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暗灯

    下课铃声响起,鹤见收拾好自己的的物品,下意识地朝教室外看去,往日会在教室门口等自己的乙骨忧太没有出现。

    鹤见皱眉,一下子就觉得乙骨忧太这小子多半是出了点事。

    0902:“啊,我查到了,乙骨忧太被几个不良少年堵在体育器材室。”

    鹤见:“我现在过去,快点带路。”

    0902一边在地上投射出箭头给鹤见指引方向,一边给正义的化身打电话。

    鹤见跟着剪头七拐八拐来到了某栋教学楼一楼最角落的一个教室,此时太阳渐渐西斜。

    嘈杂的脚步声伴随着重物掉落的声音从器材室传来,鹤见先是伸手尝试把门推开,门口被从内部锁上。鹤见退后几步,没有看见可以爬进去的地方。阳光从中庭的走廊打过来,鹤见当机立断从中庭走,绕道走向器材室的另一边。

    另一边的墙壁上有一个窗口,但是以鹤见现在的身高是没有办法直接爬上去的。鹤见一想到乙骨忧太此刻正在里面和不良玩大逃杀,不悦地咬牙,死死地盯着那扇窗户。

    0902:“那个,我觉得······”要不还是等大人来吧,因为你现在才十岁啊!

    0902话还没说完,它就看见鹤见向后退了几步之后一个助跑手就扒上了窗户。

    0902看着鹤见龇牙咧嘴的样子,爆鸣尖叫:“啊啊啊危险啊小夏兰!!!”

    鹤见艰难地把另一只手也放上窗框,接着费力地向上撑自己的身体,细小的碎屑物硌得鹤见手心生疼。

    “乙骨忧太真是的,有里香就里香救,现在还要我来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成长起来。”鹤见一边吐槽一边抬起一条腿往上爬。

    鹤见刚敏捷地爬到了窗框上就看见乙骨忧太已经被几个高年级的不良逮到,此刻正抱着头,一整个人疼得蜷缩在地上。鹤见的目光极速搜索到散落一地的器材中有棒球棍。鹤见看准空地,轻盈地落在地上,起身的时候手中已经多了一根棒球棍。

    几个不良还在对软柿子乙骨忧太拳打脚踢,丝毫没注意到一个粉毛女孩正握着一根棒球棍出现在他们身后。

    鹤见眼疾手快,一棍子就打趴下不良少年的老大。就近的一个不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鹤见回马枪的一棍打飞。不良三号终于反应过来,扑过来的时候看起来很凶,以为鹤见来不及挥球棍,结果鹤见只是歪了歪身子就躲过了拳头,接着又是结结实实的一棍直击面门。

    “还有一个。”鹤见面无表情地看着最后一个不良。不良四号哪见过这么凶残的女孩,慌不择路就逃,鹤见也没追,她把棍甩过去,正中不良四号的后脑。

    鹤见蹲下身子,戳了戳乙骨忧太的脑袋:“忧太哥,我来救你了哦。”

    乙骨忧太试探地露出头,满是尘土和淤青的脸一下子暴露在鹤见眼前,鹤见伸手想去戳乙骨忧太脸上的淤青,乙骨忧太也不躲,只是紧张地闭上眼。还差一点时,鹤见弹了乙骨忧太一个脑瓜崩。

    “鹤见妹妹。”乙骨忧太委屈地捂住脑门。

    鹤见双手放在膝盖上,语重心长地对她弱小可怜无助的忧太哥说:“忧太哥,要学会反抗才能保护好自己和身边的人。”

    鹤见的脑袋左右晃了晃,乙骨忧太的眼睛也随着鹤见垂落的粉色辫子左晃右晃。鹤见说:“忧太哥,下次再被别人欺负,我可能不会来救你的。”

    乙骨忧太愣愣地点头。

    橙黄的阳光从鹤见跳进来的窗户洒落进来,鹤见还是蹲着的姿势,乙骨忧太坐在地上靠着墙壁,周围是散乱的器材和几个倒地不起的不良。

    所以当很多年后,已经在咒术界举足轻重的乙骨忧太回忆起那天的金莲和漫天的藕丝,都会恍惚地看到今天的霞光,粉色头发的少女朝着他过来,告诉他要成长起来才不会叫别人受到无妄之灾。

    乙骨忧太像是终于开机完毕一样:“鹤见妹妹你好厉害!”

