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并不难相处，才过几天就像喂熟了似的，眼神里透露出吃人嘴短的温驯

    费奥多尔坐在桌子边写什么的时候，他也会在沙发周围安静地翻些闲书

    关系拉进的唯一成果是心照不宣的沉默。卡林卡不会主动靠近，费奥多尔就算从晚上工作到早晨也没人会打断。信使自己会打开放在桌上的罐头，不过费奥多尔忘记添水的时候，水壶会干净到半点水都滴不出来

    新朋友总是有事在忙。卡林卡想向他搭话，但又觉冒犯，索性闭口不言

    多说多错，直言有罪

    从说出第一句话开始，人们喜爱的眼神就骤然离去。沉默的嘴巴，漠然的忽视，恶意的嘲弄。世界在告诉卡林卡——你的话不合时宜，你是天生的怪胎

    大家都喜欢好孩子，卡林卡会一直向着‘好孩子’努力。所以凭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明明我只是说了真话

    别逃走！为什么害怕我，为什么躲得远远的，我根本没有伤害大家

    为什么……啊，这个是绝不能开口问的。虽然大部分事情都有原因，但是没人愿意应付接连不断的为什么

    如果没必要说话，卡林卡会尽量保持沉默

    新朋友有一双很会骗人的眼睛。他弯弯眼眸，犹如夜幕沉沉撒上一缕星光。卡林卡想要对他全盘托出

    新朋友说了几句话，诺言就拴住卡林卡的脖颈。虽然清楚是自己许下的承诺，但还是不免迁怒

    信使后悔自己无缘由的亲近。不该自说自话，不该表现出鲁莽的样子。总之就是——不该因这双漂亮眼睛昏了头

    想起远在镇子里的普希金，他又泄气地打个滚

    想要朋友，想要支持，‘这当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比起友人的鼓励，卡林卡无比清楚想博得喜爱就需支付代价

    对着暧昧不清的态度表明真心也太过困难。至少先商量一下价钱，估定要支付的命运。最好能圈在生命的范围内，因为除了这条命以外，其实也不剩什么可以出卖

    卡林卡恹恹地扒拉窗户，用指尖描摹窗外的雪花

    许是被晾了太久，信使幽怨的眼神终于叫沉浸在资料里的费奥多尔打个喷嚏

    卡林卡身上的某些特质让他更像食肉动物的近亲，魔人有时候会觉得自己收养了一只小狗

    啊，如果是犬类的话，确实需要时不时出去溜溜呢

    “要出去透透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