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霸王?

    22岁,正是大好的年纪。薛判拿着本科学位证,怀着对未来的憧憬走出大学校门。

    过段时间就能入职新公司了,马上就要开启自己的职业生涯。一切都将步入正轨,本该是如此美好的一天。

    如果他没有看见家门口站着的人的话。

    在如此幸福的一天,他都快要忘了。自己的“好舅舅”、母亲的“好弟弟”,那个倒霉催的讨债鬼亲戚惹出的麻烦。到头来还要他们母子俩收拾这残局,自己倒是拍拍屁股失踪了。

    看着守在门口的无赖,又看了眼门上被喷着的“还钱”二字,薛判倒已经习以为常。只当没看见那痞里痞气的无赖看向自己的目光,薛判绕开他,掏出钥匙开了门。

    那无赖倚在门口,也不进去,探头探脑往里面张望了两下。见薛判放下行李,机械地拿起贴在桌上的一张纸。

    “判儿,你成年了,也该自己养活自己了。母亲为你撑了这么久,却是看到你就想起你那该死的父亲。我不想恨你,便是当作今世缘分尽了吧。给你留了两万,之后干什么都是要靠你自己了。自己早点找个地方租房子,房东下个月可能就要来收房不租给你了,你自己早点做打算。不要来找我。“

    薛判面无表情地放下纸,没有落一滴眼泪,也没有发表任何感叹。他不怪母亲,母亲一直需要一个宣泄口。她可以包容到处惹事的无用弟弟和不负责任的废柴丈夫,却会对和自己相依为命的自己口出恶言。薛判不在意成为母亲心里排名的最末位,如今看到这一张纸没有惊讶,却有一种释然。只是心里终是空落落的。

    薛判站起身,把那张纸叠好。无视站在门口的无赖,“啪”地关上了门。习惯把那无赖间断的敲门声和邻居的震楼器当成背景音乐,薛判从床头翻出那两万元现金,塞到了自己的衣服里。一边盘算着这两万该怎么用,一边整理着行李。思考了半天发现这间房间也没什么可带走的物品,理着理着便趴在行李上睡着了。

    “开门!还钱!”房门被敲得震天响。薛判从睡梦中醒来,视线还朦朦胧胧。摸着行李起身,简单洗漱一下,便拎起打包好没有多少东西的双肩包,准备出门。

    今天蹲守的混子也来的够早的。薛判一边想着一边打开了门,门口那面生的混子单手支着门框,手在他面前伸了伸,“小子,欠债还钱,懂?”

    “新来的?”薛判瞥了一眼那混子,推开他就要走。

    “哎哎哎,还钱啊!欠了钱不还还有没有道理了?”那混子长得倒是不似寻常道上混的痞子,很是白净。就是一开口咋咋唬唬,吵得很。薛判看了那混子一眼,甩出一句“不认识”便又要走。那混子“嘿”一声,不依不饶地跟着。见薛判一直不理他,也是没有章法,一着急便把薛判往墙上一推。从身上摸出了两万块钱,笑嘻嘻地拍了拍薛判的脸:“你小子,这不是还有钱吗。乖乖拿出来就对了哈,你们这种老赖我见多了,道上打听一下,谁不知道我小霸王的名号。乖,先记你还了两万啊,之后再来找你。”便是欢天喜地的下楼去了。

    薛判也不闹,也不追,就这样静静看着那混子消失在楼梯口。回想起自己的一生,原也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父母家业做的不大,却也足够给他良好的生活条件,吃穿用度都是高规格。一朝破产,荣华散尽。父亲觉得家庭是累赘,早早抛妻弃子独自逍遥;舅舅靠着母亲的资助挥霍无度,欠下巨债后消声灭迹;母亲经历三重打击,终于也不堪重负,去寻找自己的归处。独留自己,剩下的两万元都没能守住。想起自己大学实习时帮助还钱的样子,薛判突然笑出了声。他从来不是过不了苦日子,但他总要给自己一个过苦日子的理由。

    再缓过神来,薛判已经站在了最顶楼。他向下望去,那混子还没走远,正巧抬头,惊恐地看着自己。那张嘴一开一合地说些什么,薛判是听不清了。那混子刚折返往这跑,薛判就已经倾身向前,直直地坠了下去。

