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buprofen

    基石大小姐秦曼曼和VitaSino Biohorizon集团二公子唐菖蒲的盛大婚礼突然之间占据各大新闻头条。如果只是豪门之间的小辈的婚礼,或许只有文娱媒体才会大肆宣扬,八卦婚礼花了多少钱,请了多少名流,吃穿用度出处是什么,然而卡在基石收购正式叫停,公司面临破产调查之际,这场婚礼也成了经济板块观察基石未来动向的一个信号。大概基石本身也想让这个消息传播更广,暗自也做了一些功夫。

    港股板块,基石尚未退市,婚礼消息一出,周一开市股价果然明显上扬。我拉了k线图看了一会,又顺便去看了下美股,持股的公司股价依旧平平,我没看几眼就关掉了界面。唐家的VitaSino Biohorizon不上市,哪都查不到它们的经营消息,只能找到部分公开新闻,背后资金雄厚,但低调神秘,公开能找到的消息大多是关于二公子唐菖蒲的娱乐八卦。

    不出意外,G市基金的项目越来越明朗。陈思很沉得住气,依旧保持以往的频率跟严律新接触,同时还跟进其他的中小项目,我和林霖也总是会跟着他出去应酬。

    在秦唐两家的盛大婚礼拉爆话题度的热闹氛围下,G市新一届领导班子正式上台,与此同时,往届班子核心成员调查结束,双规落马的传闻也渐渐传遍整个圈子,虽然大家都意识到这不是空穴来风,但都在正式通告出来之前保持缄默,私下聊聊,不对外传播。

    新一届领导班子开完集体会议之后,国资委也组织开了一次大会,陈思和秦铮都去了。会议主要表示了将来G市要重点扶持新兴产业,避免过度依赖土地财政,要引导市场经济提升造血能力。

    “这是什么意思呢?”我问陈思。

    “每个领导都有KPI的,哪怕是他们也不例外。”陈思坐在办公室的真皮椅子上,看着我说,“地产项目尽量别做了,看看先进制造业和生物医药还有没有机会,新能源项目也能看看。”

    “唐家的信号?”我联想到唐菖蒲和秦曼曼的联姻。

    “算是吧,虽然这次开会的消息都很笼统含蓄,不过多想想还是表明了很多态度的。唐家的产业可能要来G市了。”陈思说,“我这段时间一直都有跟不同行业的人聊过,早两年开始民企之间的相互流动已经有些苗头了,今年开始才有明显数据增量,肯定是大订单主出手了。可惜跟税局那边关系没有那么密切,不知道具体的动向数据。”

    没想到陈思居然能把工作做到这个程度,这样对比起来,他做我的直属上司真的太屈才了,至少比我高两级才对。这样的洞察力和信息源,得花多少时间在工作外的关系维护上,“你真的好拼。”我脱口而出。

    陈思摇着头笑了一下,拿起手机亮起屏保,我再次看到那个小男孩,扮着鬼脸,古灵精怪,待我看清,陈思收回手机,定定看着屏幕,眼里盛满了温柔,“我得为这臭小子挣学位啊。”语气无奈,却带了些自豪的意味。

    我也跟着笑了下,“看来你是个不错的爸爸。”

    “那必须的。”陈思说。说完又想到什么似的,“Rt的严董跟你私下联系过没?”

    我想起垃圾桶里的杨梅,“断断续续有联络,不过他很少跟我直接聊基金的事情。”

    “料想到了,”陈思说,“毕竟这人很会吊人胃口,耐心很足。下次他找你的时候,你可以主动透露一点我们刚刚聊到的东西,他是聪明人,不见得我想到的他想不到,但是他需要从我们这里验证他的猜想。”

    “明白。”我这几年跟同龄人相比不思进取的模样真的太……不思进取了,聪明人太多,还一个比一个努力,要不是校招进的国企,大概这两三年下来我早就被淘汰。

    和严律新的再次相遇很快来临,以我也没有想到的方式。

    周三晚上和陈思一起应酬完之后,原本要打车回家的我突然收到了莉莉丝的讯息。

    她和严律新正好也在同一餐厅应酬,出门送客的时候恰巧看到我,问我要不要去跟他们喝杯酒。

    打车软件显示当前尚且无人接单,我干脆取消订单,回了信息。

    莉莉丝下楼来接的我,妆容精致的她因为酒精带着微醺状态,眼睛亮晶晶的,笑着拉着我上楼。“带你去看好东西。”她说,有点狡黠,又带着点恶趣味。

    进了餐厅,穿过两道弯,她推开包厢的门,欢声笑语顿时透过隔间传过来。

    “你们不是已经吃完了吗?里面还有客?”我有些困惑。

    “等下你就知道了。”莉莉丝说。

    穿过隔间,我才知道,饭是吃完了,可娱乐才刚刚开始。

    圆桌上精致的菜肴还剩了大半,酒瓶却空了好几瓶,红的白的都有。座位也空了许多,人都站起来往一个方向围住,往常看起来会出现在政治新闻或者高档场所的精英男女们,端着酒杯伸向那个唯一坐在座位上的人,空掉的酒杯换来他们夸张的笑。

