也是，皇城里的驻守情况，更别说是在大婚的前一天，除了上天入地外，真的再也想不到第三个法子。

    而院子里的情况，一切完好，不像是入地，那么，就只剩下飞了。

    可是，谁会真的相信，有人会飞走呐？

    其实，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城阳休息的时候和长孙皇后坐在一起，闲聊中，就有好几次探讨长乐那一夜，到底是怎么消失的。

    记得有一次，小兕子说，肯定是长乐姐姐生出来了翅膀，飞走的。

    当时自己只是轻笑。

    小孩子的幻想罢了。而且，这种幻想，她想过，母后想过，父皇想过，恐怕满朝文武也都想过，可只是，没有人说出来罢了。

    小兕子说出来了，但也没有人会真的当回事。

    因为，飞这件事，本来就是离谱的，但凡有点脑子就不会相信的事罢了。

    可现在，当从姐姐嘴里说出来，城阳懵了，傻了，难以置信。

    但，转念一想，在他手里，什么不是会出现，会发生的呐？

    一切，似乎于他而言，皆有可能。

    当长乐声音落下，城阳整个脑子里都是迷迷糊糊的。

    “说说吧，城阳。”

    “啊？姐姐，说什么？”

    “说说你们两个的事，说说，信中你不曾告诉过我的事。”

    “唔······姐姐，我······好吧，姐姐，那也是上一个冬天。”

    这一夜，姐妹俩，注定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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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乐的回来，其实对于长安这座城池而言，并没有多少影响。

    百姓仍旧开始着一天的生活，店铺仍旧照常营业，僧侣仍旧每日清晨太阳没出来就神神叨叨的开始做早课，平康坊的灯火仍旧经久不息，就连平康坊边上的那个羊肉汤铺子，也照常的营业·······

    长乐所能影响的，也只有宫城里的那一小撮人，亦或者，长安中一些关注着这件事的那群人罢了。

    张楚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从房间里出来，阳光仍旧明媚，大雁塔上的鸽子同样的仍旧密密麻麻

    吴娘，五花正在院子里忙碌。

    九花端着脸盆，牙刷，日复一日的迎了上来。

    张楚简单洗漱过后，走到石桌旁，看着吴娘和五花静心准备的一小包一小包点心卤味：“吴娘，最近也没有什么节气吧，这是要给谁送去？”

    “公子，这是吴娘给长乐殿下准备的，殿下回来了，吴娘说虽然殿下现在有些身份敏感，但，正所谓日久见人心，危难之际方可知情谊，咱们该有的礼数，可不能少的。”五花赶忙解释。

    吴娘笑盈盈的把手里的麻纸，叠成方方正正的小礼包，还用绳子结了个顶好看的形状。

    “公子，你看，还缺什么吗？”

    吴娘笑着问道。

    张楚挠挠头：“你看着准备就行。”

    “这绳结，不用结的那么好看，别难为宫里的嬷嬷。”

    “小心她们打开了，无法恢复成这样，免得尴尬。”

    张楚提醒了一声。

    吴娘先是疑惑，不过转瞬，她就理解了张楚话中的意思。

    长乐公主被软禁了，估摸着所有从宫外送进去的东西，都要经过宫里的人先检查一遍。

    吴娘想想，倒也是这个理，便又是伸手，把所有绳结打成了最普通最简单的样式。

    “对了，再给她们带两张城东的曹家肉饼，长乐和秋兰，都顶喜欢这家肉饼味道的。”张楚突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提醒道。

    “知道了，公子！”吴娘应下。

    说罢，张楚便揉着肚子，回到了堂屋，桌上已是有准备好的朝食。

    “大哥，大哥······”

    片刻后，秦怀道大叫着从外面冲过进来了。

    旁边跟着的，还有尉迟宝林。

    薛仁贵已经搬到了北山县，裴行俭最近和孔惠元同样也被张楚打发到了北山县，那里的纺织作坊，已经开始修建了，需要人手盯着。

    估摸着一大早两人就又离去了。

    这秦川府，一下子也感觉空荡了很多。

    张楚把粥碗放下，再吃了口小咸菜，才擦擦嘴，笑着瞧着两人：“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