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秦俭后,我又过回了我自己的小日子。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眼看着昼长夜短,天气慢慢地变得暖和了,我知道我一直在等待的时机就快到了。
转眼间已到了六月下旬,又是半年时间过去了。这期间,虽然也和小梅三天两头的电话里联系,但小梅已不谈及谢立了,估计是上次在列车上,被我指出谢立的引力公式存在逻辑上的问题后,小梅对谢立的理论彻底放弃了。……就这样相安无事,固然是很好的,怕就怕,这只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片刻安宁……。
新岗位的工作和以前有很大的不同,虽然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大碍,但多多少少还是会有那么一点生疏,再加上临近半年末,很多事情要在6月31日之前了结,因此一进入六月下旬,工作便进入了加班加点的状态,这样一直忙了十来天,到7月1日才得以闲下来。
后天,7月3日——地球在公转轨道上经过远日点,这就是我等了半年才等来的时刻。
如果,单就谢立说的那句“当引力活度小到一定程度后,就连那些还处于临界状态下的,目前还不具放射性的重物质,最终也有会产生放射性。”的话来说,我是肯定是连正眼都不会去瞧上一眼的,更不屑去验证了。但张翔的踏勘小组在高坪的奇怪遭遇,始终不能让我释怀,如果谢立的说法是对的,那么就能很好解释射线为什么神秘消失的问题了。因此,这半年来,我一直计划着,一定要在地球经远日点的这一天,再去到高坪的铅矿场,看看那神秘的射线是否会再次现身。
当然,这只是我一个人的计划,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小梅。其实,我并没想对小梅有意隐瞒什么,只是觉得,目前还没有必要去打扰到她,必竟她为地球引力异常这事费了不少心,现在好不容易安静下来,能不打扰到她,就尽量别去。如果最终结果只是——去了后什么都没有发现,那我就权当没发生过这事一样,如果结果有所发现,那到时,再告诉她也不迟。
但不凑巧的是,等我忙完手上的活儿后,再上网站去订购高铁票的时候,发现合适时段的车票已经售完了,晚一点的车票倒是还有,只不过这样算下来,到达目的地已是夜里了。哎……也没其它办法,夜里就夜里吧,谁叫一年才能等到这么一个机会呢……!
坐上飞驰着的列车,我的内心也跟着跌宕起伏,忐忑不安起来。这半年,悬在我心中的疑问,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七、八个小时的车程下来,多多少少还是让人有些疲惫。好在剩下的就全是步行了,这对于像我这样长期在野外摸爬滚打的人来说,那完全就不叫个事。
此时已是晚上七点钟了,远远的斜阳在山头上厌厌的挂着,把所有的影子都拉得很长,我背着背包不紧不慢的向前走着,……不知什么时候,脚下的道路已不再像先前那样宽阔平坦,我已经走到山路上来了。泥质的路面上嵌着许多拳头般大小的石头,似乎前两天才下过雨,一些路面还有些泥泞。
一路上也没有其它行人。约莫又走了半个小时,远远的看见,前方的路边上,孤零零的有一栋两层的小砖房,挂着一个招牌,写着“顺路饭店”四个大字,想必是一个吃饭的所在。
正好,此时我也感觉有些饥饿了,有地方能吃饭,正好是瞌睡遇到了枕头!
本来我背包里也备有一些干粮和饮用水,但要知道,在这荒野里行进,最困难、最要命的就是补给问题。在能够就地吃饱喝足的地方,就尽量吃饱喝足,千万别去动用储备,这既是干我们这一行的经验,也是干我们这一行的规矩。因为越往后面,指不定会遇到些什么情况,俗话说的好“家里有粮,心里不慌。”如果真的遇到一个什么情况,让我们长时间得不到补给,那么这些储备就是我们心中的压舱石,关键时刻,能救我们的命。
“师傅,是吃饭吧……我们这儿有炒菜、凉菜、农家特色菜……您看吃点什么?”我一进屋,就见一伙计正无所事是的在那儿闲着,见有人来,连忙拿着菜单,就迎了上来。
“那就来……一农家腊火腿,一青椒皮蛋,一红烧茄子吧……哦,对了,再来两瓶冰镇啤酒。”我看完菜单,就随便地点了几样。事实上,我也不指望这里的菜饭有多好吃,我的要求很直接——用最简单的方式和最快的时间吃饱喝足。
约莫过了五、六分钟,酒菜陆陆续续的上了桌,我也没时间耽搁,随即便开始大块朵颐。
“师傅,这菜了味道还可以吧?”过了一会儿,那伙计见我吃得有劲,就笑盈盈的过来问道。
我没时间去搭理他,一边“吧唧吧唧”地吃喝着,一边“嗯嗯”了两声。
“哦,对了……,请问从这里到前面的铅矿场还要走多远?”见那伙计还在一旁没有离开,我一边嚼着菜,一边随口问道。
“铅矿场啊……!走路的话,大概还需要三个小时左右吧……。怎么师傅,你要到铅矿场去吗?那铅矿场可是早就废弃没人了,周围的农户也早就搬走了,而且据说还……。”说到此处,那伙计欲言又止,给人一种很神秘的样子。
上次来的时候,我就知道铅矿场是因为环保不达标才关停的,也正是因为铅矿场对周边环境造成了污染,所以在当地政府的帮助下,周边的农户都搬离了,所以那伙计说的这些内容,对于我来说,一点也不新鲜。
我瞥了那伙计一眼,不冷不热地问道:“据说还怎么?”