    那人显然已经酒醉,后脑勺靠在椅背上,双眼泛着光却又带着迷离,白皙的皮肤泛起粉红色,从耳朵到脖根,来不及咽下的酒从嘴角流下,滴到白色的衬衫上,晕开一团深红色的花。

    “好看吗?我们严董。”莉莉丝的声音从耳边响起,一杯红酒被塞进我的手里,“周总,你也来玩玩嘛,机会难得。”她怂恿说。

    于是我被推到众人前面,穿过笑声重叠的人群,静谧开放的深红色花朵离我越来越近,我发现那不是纯白色衬衫,是夹杂缎面光泽提花的白衬衫。

    严律新的眼神与我相对,在聚焦的那一刻,好像带了些惊讶,或许这只是我的脑补,因为那丝讶异转瞬即逝,随即是他无谓的笑容,“呀,周总也来啦。”

    “招待不周,我得自罚一杯。”他坐直身体,伸手拉住我的手腕,仰着头凑近我的酒杯,主动饮下所有红酒,我俯视着他,看着他因吞咽不断上下滚动的喉结,酒快见底时,他的姿势不容易喝到,我下意识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将剩余的酒灌进他的口腔里。这一刻他再次与我对视,我看到他的讶异,我确定那是讶异,一股异样的感觉升腾而起。

    众人又开始新一轮灌酒。我没再参与,和莉莉丝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休息。莉莉丝在休息,我在看着。

    我看着那个明显已经不适的人,明明多年前他意气风发,矜贵自持,可如今怎么会在奢华的包厢里笑着脸被人轮番灌酒,任由别人捏他的下巴,按他的喉结。

    “我够意思吧。”莉莉丝突然凑过来,“我刚开始都不信那些传言的,直到这段时间看到严董应酬时的这副模样。明明工作场合那么正经清冷的一个人,这反差……啧。”那声啧意味深长。

    “我还是第一次见。”我说。

    “不会吧?”莉莉丝很惊讶,“你看起来跟严董是老相识啊,他以前不这样?”

    是啊,我认识柳泽的时候他从不这样,但眼前是严律新,“我跟他也是最近相识,前几回应酬没见过他这样。”

    “这样啊。”没得到满意的答案,莉莉丝有些失望。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因为已经玩尽兴了,又或许是因为真的有事,举杯的人陆续离去,整个包厢只剩下我们三人。

    严律新那看似清醒的姿态在送完最后一个人后彻底垮掉,他捂住胃,脸色难看地冲进包厢卫生间呕吐。

    像是要把自己的胃全部吐出来。

    我和莉莉丝对视,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忍。

    呕吐声渐渐平息,水龙头里的水冲刷在洗漱台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抽纸声,然后严律新走了出来。

    “让周总见笑了。”他的眼睛周围泛红,应该是刚刚呕吐导致的生理反应。

    我沉默了一瞬,说,“严董向来如此吗?”

    严律新嘴巴张了张,最后只是吐出一句,“工作所迫。”他有些摇晃地走到茶桌,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喝下,“周总今天也有应酬?”

    “嗯。”我应了声,也不知道有什么要说的。大概是莉莉丝跟他说过看到我在附近。

    严律新在茶桌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没再说话,靠在椅背上休息。

    场面一时间安静下来,过了一会莉莉丝起身,看着我说,“周总,我去结账,你先跟严董聊会。”

    我点了点头,她转身离开包厢。

    顿时空间里只剩下我和严律新两人。

    说是和他聊,其实根本没得聊。严律新已经靠在椅子上不省人事,昏睡过去。

    “有必要把自己搞成这样吗。”我起身走近,看着这个满身疲态的人,快意和无聊相互抵消。

    莉莉丝很快就回来了,她也看到了昏睡的严律新。

    “周总,你知道严董的住址吗?”她问我。

    犹豫不到一秒钟,我点了点头。

    “能麻烦你送严董回去吗?”

