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回来咧。”范濋引蹦跳着跨进家门。
“濋濋回来啦,最后一天考的怎么样?”范母闻声出来,迎接凯旋归来的小濋娃。
“还不错,问题不大。”范母感到十分欣慰。
“哈,娘你给我买了桃花酥?”范濋引瞧见了桌上的一盘桃花酥,虽然外形不规整,却是他从小便喜爱之物。
他拿起一块,塞进嘴里,熟悉的甜漫在唇齿间,酥酥的,细嚼还能品出几韵桃花香。
“娘知道你喜欢,便给你买来了。”范母笑盈盈地看着他。
“对了,阿姐回来了么?”范濋引扭头看向墙上挂着那个有些泛黄的旧历,数着日子,“应该快回来了吧?”
“阿濋想阿姐了?”范母打趣他。
“不是的啦,这我也想是出去玩几天,担心你和爹自己在家没人照顾,所以想等姐回来我再出去。”
“我们家濋濋都懂事了,长大了。”范母有些触动,“那濋濋想去哪?”
“去闻城,和江亦哥哥一起去。”
“那你可得好好跟着江公子,不要给人家添麻烦……”范母又开始唠叨起来。
“知道啦知道啦,还没去呢,不说好不唠叨的嘛?”范濋引撇撇嘴,咽下嘴里的食物,“那我先回房了……”他扭头,推开房门,走进去后又轻轻掩上。
范濋引走到窗边,眼下是来来往往的喧嚣,车轮辗过石板路的声响在人声鼎沸里算是缓慢,他莞儿一笑,期待早已填满了心。
——
天空似乎了解他的心意,给他的旅行放开一次晴天。
晨起动征铎。
天也还没清醒,还残留旧夜蒙蒙雾蓝的前色。初晨的热量无法蒸发湿润太久的叶上寒露,偶得风一掠,凉意多了几许。雨后的晨曦漫着几分薄凉也洒满了市井。
马车檐下的清铃因路途颠簸而晃得急促。
“啊呜……”范濋引打了个哈欠,一副两眼惺忪的样子,“阿亦,我们为什么要这么早出门?我好困……”他看起来像只懒散的小猫。
“路途有些遥远,若今早起程,下午便可抵达,自然越早越好。”江亦扭头看向范濋引,昏昏欲睡的脑袋摇来晃去。
“还没出城就困了?”他的声音轻而缓。
“嗯……昨晚有点没睡好。”范濋引揉揉眼睛,努力与零零碎碎的困意斗争。可支撑了没一会儿,头又倒下去了。
忽然肩膀一沉。
江亦扭头看向意识模糊的他,睡相很安静,微翘的羽睫很密,几个不圆的光点在他的鼻尖跳跃。
江亦掀开窗帘子抬眼看了一下,快要出城了,天上的惨淡愁云也在渐渐聚少离多。
不一会儿,嘈嘈杂杂的喧声已经从车外淡去。初朝的晨阳也该从掩映的山林里冉冉升起,拨开困扰的云雾,散发出久违的朝气蓬勃。因为连绵的阴雨天,可盼的晨光似雾霭里的一线救赎。
隐约的鸟鸣是山林里独有的晨铃,在枝桠动态的欢快留声机。
鸟儿扑腾湿泠的翅膀离开枝头,竹梢的细叶还在慢半拍的摇晃。叶片上的湿润被逐渐蒸发,映着从罅隙里透下来的碎碎光斑。
久现啾声,竹枝慢缓晃,片片摇曳,绿林掩过车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