    鹤见耸了耸肩说:“忧太哥,你总有一天也会这么厉害的。”

    鹤见站起身,朝乙骨忧太伸出一只手:“走吧,带你去我妈妈那里包扎。”乙骨忧太将手放到鹤见手心,也同样站起来。

    不过最后是先被带到了警视厅。

    警视厅一片混乱,不良的家长在闹,受害者的家属还没到,只有几个警员维持着秩序。乙骨忧太低着头坐在椅子上,鹤见没有坐,她面无表情地站在乙骨忧太前面。

    不良的家长们情绪激动地拍着桌子,办案人员给他们端来水也被一些偏激的家长一巴掌拍倒,矿泉水淅淅沥沥地流满一地。

    办案人员摸了摸鹤见的头,贴心地说道:“小妹妹你先坐下吧。”

    鹤见摇头。

    0902:“你真是为你的忧太哥操碎了心。”

    又等了半个小时,警员才告诉鹤见,雫女士来了,不过不是自己来的。

    窗外夜色正浓,凉风轻飘飘地带走人体的温度。当一身袈裟的夏油杰跟在雫女士的身边走进警视厅时,鹤见用尽毕生力气才忍住想哭的冲动。

    很突然的,她想起来那次任务,是她与夏油杰第一次爆发出不甚契合的观念。暴怒的家属,试图逃避的自己和选择第一时间站在自己身前的夏油杰。

    她一直忘不掉那个下午,夏油杰手心的温度很凉,牵着她穿过人群,穿过一切乱七八糟的喧闹,在那家小店里,听着吱吱呀呀的吊扇声。夏油杰说“辛苦你了”。

    鹤见与夏油杰对视一眼,她却下意识挡住身后的乙骨忧太。夏油杰看出鹤见的小动作,眉毛小幅度地挑了挑。

    莫名其妙的猴子,夏油杰理了理自己的袈裟,但面上还是笑眯眯地看着鹤见。

    雫女士得知自己的女儿毫发无损地一挑四,还是见义勇为,想尽了这辈子的难过事才压下了自己的嘴角。不行不行,她是个家长,要成熟要成熟!

    家属在众人的翘首企盼之下到来,谈话终于开始。

    女警小姐姐:“你的意思是,你用棒球棍就把他们打成了脑震荡?”

    鹤见:“我只用了一点点力气,他们摔跤了而已。”

    “噗呲——”先笑出来的居然是夏油杰。

    几人的目光集中在夏油杰身上时,他摆摆手,语气温和得叫人对他生不起半分责备之心:“抱歉抱歉。”

    鹤见望着天花板,只希望这个审讯可以再快一点。

    谈话结束之后,鹤见才得知是医院的另一个病区发生了怪事,医院的人去请夏油杰。一开始夏油杰是懒得搭理的,只是派下属去。祓除咒灵之后遇到雫女士急匆匆地离开,夏油杰装模作样地打了招呼,听说鹤见玉玉子喜提铁窗泪,就和雫女士一起来了。

    在警视厅门口,夏油杰微微倾身对鹤见说:“再见,玉玉子。希望下次见到你是在别的地方。”

    装,你根本不想看见我这个猴子。

    鹤见表面笑得很甜,实则内心已经看透了夏油杰,他就是来挖苦她的吧。

    “夏油教主慢走。”鹤见朝夏油杰挥手。

    乙骨忧太的家人可没有鹤见的妈妈这么好说话,见到乙骨忧太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骂的那些话无非就是乙骨忧太净会给家里人找事情做。这些话恶劣得让鹤见觉得是不是下一秒就要说“不如死掉”这种话了。

    在乙骨忧太的家长的手快要落到乙骨忧太身上时,鹤见上前拉开默默忍受的乙骨忧太。

    最后还是警员和雫女士一齐调解,才让乙骨忧太的家人稍微没那么狂躁。

    乙骨忧太被家里人带走的时候,泪汪汪地看着鹤见。

    鹤见冲过去摸了摸乙骨忧太的头,说:“忧太哥好好养伤。”

    因为她也不知道除此之外还能说什么了。

    “别哭。”鹤见末了还是直白了一回。

    结果乙骨忧太的泪水一下子就决堤了。

    鹤见一直是情绪海绵体质,看到乙骨忧太眼泪泄洪,她的眼眶里一下子蓄满泪水。

    雫女士开着车带鹤见回家,路上雫女士闲聊就提起今天的夏油杰。

    “夏油先生人还真好,之前听朋友说他像佛祖一样,现在一看还真有那种佛祖一样的感觉。”

    “妈妈,今天医院怎么了?”

    “有一个病区发生了怪事,搞得病人都没法休息养病了,”雫女士回答,“院长去请夏油先生,夏油先生一开始没有来,之后院长就详细讲了病区情况,夏油先生居然来了。”

    鹤见看着窗外不断变化的街景,问道:“什么病区啊?”

    雫女士打了个方向盘,转到回家的路口,说:“我听同事说那个病区都是一些癌症患者。”

    昏黄的路灯终于连成一片。鹤见的眼泪终于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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