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檀先生是真的醉了呢。”江祁许歪了歪头，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我没醉啦，我还能喝。”我辩解着，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伸手去桌上拿酒。
“够了。”程煜锦夺过我手里的杯子。
“我真的没醉。”我想要把杯子拿回来。
“听话，别喝了。”程煜锦软下了声音，把酒都放到了高处。
“会长，您是不是忘了，我也要喝酒？”江祁许起身把酒重新拿了下来。
“你要喝你自己喝。”程煜锦无奈道。
“刚才檀先生说还要喝，我们得满足他才是啊。”江祁许不怀好意地走了过来，将酒瓶塞到我怀里，“檀先生，喝吧。”
程煜锦皱了皱眉，把我怀里的东西一把抢走：“差不多适可而止了。”
眼前模糊的一片，我只想躺下来好好睡一觉。
听不清他们又说了什么，我便倒了下来。
不得不说，这里的酒是真厉害。如果当初秦枫不带我来，我都不知道。
身体陷入温暖，睁眼，只见自己又回到了昨天睡的客房。
“醒了？”程煜锦端着一碗热汤走了进来。
“那家伙走了？”我看了看周围，确认江祁许已经不在了。
“嗯。”程煜锦坐在床边，把热汤端到我面前，“来喝点热的。”
“谢谢。”
汤里放了些蘑菇和西红柿，喝完后，全身都舒服了。
“我已经告知了会所的负责人，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休想进那里的门。”他突然变得严肃，“包括酒精饮料，一律不能交给你。”
“啊？”我不乐意了，酒可是我的命根子啊。
“知不知道上次你做了多少丢人现眼的事？”他递给我一张纸巾继续说道，“出门在外，就这么没有防备，万一有人在你的酒里下了药，后果你自己应该知道。”
“我错了。”我低下头，又猛地抬起来，“但是，我真的很喜欢喝嘛，求求了。”
“喜欢喝也不能这样，要懂得克制。”他就像一个老头子，在我耳边不停唠叨。
“那，那我就在家里喝，这总没问题吧。”我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地看向他。
“难道你要让一个醉鬼替我工作？”程煜锦的语气变得强硬。
好吧，我没理由拒绝了。
“哦，那我不喝了。”我自认倒霉，只好先从了。
“还有江祁许那里，我会给他一个说法，但前提是你不能给我惹是生非。”他起身整了整衣领，“自己先在这好好反省。”
于是我被他扔在了家里。现在已经是半夜，照理来说这个点应该睡了，但我精神抖擞，怎么也睡不着。
那就，下去走走？
身体太过诚实，我走下楼，坐在路边的长椅上。
我穿着单薄的睡衣，看上去就像个无家可归的可怜孩子。
等等，我怎么换的衣服？我意识到了这一点，后背发凉。
应该是自己喝醉了还有意识，靠着肌肉记忆自己换的吧。目前为止，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但总觉得太过离谱了。
程煜锦他绝对不会亲自给我换睡衣的，因为他是我的债主，也很讨厌我。
啊对，一定是我自己换的衣服。我不断说服自己。
“檀于溪，你怎么在这里？”酒醒的秦枫路过我跟前。
“我睡不着，偏偏某人又出门了，实在太无聊，就出来走走。”我回答道。
“今天的事真是抱歉，我保证下次不会了。”秦枫面带歉意。
“没有下次了，我被负责人拉进了黑名单，以后不能再进会所。”我叹了口气。
“看来会长这次是真的生气了。”秦枫坐到我身边，“我也不好过，简清在我酒醒之后把我痛批了一顿，让我在一周之内不许碰酒。”
“我比你惨，我这可能一辈子都喝不着了。”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唉，我可从来没被人管过。”秦枫突然笑了，“不过，我觉得他生气的样子挺可爱的，还有，我想让他多照顾我一会儿。”
我愣住了，原来秦枫他也有做gay的潜质。
“哈哈，好兄弟嘛……”
……
身边没有手表，我见聊的差不多了，便回去了。
进门，灯还是开着的。我记得我出门前好像把两层楼的灯全部关了来着……
“还知道回来啊。”程煜锦穿着黑色睡袍从书房走了出来。
“我睡不着，所以就出去走了一会儿。”不知为何，我竟有些心虚。
“和秦枫聊得很开心吧。”他淡淡开口。
“也，还好……”我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便胡乱回答了一句。
“嗯。”
“那我就回我自己那边去了，会长再见。”说完，我直接开溜。
自己本来可以直接回去的，为什么还要到某人的家里？难道自己已经习惯了这样吗？
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住所，我却觉得这里太冷清了。这么大的屋子只有一个人住，真的很不自在啊。
所以，我一晚没睡，早上盯着俩黑眼圈走了出来。这是我第一次失眠。
之后的日子里，我每天除了到程煜锦身边帮忙，空闲时间就陪着几个哥们聊天。
有时，我会看到他们身上出现大小不一的伤口，还有的时候会少很多人。少的人都是因为伤的太重而住院。
尽管这种工作很危险，也在一定程度上违背了道德，但所有人都是在为自己的生活打拼，都是为了活下去而已。
就像以前那个喜欢坑蒙拐骗的我，那个为了讨一口饭，和城管斗智斗勇，不惜穿上女装的我。
偶尔走夜路时会感觉背后有人在跟着，但回过头去看，什么也没有。一度怀疑自己精神错乱了，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
如果不是因为欠债，估计我永远都无法走进他们的世界，在这里苟且偷生，最后死在一个无人的角落。
不管是在现实还是在这部小说，我都没有选择的权利。生来就是这般惹人厌的，没有理由得到同情。
耳边再度传来口哨声，我条件反射似的停下脚步。是他来找我麻烦吗？
“檀先生，这段时间想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