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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世界的边缘(三)

    初月只是嘴上被捂着,却感觉喘不过气来,她的视线逐渐模糊,困意袭来,眼皮渐渐招架不住,终于沉重的合上。

    也将那颗吸在她眼睛上的眼珠子,挤了下来。

    眼珠子防备不及,砸在她肿胀如烂肉一般的右腿上,然后在地上滚出好远的距离。

    它们投奔的主人,怕是时日不多了。

    初月的左腿再也无力支撑她整个人的重量,她腿上一软,瘫倒在地上。

    断臂也随着她掉落在地上。

    已经不需要捂她的嘴了,那两人已经走远,初月也说不出话来了。

    断臂在初月周围来回转悠了好久,终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招呼着眼珠子和耳朵一跳一跳地走了。

    没有人可以救初月,失去意识的初月也做不到这一点。

    她如同一摊死肉一样躺在地上,等待着毒液完全侵蚀掉自己。

    也好,初月失去意识前自嘲道,这样就不用担惊受怕,那逃掉的蛇随时可能出现复仇了。

    毒液绕着腰际转了一圈,在她的小腹那一圈堆起一层肿胀的液体。

    可唯独,这人右侧腰上,那块烂掉的伤口,毒液怎么也侵蚀不进去。

    更奇怪的是,这伤口并没有随着主人的倒下而倒下,主人身体的体征逐渐减弱,可这伤口却越来越热,越来越鲜活。

    失去意识的初月不知道,此时此刻她侧腰上的伤口,正如之前在玻璃宫的手臂火痕一样,它在苏醒。

    裸露的伤口像无水的深湖,湖底泥浆浑浊、泥土腐烂发臭,中央稀稀点点向外冒着的,是岩浆吃掉腐枝时的烟尘。

    毒液在伤口周围绕着圈圈,它们短粗的触角试探性地探出,在伤口的岩浆里吃个瘪,然后迅速的收回。

    这里烫的可怕,短暂的接触,即可以蒸发掉试探的液体。

    这巴掌大的位置,是毒液无法触及的腹地。

    那就绕过去。

    围着伤口转圈的毒液们调转方向,向着前胸后背这两块大面积的未染之地奔去。

    突然,血液翻滚,岩浆奔流。

    从初月侧腰上的火痕里,两注细若游丝的血红色印记,在皮肤下瞬间显现,它们像一条腰链一样,朝着两个方向迅速扩散,直至在腰际另一端汇合。

    至此,一个拦腰截断的包围圈,阻隔了毒液向上的路径。

    “呲呲拉拉”的哨声响起,初月的腰际水红一片.

    那未来得及躲闪的毒液们,和那一圈细若游丝的岩浆短兵相接,瞬间被烧透蒸腾不见,只留一条不断被晕染开的水红色,在初月的腰际做出一副战场般的水墨画。

    紧接着,那一圈红色如千军万马之势,从腰际齐刷刷地向下紧逼。

    岩浆所到之处,那毒液无不被滚烫蒸发。

    眼见着顷刻之间,像海浪褪去一般,初月下半身的乌青迅速褪去,只留一丝淡淡的红色圆圈,在她的脚趾间消散不见。

    而她右大腿上被蛇咬烂的伤口,赤红色的岩浆在此聚集,它们翻涌啃噬,将那一片烂肉吃干抹净,只留一个鲜红色的缺口,如她身上的那两个火痕一般,长久地、微弱地燃烧着。

    天色渐暗,云层褪去,微风也偃旗息鼓。

    一堵巨大的高墙在不远处遮蔽了一切。

    红砖从地下深处码起,层层叠叠,高耸入云,把这里和外面的世界隔开。

    四方砖所在的玻璃宫,就建在这砖墙之上。

    这里,是367号梦世界的边缘,白日的云朵是它柔软的保护色,为这坚硬生冷的边界抹上了一层伪装的外壳。

    初月迷蒙地躺在地上,泥土渐渐转凉,云雾的露气将其侵染的湿漉漉的。

    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一样,初月额角被汗水浸湿,她半梦半醒之间,忽然觉得右腿一阵酸麻。

    她伸手探去,大腿上那块咬伤,此刻火一般滚烫。

    蛇毒已清。

    初月搞不清楚是谁救了她。

    是那残肢三兄弟吗?还是过路的好心人?

    可当她撕开伤口处的布料时,那赤红暗涌的岩浆说明了一切。

    是她,救了她自己。

    也是火痕,救了她。

    究其根本,是梦里的初月,救了来自现实世界的初月。

    梦我,她留下火痕,到底意欲何为呢?