这一问,让那伙计显得更加神秘了,他靠近我,俯着身子,轻声地说道:“据说那地方不干净。”
那地方不干净???
“某地不干净”就我们正常理解的话,就是指某地很脏,有杂物,有异物等。……但显然,这里并不是这个意思。
我心里微微一怔,心想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会说聊斋?我走南闯北,长年在荒郊野外摸爬滚打,也没听说过哪里不干净,偏偏来你这儿,就说不干净,你这是准备吓唬谁呀?而且我又不是初次来这儿,我只是旧地重游而已。……也罢,且听听他说有何不干净。
“有何不干净?说来听听。”我猛得喝了一口啤酒后,问道。
就见那伙计皱着眉头,显得很艰难的说道:“这……这还得从以前说起,……我是这地儿的本地人,当初那里还没有矿场,是后来才开办的…。打小,长辈们就不准我们到那地方去,说那地方是不福之地,去了会生怪病的,这还真不是长辈们危言耸听,吓唬我们小孩子,而是那地方时常确有村民生一些怪病,据说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身了,因此,经常就会请一些道士、法师什么的来驱魔治病,……这种情况一直继续到解放后,政府禁止封建迷信活动,这种驱魔治病的现象才慢慢消失。再后来那里开办起了铅矿场,本以为会带动当地的村民奔小康,结果没想到,矿场对当地的环境污染很大。于是当地政府就鼓励和帮助周边的村民纷纷搬离了那里。再后来由于环保不达标,矿场也关闭了。……按理说,这事就应该这么消停下来了,可是,今年开春的时候,有两个年轻人溜到那矿场,想瞧瞧能不能顺点什么破烂,换两钱花。没想到这一去,结果就出了事,只回来了一个人,而且回来的时候那人已变得傻傻的了,显然精神已经出了问题,看那样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吓着了。面对调查人员的询问,也只重复说怪物……怪物。调查人员进山搜索,最终也没有找到另一人,只在一处山坳,找到一些残碎不全,粘着血迹的衣物,经确认,那些衣物就是失踪的那人的。最终调查人员的结论是,那人可能遭遇到某种猛兽的袭击而身亡了,可问题是,我们这里的山,土瘦林浅,连野猪都没有听说过,更没听说过有什么猛兽,私下里,大伙儿都认为那上山的两个小伙子,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呃……还有这种事情!”随着那伙计的讲述,我吃饭的速度渐渐地慢了下来。
“本来那地方就人迹罕至,自打出了这事之后,人们更是绕着那地方行走,就怕沾了晦气。……所以呀!师傅,也不知你为何要往那里去?依我说,最好是,能不去则不去,如若非去不可,现在天色已晚,今晚就暂且在我这小店里住下,等明天天亮再出行,更稳妥不是。”那伙计说道。
今晚住下???
