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现在是早上六点二十一分，距离闹钟响起还有九分钟，床上的被褥叠的整整齐齐，啪嗒一声相框砸向桌面。
“早上好，这里是《早间新闻》，今天是2053年，星期日，早上7点。我是主持人李卿怀。接下来，我们将为您带来最新的国内外要闻。"
播报的内容像往常一样枯燥乏味，她看向卧室里半开的窗，迎着寒风刺骨的雨意，伸手拉住飘起的窗纱。
咚的一声，关上了窗户。
“各位听众，今天的新闻播报到此结束，感谢您的收看。请继续关注我们接下来的节目，祝您生活愉快，再见。”
播报已到尾声，却透过窗户的缝隙，飘进一张塑料纸。这是十七楼，风不大，为什么会飘进一张塑料纸。难道是楼上的人没素质，高空抛物？
一道绚烂的烟花，在言不语摊开的瞬间炸了出来，溅的到处都是火花。她皱了皱眉，并没有很大的反应。
这张纸，不对。
在烟花炸出来后，它变成了一本皮革书。
皮革书的正中央是一朵浮雕山茶花，与之相衬是左下角写的“CAMERLLIA”。反面是羊皮纸所连接，书的中间被堆的鼓鼓的，仿佛随时有东西要出来。
她对这本书没有探索欲望，转身就丢进了垃圾桶。拿起衣架上的外套和床头柜充电的手机，准备奔赴新的一天。
刚踏出房门的第一步，空间在她眼前被切割转换，犹如数码一样飘过了眼前言不语感觉到温度降到极点，冻的鸡皮疙瘩冒了一身
。
四周是黑白的空间，这里没有颜色，也没有边际。这里是哪？明明还在家中，下一秒就被到了莫名其妙的地方。
“滋滋滋……”电流声在寂静之处更为明显，可言不语仍旧神情泰然，看了眼手机显示的时间，拉起了外套的拉链。
“叮咚。”
眼前出现了四五张的纸，黑白空间里只有这些纸有颜色。它的工艺也大不相同，像是在对应某一个时间。
在菜单围着她的周围停留后，空间中回荡着机器人冰冷的说话声:“这是您的菜单，请您选择您需要的菜品。”
一共有五张菜单，每张菜单上都没有写字，只有稀奇古怪的配色与饰品。而饰品又分很多种:木雕、镂雕、油画、塑料……
言不语发现了奇怪的一点，每张纸都带着股花香，芬芳馥郁。她来到空间之前飘进一张菜单，而拿起菜单后变成了一本皮革书。
所以，这些菜单也会变成书吗？
她触碰其中一张黄绿红的菜单，原本的菜单并没有变成书，反而不断涌出一股棕红色粘稠的液体。
“哈、哈、哈……感谢您的选择，祝您用餐愉快。”
眼前闪过一道强光，言不语抬手遮住眼眸，机器人诡异的笑声在耳边回荡着，她眼睁睁看着空间瓦解，从而进入另一个地方。
哭声、笑声、讨论声在耳鸣消散统统地出现，言不语扫了一圈，这里大概有十多个人，年龄和种族没有固定。这里和现实世界相差无几，目前没有没有异常之处。
“这究竟是哪里?我刚刚还在上班呢，喂——你们知道这儿是哪吗？”西装男人朝着身边的人吼了几句，他们连转都没有转过去，根本不搭理他。“喂，你们这些人都是哑巴吗？！”
“能不要再吵了吗？这里不是你大声喧哗的地方，要吵自己滚到别处去！”穿着校服的女生看了眼男人，见他咆哮了好一会，出声制止他这种行为。
男人上下打量着校服少女，啧了一声有些不屑目光，讥讽道:“管你什么事啊，要你多嘴了?合着你上学九年义务教育没学好啊？”
“你……！”校服少女被气的脸色通红，但没有任何人替她说话。言不语离这里不算近，也没有想管的意思。
从肢体语言和神态来发现，言不语发现这里的二十个人里，都有各自的团体或是依靠，也有个人。看起来这莫名其妙的游戏，从她进来之前有已经有了。
有的人会装作不认识混进其他团体，有的人会伪装示弱从而降低存在感，而有的人则显眼又要命——
穿着蓝色西装紧身皮裤脚踩一双金色的切尔西靴少年。
他注意到言不语的目光，左眉微挑右眉皱起，三分薄凉一分讥讽还有一丝不羁，用超低沉的拖油机嗓朝她喊:“嘿，妞儿！”
显眼的是他，要命的是我。
言不语无语凝噎，从脖子上拿起耳机戴上，扭头看向大厦的门。这里没有任何牌子或标识告知这是哪，暂时也没有NPC来引导。
她之前在软件上，读过很多无限流类型的作品，如今被迫要闯关倒是有些乏味，甚至闭着眼也能背出来相似的规则和套路。
可想而知，现实总是和读物有所偏差。原本安静的只能听见车流声，从有人开始说话后就发生了群体效应。
“……”倒和她家隔了一条街的菜市场有的一拼。
手机在这里没有一格信号，可电量却没有减少。
难道这里的时间是暂停的?在无限流里，这样的情况很正常，无非是因为不存在现实的一种，而导致时间缓慢的流速或静止。
可逐渐的，言不语发现了不对劲。
手机虽然没有耗电，但是它的硬件在老化。只是看了眼时间打开几秒，手机犹如烈火焚烧过的板砖一样。
能够导致手机发热的原因有很多，最为常见的是硬件故障和CPU负载过。可存于一个随死随生的世界，这样是不合理的。
手机为什么能够带过来，菜单与两者有什么联系。
高空中有东西在极速的下坠，一声巨响砸在地上凹进一个大坑。
“是……是人！”
这无疑是令众人心头一颤的消息，原以为只是恶作剧，谁知这根本不是！死亡、近在矩尺，鲜血像是烟花绽放般的遗留在地面。
有些人接受不了，直接被吓的吐了一地。只有几人敢上前查看尸体的状况，言不语注意到金色切尔西的男人穿过人群，径直走向了她。
“小妞，吓着了吧，来。”他走到了言不语身前，他的西装没有褶皱，手套看起来是真丝所制。她向后退了步，满脸狐疑的看着他。
“你干什么？有事没事。”她质问道。
“警惕性太强了可不行！你不知道这个游戏吗？我早就通过了很多个副本，今天觉得你很有眼缘，这才来和你搭讪~”他贱兮兮的抛来媚眼。
心中早已熟知的套路里，也能猜个七七八八。都说读书好，读到老学到老。现在的局势是，他近一步，言不语退一步。
“哦，所以呢，你不会想和我说你是哪哪哪的BOOS，爱上了我吧？可别了，我没有那心思，也没那心情。”
“欢迎各位来到——超级玛丽黄记煌。”
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声音，被无限的放大循环。仔细听声音有电流不稳定的滋滋声，可在恐惧之中都会被人所忽略。
此刻大门外的长帘，被一股狂风吹起。走出来一位戴着帽子的中年男人，他的手中拿着寻常的文件夹，可内侧却有着厚厚的一沓纸。
所有人都被他所吸引，个别的人发现原本摔的稀巴烂的尸体，突然从地上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意味着什么？尸体是这个人?亦或是，尸体会成为他们之中的某个人?
