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嘞个枪没响啊!弹夹尼玛是空的!?
但是我的脑子已经分不出神来考虑为什么这把枪里没有子弹了,刚刚那一拳打在了我脸上,紧接着的下一圈就招呼在了我的肚子上,这具身体已经不给力到了某种可怕的程度,酸麻的手臂也好像布娃娃一样,在他的随意拉扯下被弄得脱臼。
局势再次逆转,我成了劣势的一方,甚至比之前的状况还糟。他用膝盖抵着我的后腰,扭着我的胳膊把我按在了地上。
“不管是什么,都是老鼠,对吗?”他用了点力,我的肩膀发出咔嚓一声,我疼的眼泪模糊,不知道是因为肿起的脸还是绞痛的腹部,或者说是刚刚差点被弄折的肩。
系统,我诅咒你全家不得好死——
虽然我想指着这个该死的白毛少年骂,但是如果想活着的话,还是学会能屈能伸的好。
所以我将疼痛的呜咽压在舌底,喘息着给出我的答案,“不,我可以不是,我还有用,可以,做任何事。”
我看不清他的脸,连声音都因为疼痛微微颤抖,“我想活着……只要,活下来……”
我不知道背后的人怎么想,背对着他,我没法通过他的表情来判断接下来说什么才能让他高兴,我仔细回想着我曾看过的他的眼睛,暗绿色的、透不进光的,却在攻击我的时候显露出狩猎者的兴奋和激动。
所以他会喜欢什么?会因为什么留我一命?
大概……臣服?绝对的服从性?至少暂时表现得无害免得遭受多余的折磨?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还想挣扎一下,所以……我放弃了抵抗。
接着我就感受到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脖子上,带着一层薄茧的手指按住了我的颈动脉。
生命被他人支配的感觉并不好受,我只能轻轻抽气,尽量让我全身陷入戒备状态的肌肉放松。
他倒是挺开心,甚至绕有兴趣地用手指剐蹭着我的脖子,“名字,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我眨了眨眼睛,目光无神好像在发呆,实际上在消化系统刚刚给我打的补丁。
“不要试图说谎或者反抗,如果让我发现你有任何不该有的想法……”我听到他轻笑了一声,脑海里浮现出那双暗绿色的眼睛。
“……柊弥野。”他压得我难受,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不知道我怎么来的这里,醒来就在箱子里了。”
“柊?”他重复了一遍,按在我脖子上的手指动了动,大概是在判断我的话。
“是。”系统修改的我的记忆,我只能隐约想起前世的名字……我以前叫什么来着?也是柊弥野对吗?
不记得了。
不管是前世的,还是接手这具身体之前的记忆,都忘记了,好像瀑布上游的水,只知道它存在,却望不见它流向何处。
但好像没关系,前世的记忆似乎不太美好,仅仅是试图去想……就感到有些……恶心?
“年龄。”他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我略一沉默,随即回答“14岁。”
怪不得!怪不得我打不过这个小哔崽子!我在脑子里问候系统,嘴上却不敢对“小哔崽子”说什么,现在这个情况我要是敢多说什么,他估计能把我舌头拔了。
“你是……男的?”他的这句话里的疑问语气简直比系统欠抽100倍!
“不然呢?还能是……啊?唔——”
够了,地球打卡已经很美了,再见了这个世界。
他捏我的拿一下直接逼出了我的生理性泪水,我剧烈的挣扎被他轻描淡写地镇压,在眼眶里的水流出来之前,我颤抖着吐出我一直想说的两个字,“变态……”
他很明显地笑了下,然后松开了对我的钳制。
我顾不上疼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就想跑路,但还没起步身后就传来某个变态的声音。
“把后背留给别人是最危险的选择,柊。”
我本来不想理他,但子弹上膛的声音让我条件反射般止住了脚步。
“再赌一次吗?柊,赌我的枪里没有子弹。”
所以他其实把子弹带在身上?什么奇怪的变态啊!
逃跑是需要机会的,我不知道他第一次会因为我的臣服放过我,第二次会不会同样放过我。
所以,我再次回到了他伸手就能压制住我的地方,温顺的像一只兔子。
系统在脑子里怂恿我拼一把,拜托,优秀的杀手从不接没把握的单子,我现在除了刚刚藏起来的那把折叠刀什么都没有。
等下了那把枪再说反杀的事情。
事实证明,合作不仅可以建立在双方的信任上,还可以建立在一方对一方的绝对控制上,就比如现在,我老老实实地走在白毛少年的前面,听着他的语音导航在森林里瞎走。
也不算是瞎走,反正半个小时之后,我们在草丛里找到了另一个箱子,只是这个箱子里没有再爬出一个像我这样的倒霉蛋了。
我垂着手站在不远处看他,他蹲在箱子旁边翻翻找找,白色的头发在斑驳的阳光下泛着光,像是流动的水银。
【低劣的比喻。】系统如此评价,它好像故意和我过不去。低劣吗?只是你这种只会吐槽的废物电路板不懂得欣赏罢了。
【……无聊的人类。】系统愤愤道,【你能从他手里活下来真是奇迹,我都准备好拥有一名蟑螂宿主了。】
没能让你如愿还真是抱歉呢~系统先生。
“喂!柊。”正在翻箱倒柜的变态先生发话了,我抬头看他,一个白色外壳,明显是三无产品的罐装物朝我的脑门飞过来。
变态先生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还会提醒我?
我一边侧身躲过,一边想,罐装物飞了出去,滚到了一边的地上。
【恭喜宿主作死成功~】系统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
喂!我又做错什么了吗??
……最后我是被变态摁在地上涂完了那一罐三无药膏类糊状物。
“活下来。”他往我脸上肿起的地方贴上一块药膏,暗绿色的瞳孔类浮现出愉悦的神采。
变态。我想我短时间内不会改变对他的看法了,我看着他的眼睛,试图从那一小片绿色的光影里找到我的瞳色。没有他折磨我,我大概活的比现在开心多了。
“我讨厌废物。”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我,脸上的笑张扬而肆意,“也不会豢养没用的宠物。”
所以呢?像你这样高高在上自命不凡的人肯定没有朋友,也没有值得信任的人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