我像千里赴约一样,赶日赶夜地才来到这里,如今眼看就要到了,怎么也不可能因为这伙计的一句话就放弃!且不说这伙计说的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这一趟我也去定了,别说这只是一个铅矿场,今天它就是井阳岗,我也得走一遭!必竟这可是我等了这么半年才等来的机会。
时间不早了,我也懒得和那伙计继续纠缠,就直接对那伙计说道:“我这一趟非比寻常,还必须得去,这样,你去把这腊火腿再切上一盘,包好我带在路上好吃。”
那伙计见我去意已决,也不再说话,便照我的吩咐准备去了。
这时,太阳已完全落山了,只剩下天边的一线晚霞,整个荒野已经暗了下来。走在崎岖的山路上,颇有一种“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感慨,偶尔一阵凉爽的晚风吹过,让人觉得甚是舒服。
一路上,我琢磨着,刚才那伙计说的那番话,着实有些让人不安,虽然也可能是真的,但转念一想,也不排除,是那伙计故意编造出来吓唬过往路人的。必竟这无奸不商,只要能从中谋利,那些不法奸商可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这种例子可是多了去了……。
也有可能是我长年在野外工作的缘因,自然而然我就要比常人多几分防范意识。我估计,今晚就算我不赶时间,怕是也不会在那小店过夜的。这倒不是说,我一定就认准了什么,只是这俗话说的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凡事还得小心为妙啊,不然,这口子一开,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指不定哪天就会着了道,你想啊,这荒郊野外的一家店,周围都没有别的人家,我又这么孤身一人,这得要多大的心,才敢去住这样的店啦!要我说啊,宁愿睡在坟地里,也比住那儿心里踏实。古人不是也说“一人不住庙,两人不观井”吗?这意思都一样,就是警示人们害人之心虽不可有,但防人之心却不可无啊!
就这样借着酒性,一路胡乱寻思着,不觉又行进了一个多小时。此时,那一线晚霞早已没了踪迹,一轮圆月已从东边升了起来,看来今天运气还不错,虽为夜行,但幸得明月相伴,我包里的手电基本上就可以不用了。
沿着弯延的山路,约莫又走了一个小时,来到了一山岗上,那山岗倒是平得很,再向前行了几百米,视线豁然开朗。就见朗月下,前方黑黝黝山体上镶嵌着一条条白色的线条,再细看,那不就是在山体上开凿出来的一道道矿槽吗?
铅矿场就在眼前了,我不禁心里一阵激动,脚下也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
我走到矿糟边,放下了背包,这时才感觉到,连续走了这么三个小时,小腿有些乏了,我找了块青石坐下,从包里拿出水来,狂饮了几口,然后不由自主地向四周仔细地察看起来,倒也安静得很,看不出有什么危险的所在,不由得我这心里,也放松了不少。
现在是7月3日晚上十点,是这一年中,地球离太阳最远之时。事不宜迟,休息了约莫五、六分钟,我便跳起身来,从背包中拿出仪器,靠向那矿槽里一处裸露的铅锌矿岩体。
当仪器接近到那岩体约十厘米的时候,便开始有了反应,连续地发出“吃吃”的响声——那是仪器侦测到了放射性的存在!!!
顿时,我只感到背脊一阵发凉,不由得倒吸一口长气,虽然原本知道会有这种可能性,但真到了这个时点上,还是让我感到难以至信。
接着,我又沿着矿槽,每隔一、两百米进行一次探测,其间也交替使用着我背包里带着的两个不同的议器,半个小时下来,结果是惊人的一致……我开始有些释然了——谢立这家伙所言极是,诚不欺我也!
我找着一块平地,在一颗短松下坐了下来,一时间心潮澎湃,思绪万千,但更主要的,还是在考虑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将此事告诉给小梅,小梅这段时间好不容易才安静下来,我真不忍把这件事马上就告诉她。一时间,我也拿不定主意,是向她提及些事好呢?还是不提好,如果提的话,是马上提呢?还是先缓一缓再说呢?