看过无限流的人不缺言不语一个，但能够迅速地接受却少之又少。男人戴着灰色的鸭舌帽，围裙上沾满了不明酱汁，他一下又一下的将笔尖戳在纸上”留下墨点。
“现在是早上八点，昨天与老板商议，黄记煌今天只招十个人人。你们的简历我都看过了，没有实习经验，不满十八岁的，现在都可以走了，我这儿不招暑假工、寒假工，只招长期工。
走?走去哪，能够去哪？
这明摆着就是引导NPC，可言不语却想出另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
可，他如果不是呢?
场内有二十个人，每个人的年龄、性别、资质大不相同。在首次进入副本时，能够观察到许多人是有团队的，而“团队”是真团队，还是假象?
暂时还不清楚场上的阵营，在NPC说完这段话后，之前有脾气的西装男怒斥着:“什么？谁管你这儿招不招人，你们这是拐卖！信不信我投诉你们店，快点把我送回去，耽误我炒股你们店砸烂了都赔不起！”
言不语懒得去关注别人的动静，回忆刚刚NPC说的那句话分析着。
副本的机器人说:超级玛丽黄记煌，超级玛丽是一款冒险游戏，而黄记煌是一家中式连锁餐饮店。
餐饮和游戏根本不搭边，如果只是一个前缀，正常是不会被注意到。NPC说的实习经验，是单纯的工作经验?还是杀人放火的经验?暑假工、寒假工，可真有人可以熬那么久吗？
“你可以走了，这里不欢迎狗的进入。”
文件男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朝西装男望了一眼，语气平平道。当着这么多人面羞辱他，西装男气的脸色涨红，没有发现他身下涌出的不明酱汁。
酱汁带着股腻人的香味，却不是他人所想的血腥味，格外显得诡异。言不语注意到文件男的目光，原本平静的神情却浮现一丝窃喜。窃喜?是因为什么窃喜?
“砰”
像是烟花般绽放的血肉，映在每个人的瞳孔中。站的最近的男人，浑身是黏腻的酱汁与血混杂的液体，吓的整个人迈不开腿。一股热流浸湿了裤腿，男人边尖叫边向后退。
言不语擅长观察其他的人细微的神态，这是她性格促使的习惯。
在西装男炸成五花肉后，最靠左边的绿鞋女最为惊讶，却没有惊恐；靠近左边的第二个一米五几的小男孩，长得稚嫩看起来有十三、四岁的模样，按常识来讲他应该会被吓哭吧，可却十分反常；右边的类似小团队的四人组，其中的男生被吓得哭哭啼啼，女生却沉着冷静。很显然，她们之前来过此副本；
之前那个显眼包也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样，没有被这惨死的西装男而影响心情。其余的人倒是该哭、该嚎、该骂，这才是副本正常的新人！
当然，文字会欺骗读者的眼睛，可人的思想也同样会被固定的思维而迁就。言不语收回打量的目光，手指无意识的扣弄着耳机线，她的心中莫名涌出些许烦躁感。
“现在我叫到名字的，进来面试。其他人就等在外面，不要说话。若是违反纪律，我也不需要这样的同事了。”
文件男将文件夹轻轻一合，咧开嘴角笑了笑。言不语看了过去，本是夏季炎热，此刻冷汗冒了满身。那张嘴里没有血淋淋的尖牙，却是——
“眼球?！是谁的眼球?它还会动！”瘫坐在地上的中年妇女，惊恐的指着文件男。不是只有一个人看见，而是在场的人都目睹了。那几位哭的撕心裂肺的胆小者，又是一重暴击，吓的差点昏厥。
之前的切尔西少年，不知何时走到言不语的身侧，脚步轻的像是飘过来的风。他望着文件男的那支墨水笔，手指微微摩挲着手腕，似乎在观察什么。
对于言不语来说，此刻更像寻找工作，与社会各样人竞争的现实游戏。往往现实是残酷的刀，割裂了每个期待的目光，得到的是略过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