    初月来不及思考,她看到那残肢三兄弟连蹦带跳的从不远处来了。

    好家伙,她快死的时候它们一个跑得比一个快,这会儿她活过来了,这几个叛徒也闻着味儿来了。

    这一次,她必须给它们一个教训。

    初月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三个小怪物。

    只见那一眼一耳兵分两路,一左一右地跳上她的脚。

    而那断臂,则躲着她绕到她身后去。

    想来这几个残肢一时半会儿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初月决定想从眼下这两个小东西下手。

    她提起裤脚,不慌不忙地蹲下来,一手捉住一个,稍一使劲,那眼珠子就快要被挤出眼泪来。

    而那耳朵,初月决定往他耳道里塞点东西。

    正当她四处寻找时,突然嘴边一凉,她大吃一惊忍不住大叫起来。

    刚张开嘴,那冰凉黏滑的东西就被塞进了她的嘴里。

    “呕——”

    初月差点没把胃吐出来。

    她当即甩掉手上的两个小东西,按住往她嘴里塞的断臂,扯着她嘴里的滑腻的不知名物体快速拉出来。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她的心都快要厥过去了。

    那断臂往她嘴里塞的、她现在手里正拿着的、在她口腔里过了一道的、被她一下一下砸死的蛇的尸体……

    “你——呕——大爷——呕——的找死——呕……”

    初月一下子松开手,那蛇身从她手心里滑下去,粗糙滑腻的手感经久不散。

    她蹲在一旁,胃里止不住地翻涌。

    没有哪一刻,她脑子里起过这么大的杀心。

    死胳膊!你大爷的!我让你活不过今天!

    那断臂不知道抽什么风,它一蹦两跳地朝着蛇尸而去,全然不管初月在后面如何发火。

    突然,断臂捡起蛇尸,兴奋地朝初月跑过来。

    初月被吓得连连后退,她脚步倒腾不及,跌坐在了地上。

    也就是在此时,初月这才看清了那蛇尸体的真面目。

    断臂的手里紧握着蛇滑溜溜的身体,它被砸烂的三角头颅那里,一根一掌长的牛筋木从它的嘴里伸出来,像是蛇将死之前没吞完的食物。

    而那蛇身,足有两米长。

    它头咬着牛筋木,身体垂在外面,这根造型诡异的蛇鞭被断臂满心欢喜的呈上来。

    初月误解它们了。

    原来,它们三个怪东西偷跑,是为了给她做个武器,弥补了她跟那两条蛇缠斗时,手中只有小石块可用的遗憾。

    可一时半会儿,初月难以接受这令人不安的武器。

    明明她一人斗两蛇时也有豁出去的勇气,可到了这时,心中那对蛇莫名的恐惧又卷土重来。

    不行,初月咬牙坚持,这一路上,既要防备四方砖追来,又要提防没死的蛇偷袭,再恶心也要克服!

    况且,梦世界的初月还在不知名的角落躲着呢,初月需要有个趁手的武器,扩大赢面。

    于是,像一个王接过附庸国的贡礼一般,初月拿起了蛇鞭。

    她挥手一扬一落,长鞭在空中画出了一个完美的弧形,稀薄的云雾被鞭打得震颤一瞬,蛇尾化作鞭梢,一声尖利的哨声响彻大地。

    “走。”初月招呼起她的三个小伙伴,“我们回家。”

    初月要回的,当然不是自己在现实世界的家,而是梦世界初月所住的地方。

    至于那里是哪里,她并不知晓,但是,作为367号梦世界的主人,她的居所大概率是人尽皆知的。

    于是,初月拦下了一个急匆匆赶路的老人。

    “您知道初月的家在哪吗?”

    “谁?”

    “初月。就是,主人。”

    “你是主人啊?”

    “啊?对。”

    老人皱纹横生的脸一皱,拄着拐杖的手一扔,脚一崴就坐在了地上。

    “哎呀您没事儿吧?”

    初月被这阵仗吓了一跳,急忙去扶,可那老人脸上一点痛苦的表情都没有,反而眼睛死盯着她的头顶。

    “不应该啊……”初月听见他说。

    “应该什么?”初月心头一紧,怕不是被他识破了自己的假身份?

    “被吓到了也一点情绪值没漏?果然是主人啊,自己盆满钵满,一点油水不漏……”

    初月被他说得云里雾里的,如果没猜错的话,老人是在期待她的头顶上冒出彩色的情绪值气体,就像在黎明巴士上那些乘客喷出来的一样。

    很显然,初月没有这个功能。

    “等着吧,”那老头拍拍裤腿麻利地站了起来,“你要回家自会有车来接你。自己走的话至少五小时。”

    说完这句,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什么意思?谁来接我?在哪接我?我怎么跟他联系?是我的专属司机吗?梦世界的主人有这待遇?

    初月摊手站在原地,满头问号。

    断臂紧紧抓着她的衣角,在半空中荡啊荡,蛇鞭绑在初月腰间,断臂帮它遮掩着。

    眼珠子和耳朵躺在口袋里呼呼大睡,找到依靠之后,他们三个小东西便将一切置之度外了。

    初月没问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继续向着城市中心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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