可思来想去,也没个结果,最后干脆决定,等回去后再慢慢考量此事,反正也不急这一时,先休息一会,等精神恢复一些,就打道回府。好在,今夜月白风清,让人感觉安静祥和,我倚着一颗短松坐下,一时间,觉得有些困乏,不禁慢慢地闭上了双眼。
也不知睡了多久,就感觉一阵凉风拂过,让我凭添几分凉意,我卷缩着身子,准备再睡上一会儿。这时,就听见原本寂静祥和的夜空,突然传来几声“吱吱……吱吱”的声音,那声音尖厉而刺耳,我心里一紧,直接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我快速的揉了揉惺松的双眼,四处寻找那声音的出处。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就见我正前方,大概四、五十米的地方,有那么七、八处暗红的亮点,在夜色中晃晃优优地向我这边移动过来。
我心里一惊,心想着,这怕还真被那饭店的伙计给言中了,这地方着实有古怪。我圆睁着双眼,死死地盯着那些亮点,心中七上八下的没有底。
“吱吱……吱吱”又是几声尖厉的叫声划破夜空,叫声过后,那些亮点的移动速度明显快了起来。距离我这边越来越近了,我似乎看清了一些,那…那亮点赫然就是几双惺红的眼睛,正贪婪地向我这方盯过来。
我下意识地站起身来,两只手紧紧的拽住那背包。此时,我真后悔当时出门的时候,忘了带上一把工兵铲,不然的话也不至于现在只能拿个背包当武器。
说是迟,那时快。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那些东西移动到了只距我五、六米开外的地方。借着月光,这回我算是看清了。那些东西一身黑毛,尖脑袋、驱体却比脑袋大出很多,前肢短,却很粗壮,后肢又粗又长,一根长长的,象鞭子一样的尾巴,扫在地上呼呼做响。那东西匍匐着就有人的膝盖那么高,如果算上那长长的黑尾,我估计那东西不应该短于一米五。黑暗中,这些东西看着总觉得有点眼熟——怎么看都像是一群老鼠,只是这个头大小比得上一头中等大小的猪了。
那群东西共有四只,大小很是匀衡,像是克隆出来的一样。靠近我以后,并不急着进攻,而是迅速分散开来,有一只甚至绕到了我的背后,对我呈包围之。……我心里一惊,这些东西是智慧生物,居然懂得互相配合,运用战术。
眼前的这一幕,不由得让我想起了,在非洲大草原上那种令人胆战的动物——斑鬃狗。斑鬃狗的进攻方式虽为群体进攻,但很是下流,一、两只斑鬃狗在猎物正前方佯攻,引诱和迷惑猎物,然后多数则绕到猎物侧后,专门负责掏肛,攻击猎物后门。别看这□□被攻击以后,虽然比不了颈动脉这些地方致命,但顶不住这地方脆弱,同时连着肠道等内脏。猎物遭遇到这样的攻击以后,肠道和内脏立马被扯拽了来,虽然还没有马上死去,但猎物就这样看着自已被活吃,想想都觉得恐怖,还不如马上死去了来得痛快。
说是迟,那是快,就在那群怪物围过来的时候,我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将身体紧紧的靠在了我身后的那棵短松上。
“吱吱……吱吱”又是一阵刺耳的尖叫。这叫声像是它们之间在传递进攻的信号,就见叫声过后,那些怪物便开始暴躁起来,脖子伸得老长,龇牙裂嘴地开始向我突前突后的试探性的进攻。
我惊得一身汗毛全部竖立的起来,随即便来回快速挥舞着背包,呼呼生风,那些怪物也跟我舞动的背包,不停的前后波动着,背包过来的时候就略微后退,背包过了之后马上又抵近,节奏跟得很紧,眼看着它们的包围圈越来越小了。
这时就听见“扑”的一声,正前方的那只怪物也不再避让背包,当背包扫过的时候,就这么一口将背包咬住,随即便开始往下扯,那力量大得着实惊人。想我一个身高一米七六,体重六十八公斤的汉子,被那怪物一拉扯,竟然一个踉跄。更要命的是,其它三个方向的那几只怪物,没了背包对他们的震慑,更开始齐头向我发起了进攻,此时,我只能一边拉扯着背包,一边用脚左右交替的踢向那些怪物,让它们不能肆无忌惮的向我发起攻击。但长久来看,这也不是办法,这样耗下去,怕是我坚持不了多久,眼看着我陷入了绝境。
这时,就听见被前方那怪物咬着的那背包,发出“嘎巴,嘎巴”的声响,我估摸着,定是背包上那铜质拉丝链被那怪物咬碎发出来的声响。我心里一惊,心想,那铜质物品虽不比铁质的坚硬,但好歹也是金属,却这样被那怪物硬生生的咬碎了,可见那怪物的咬合力有多强,不由得想着一阵肉痛。