    都说自杀者不能上天堂。薛判心想,希望地狱不是那般描绘的苦地方。

    却是迟迟等不来那一声巨物砸地的巨响,也没有料想中那粉身碎骨钻心之痛。

    薛判感觉自己轻飘飘地下坠、下坠。

    便是一阵温暖。原来死是这种味道,薛判心想,还真幸福。

    黑暗里却突然传出一道陌生的声音:“你当死这么便宜呢?是你捡大漏咯!本来你是要受那非人之痛,不仅如此,还要入那地狱日夜承受这痛苦。但你中奖了!大爷我就是来给你第二次重生的机会的。”

    薛判很想扯扯嘴角,但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了躯体,只有意识。便只能用意识来回答这个声音:“不要。”

    笑话!再回去过这窝囊人生,自己好不容易死成功了,回去这才叫真作死了。

    那陌生声音继续说:“哎哎哎,可没让你回去啊。你那躯体都砸烂了,你想也没办法的。你是在坠楼的过程中被抽出灵体来的,我会给你按个新身份...”那陌生声音继续循循善诱:“保你荣华富贵。”

    “不要。”当人多累啊!荣华富贵算什么,早晚也得散。薛判想,自己才懒得费这个心思。

    “你这人怎么油盐不进呢!你索性去做那猪得了,进那畜生道。”那声音有些气急败坏,“一点也不像大爷我!”便是突然没了下文。

    薛判还在好奇下文,半天没等到回应。索性也不问,就这样耗了大半柱香,那声音又弱弱地响起来了:“算大爷我求你了,你就答应我一回。”

    薛判便是没来由的心一软。自己还没搞清楚这心软是怎么个情况,就听那声音就着这一丁点的心软窃喜地笑了两声,转头自己就感到在一具躯体中落定。

    敢情本来就已经在身体里了,就是来知会我一声。薛判无奈地想着,生不由己,死也不由己,还真是悲催。

    薛判还在适应这具躯体,朦朦胧胧间传来一妇人喜极而泣的声音:“蟠儿...蟠儿有气了...你们快去叫宝...过...”

    “判儿?”薛判一阵无语,别是又被诓回来了。一时也不敢睁眼,只恐两眼一睁又是那噩梦。

    又听那妇人说:“蟠儿气是上来了,怎得还是不醒呢?大夫你快看看。”这回声音不似之前隐隐约约,清晰很多。复又听到一个好听的女声担忧地开口:“是啊大夫,哥哥这是怎么了。”

    薛判便是心定了几分,料想这是换了一个身份了。便装模作样地缓缓睁开眼,一脸茫然地看着周围的陈设。

    这给我整哪来了?入眼便是古色古香的陈设,一时薛判还以为自己在哪个古装剧组拍戏。视线聚焦,眼前的叠影逐渐变实体,两张担忧的脸在眼前清晰起来。

    “这是哪?”还没反应过来的薛判脱口而出。惊得眼前两人一愣。那妇人顿时慌了神,眼里蓄满了眼泪,看向自己的眼神又是埋冤又是心疼,旁边的的少女也是脸色紧张地不知所措。

    薛判自知失言。虽然前世亲情寡淡,却也是享受过母爱的。面前那妇人满面愁容的担心样,如没有猜错应是这具身体的母亲。旁边的少女从醒来之前听到的称呼来判断,应该是这具身体的妹妹。

    倒是白捡了个妹妹。薛判脑筋转了转,这样耗着也不行,便决定先试探一下。

    便索性两眼一闭,又装作昏过去的样子。那周围是一阵兵荒马乱的声音,听那大夫“唉呀!”惊呼一声,“这...大爷这病实在是蹊跷。”

    “是大夫你说没有大事的!这怎么又昏过去了!”那妇人哭得伤心,“别让我逮着那厮,薛家也不是可以让他骑在头上的,仔细要他好看!”

    薛判又是在内心点了点头。好吧,知道了,这一世应该又姓薛。

    看时机到了,便装作梦呓,喊着“母亲,妹妹”。便听那妇人急急地回应,拉住自己的手。而那少女也是哽咽着说道:“哥哥,宝钗在。”

    薛判心下确定了,睁眼前回味着两人说的话。

    姓薛...宝钗?宝钗怎么这么耳熟呢。

    薛...宝钗...薛宝钗?

    薛判心下大惊。不会这么巧合吧。虽然前世没时间和精力认真品过红楼梦,但是红楼里的知名人物自己还是清楚的。

    应该不会...等等...那个妇人刚刚叫我什么?判儿...判儿...p...蟠儿???薛...薛蟠???

    薛判内心一阵沉默。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薛判悲催的意识到,这个坑人的声音,把自己塞到了《红楼梦》的世界里。

    还...薛判现在还变成了那个臭名昭著的呆霸王薛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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