    意料之中的请求,我答应了。

    “如果没把你拉过来,这群人是不会这样简单罢休的。”

    “我知道你跟严董之间没有那么简单,但是你们不愿意多说我也就不追问了。严董他很优秀,可背景太浅了。人长得又好,能力还强,工作场合都能引来一堆狼,应酬的时候处境就很艰难了。我想过挡酒,可惜有心无力,严董也有点放任的意思,我索性盯场吧。今天是严董给我信息让我去叫你来的,希望多多理解。”

    拿着钥匙,上了驾驶座后,我看着后排蜷缩着的男人,脑海里回想起临别前莉莉丝的话。

    这人什么意思呢。故意让我看到他的窘态?还是故意让我解围?想让我心生怜悯吗,我不会的。

    打开导航,输入那串地址,我踩上油门。

    到了之后发现,小区比我想象中还要老旧一点。停好车,我把严律新摇醒,“你住哪单元?”

    他醒来时皱着眉,带了点茫然,声音有些哑,“周颖?”

    “你住哪单元?”我问。

    “12栋401。”他回答具体地址,下车时还有些踉跄。

    我把钥匙交给他,“既然你清醒些了,我就回去了。”

    “周颖!”他急忙拉住我的手,下一秒捂紧胃部,额头渗出薄薄一层细汗。

    我最终还是搀扶着把他送到了家门口。

    刚打开房门,他就冲向卫生间呕吐,显然已经忍耐许久。

    这是我第一次踏足他在多年后重返G市的住处,两室一厅,家具都是简约款式,房间里布局中规中矩,没有明显的设计感,不太像新装修的样子。

    我止步于门口,严律新很快从卫生间出来,身上的西装外套已经脱掉,“周总,进来坐坐吗?”

    “多谢严董好意,”我摇摇头,“车钥匙我放你玄关了,我就回去了。”

    “周颖,进来坐坐吧。”严律新再次开口,换了称呼,也换了语气。

    我垂眸,再次抬眼时,他已经走到我身前,将我拉进屋子。

    啪,门被顺手关上了。

    “你在沙发上坐会,我先去吃点醒酒药。”他将我按在客厅沙发上坐下,转身从抽屉里拿出药咽下。然后又去卫生间换了身衣服,简单洗漱了下。

    厨房离得不远,他顺手烧了壶水。

    我看着与常人一样料理自己的柳泽,感觉很怪异。或许在我印象里,他不是做这些事情的人。

    “我平时只喝水,家里没什么能拿来招待的东西,请你见谅。”他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有些歉意地说。

    “你让我进来有什么事要说吗?”我问。

    他摇摇头,“没有,只是想让你进来坐坐。”

    “只是坐坐?”

    “嗯。”

    我不这么觉得。我总觉得柳泽是想让我主动问什么,可我偏不问。

    “那我坐够了,我回去了。”我说。

    “周颖,”柳泽赶紧看向我,“我想让你报复我,怎么报复都行。”

    呵。我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表情,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只会冷笑。

    人怎么能把自己搞成这样。我看向柳泽,他低眉顺眼小心翼翼地模样让我怒火中烧,“我还嫌自己当初的教训不够大吗,我怎么敢再招惹你?还有,你太高估你的价值了,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有什么值得我报复的?”

    我讨厌这样的柳泽,我太讨厌了。可我又心知肚明,只有这样的柳泽才可能被我报复。或许柳泽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我更讨厌他了。

    柳泽不语,只是看着我。

    怒气冲顶时人反而格外平静,“好啊,”我说,“怎样报复都可以对吧?”

    他点了点头。

    我站起身来,将他按在沙发上,死死掐住他的脖子,直到他脸上开始胀红才松开手。

    “那我要你死呢?”我冷冷地说。

    柳泽大口喘气,看着我,毫无反抗的意思。眼睛看起来在笑着,眼神里毫无求生欲。

    我意识到他的精神状态不对,完全不对,他居然真的有求死的念头。

    我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他的头被扇偏向另一侧。

    还是毫无反抗。

    “疯子。”我震惊。我不想知道他为什么精神状态变成这个样子,我不想自己知道更多。“我不会让自己因为你吃牢饭。”

    我并不想这疯子真的寻死觅活,“你要是死了,我怎么样都脱不开干系,你最好跟我毫无交集再去自行了断,可别牵连我。”说完我就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仰着头面无表情的柳泽。他听着周颖怒气冲冲的脚步渐行渐远,最后被一声重重的关门声隔绝在外。

    柳泽原本不想被周颖知道自己的窘态,但又知道就是因为自己不值钱的模样她才会靠近他。他在让周颖再次拯救自己,如同在美国的那些年一样。

    柳泽很清楚,他就是一个卑劣的人,很早开始就如此。

    如此恶心。

    他又想吐了。

新书推荐: 绑定系统后,被迫成为英雌 营业CP今天也在拯救毛茸茸 论咒术师与运动番的适配性 【主西游】我与哪吒有个约定 [综武侠]肝露谷,但快意江湖 记住,我们是农业星球 师妹如此多娇,竞折腰 笼外 穿越后遗憾太多了 九零之怀了男友小叔的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