这想归想,就在火石电光之间,那咬着背包的怪物,猛得就是一阵甩头。那牛津布料背包居然承受不了这么剧烈的拉扯,“呼拉”一声,破碎开来,包里的物件散落一地。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反倒让那几只怪物迟疑了一下,对我的攻击也停了下来,约莫过了两秒,那几只怪物像是在空气中嗅到了什么,开始纷纷的扑向那破碎了的背包,开始不停的翻动那些背包里散落出的物件。一转眼,就见那几只怪物嘴里开始不停的抢食着什么东西,最后抢急了,有两只怪物居然厮打了起来。
怪物们这一突然的举动,反倒让我有些不知所措,足足地让我呆呆地在原地错愕了几秒钟。我寻思着,那些怪物必定是在争食着我之前在那饭店买的那一包火腿。
不过那包火腿必竟份量有限,在这么几只贪婪的怪兽面前能抵挡多久?只怕是那些怪物吃完了火腿又要来进攻我了!此时还不跑,要更待何时?我一想明白过来,随即迈开双腿,向先前来的方向飞奔而去。
我借着月光,也顾不上山路起伏崎岖,一路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飞奔。实际上,与其说是飞奔,还不如说是连滚带爬更为合适,因为这期间,也不知摔了多少跤。好在,那几只怪物只顾着自个儿打斗,并没有追上来,我就这么向前飞奔了约莫十多分钟,直到即听不见那些怪物的打斗声,也看不见那些怪物之时,才将脚步稍稍放慢下来。不过,也只是稍稍地放慢了一些,并不敢停下来,因为也不知道这山里到底有多少这样的怪物,万一等会儿,好死不死的,又遇到一茬这样的怪物,那真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来的时候是上山,花了近三个小时,现在,是下山,自然要轻快许多,再加这一路心惊胆战,不敢怠慢,竟然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就跑完了来时三个小时的路程。这时远远的望见先前那饭店朦朦胧胧的出现在前方的夜色中了,再一看时间,已是凌辰一点多了。
直到这个时候,我一直悬着的心才稍稍的放松了一些,至少在这里有人家了嘛。此时,我也顾不得什么“一人不住庙,两人不观井”的古训了,直接的走到那店门口,就是一阵急促的敲门,我此时就一个想法,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度过了这一夜再说。
估计店里的人也没有怎么深睡,也就敲门了一分钟左右,里面就有了灯光。“谁呀?这么半夜了……”就听见里面喊出话来。
“是我……昨晚在你店里吃了饭进山的那位,现在刚从山里回来,要在你店里住一晚。”我忙回道。
就听见里面“哦”了一声,接着就是一阵开门声,门一打开,我便认出,来开门者还是先前那伙计。但他看见我似乎很是惊讶,用异样的眼光看了我几秒钟,才说道:“怎么搞成这样,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借着灯光我才发现,我全身上下,到处是稀泥风干了的那种,连脸和头发上也不例外,显得十分儿狼狈。
进了屋,虽然已处安全之地了,但提起此事,我仍心有余悸,说起话来止不住的有些颤抖。“那矿区果然有古怪,今晚就被我遭遇上了,这不,一路从山上跑下来,中途滑了好几跤。”
“呃……”那伙计原本睡意朦胧的双眼,一下就有了精神。“我不就说那矿区不干净,劝你别去,你非不信,还好活着回来了……对了,你倒说说详情,那都是些什么东西?你又怎么从那东西的眼皮底下逃出来的?”说着,那伙计端了一条长凳让我坐下,又端了一杯温水递给了我。
正好这时我也有些渴了,接过水就是一饮而尽,然后吧嗒了几下嘴巴,随即便将这事的始末,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那伙计则在一旁张着个大嘴,迷离着双眼,听得出神。
“你是说……那怪物就是像猪那么大的老鼠,而且还不止一只!”等我讲完,那伙计听得着了道,整个脸色都绿了,显然是被我刚才说的事给吓着了,半晌才憋出这么个问题。
“嗯,那就是一群超大版的老鼠,而且它们力量大得惊人,眼睛看上去,惺红惺红的,很是渗人。……哎,时间也不早了,大概也就是这么一个情况,你先随便给我弄个地儿,让我先歇一会儿,再过几个小时天就快亮了,我还要赶早呢。”
听我这么一说,那伙计似乎如梦初睡,“哦”了一声,才很不情愿地迈开双腿,整个人若有所思的样子,嘴里自个喃喃的念道:“难不成这老鼠成精了……。”
你说这人那,就是这么奇怪,刚才我看那伙计听我讲述,把整个脸色都给被吓绿了,现在不讲了,他倒显得有些意犹末尽起来。这就好比那些喜好吃辣椒的主儿,只要不停的吃进辣味,那怕是嘴辣得“嘶嘶”的响,也感痛快淋漓,但只要一停下不吃,那便是百般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