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队”

    市公安局里忙碌如蜂巢,但在经过二号会议室门口时,人们还是忍不住放慢了脚步。

    一个年轻小伙正蹲在过道的饮水机旁边泄愤似的干饭。

    他的五官生得太过单薄,根本包不住来势汹汹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白嘉生对四周的窃窃私语视若罔闻,反正他今天的脸已经丢尽了,还有什么好忌讳的!

    一想到刚才副局长轻轻挠头,无奈又轻蔑地叫自己“去外面吃完回家吧”的神情,他恨不得顷刻就吊死。

    回去还要跟老邱复命!(嚼嚼)天呐!(咕咚咽下)他在心中哀嚎起来,自己的警察生涯还没开始(吸口奶茶),就已经岌岌可危了。

    (重复嚼珍珠)

    “嗝。”

    ... ...

    吃饱喝足后白嘉生的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

    从地上爬起时,可能是蹲得太久,他又是一个踉跄。

    这脸还丢不完了是吧!他气恼地站直了身子。

    但这种失控的晕眩感让他不由想起了方才的梦境。

    近来两三个月,他总是频繁地做噩梦,梦醒后几分钟内又会把梦的内容全部忘干净。

    梦里那种无法言说的恐惧却总像阴冷的粘液一样灌进他的胃里,久久不散... ... 可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的梦境他却记得清清楚楚。

    那种俯趴的视角现在想起来还让他不舒服。

    尸体的细节实在太真实了,创口的形状、皮肤表面的细节、五官和骨骼的连贯性... ... 白嘉生在警校时虽然也修过解剖学的课程,但不过基础而已,他不相信以自己单薄的法医学知识能凭空捏造这么一个尸体形象!

    他越想越心惊,脑海中不由浮现了老秋的话... ...

    杀人抛尸案。

    白嘉生心头一颤,火速从衣兜里掏出便签本,把能想起的所有细节都写了下来。

    他下笔越来越快,脑海中的画面像慢镜头一样,一遍遍播放着... ... 但写完后,看着那页密密麻麻的笔记,他心中又不免嘲笑自己异想天开。

    这算什么?

    这种梦境预言的傻话,他根本说不出口... ...

    人来人往的市公安局,大家看上去都能干又光鲜,白嘉生摸了摸把自己胸口的实习警员证,深深叹了口气。

    “笛野副队长,就是那个‘爹队’啊,你没听说啊,前段时间有人举报她违规执法,这事儿都闹到上面了...”

    “啊,她不像是那种人,这该不会是恶意举报吧!”

    “不好说!我跟她接触过几次,她脾气冲得很,情商也低,整个人就是一活爹哈哈,如果是为了图省事不走程序,那也是有可能的。”

    “我也听林锦泷说过她不好沟通,做什么都自顾自的。”

    “呸!林锦泷是苏勤遇的人,他肯定这么说!”

    “哈哈哈,反正我还是支持爹队做一队队长,咱们局里掌权的女的可没有几个!”

    ... ...

    几个小警员叽叽喳喳地走远了,白嘉生从过道拐角处探出头来,嗅着残留的八卦气息。

    他跟那位八卦中心人物笛野勉强有两面之缘。

    刚发现一队的头儿是个年轻女人时,他也很惊讶。出色的女刑警纵然很多,比如欧阳娅利,但一队经手的都是全国范围内最凶险最诡谲的大案,不知怎么的,在白嘉生的脑海中,能担下全队重压重责的人的形象会是个有着猎人般双眼、极有威慑力的中年男性。比如任司棋。

    笛野身材娇小,剪着齐刘海,像个没有存在感的打字员。在会议室里现身后,她就垂着脑袋基本不与人对视,白嘉生自然也没听到她开口说一个字。

    她怎么看也不像掌权的人。

    反倒是那位苏勤遇警官,一张方正的国字脸,目光灼灼,浓密的眉毛仿佛两道飞天的屋檐藏匿着重重算计。

    他隐隐记得当时笛副队出现时,那男人脸上露出的不屑... ... 白嘉生一边脑补着一队的权斗大戏,一边收拾了地上的外卖盒离去。

    而那张写满了他梦境细节的便签被不慎落下,孤零零地飘落在饮水机背后。

    .

    关都市大雨,水色迷蒙,湿气重得让人略感窒息。

    一个女人站在街对面,侧身隐匿在树影间,注视着刚从市公安局出来的人影。

    雨水早已打湿了她的头发,一滴滴顺着发梢落下,嘤咛碰撞着垂在她颈间那两只形态不同的翡翠孔雀耳环。

    一只蜷缩休眠,另一只开屏戒备。

    女人掏出手机对着白嘉生连拍了好几张照片,嘴角慢慢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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