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再见

    夏油杰跑去高专宣战的时候,0902友情给鹤见投送画面。鹤见看见乙骨忧太的几个同期喊乙骨忧太“忧太大哥”的时候她差点笑喷了。看到夏油杰试图拉乙骨忧太入伙的时候她算是彻底笑不出来了。

    “让我们来相互诅咒吧!”

    鹤见面色更加凝重。

    “夏油杰真是固执得可怕。”鹤见无奈扶额。

    0902:“唉,没办法啦。想要让夏油杰放弃叛逃只能给他放未来五条悟的结局。”

    鹤见也在0902的帮助下看完了所有剧情,虽然中间那些乱七八糟的她理不清楚,但是她知道这个结局很叫人恶心。

    2017年12月24日

    鹤见离开家门。

    鹤见让0902删除雫女士的记忆,也一并抹除无关紧要的路人对她的记忆。她终究只是这个世界的过客,对于大家的善意,她终归是愧疚的。

    胡桃和鹤见约定好,当鹤见修改咒灵玉程序成功之后,胡桃就回来阻止五条悟处决夏油杰,在此之前,胡桃趁乱去总监部捣点乱。反正都乱成一锅粥了,就趁热端起来喝了吧。

    鹤见走在去高专的路上时,完全不掩饰自己的咒力波动,顺手解决了好几只一级咒灵。她一想到夏油杰离开的十年,在咒灵玉恶心的味道下吞了调服这么多咒灵,她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很复杂。

    鹤见从胡桃口中得知,他们的学弟七海建人和灰原雄都被派去支援京都校,而胡桃被派去保护唯一的医生家入硝子。最强的五条悟被诅咒师米格尔拖住。鹤见毫无负担地去了高专。

    结果鹤见刚走到高专大门,就发现自己被帐挡在了外面。

    0902:“等两分钟,0032说五条悟等一下会把胖达和狗卷棘传送来帮乙骨忧太。他们来的时候会在帐上开洞,到时候帐会变薄弱,你就可以从这里卡bug进去。”

    从来到咒回世界就一直在卡bug的鹤见:……

    0902:“胖达他们进去了,就是现在,你也进去。”

    鹤见一路奔跑着往夏油杰的方向过去,路上经过许多熟悉的场景。也许是跑得太猛了,鹤见觉得自己已经出现了幻觉。

    高专的阶梯上,拖着行李的夏兰在目送她。那天她等来了夏油杰。

    拎着装满喜久福袋子的夏兰脸上是期待的笑,好像那时候是想到五条悟的甜点会被夏油杰三人劫道所以多买了一袋。

    浑身浴血的夏兰跑向薨星宫的方向。

    之后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场景,可是在那些场景里,鹤见只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原来那时候的自己,居然是那么幸福的吗……鹤见以为重来一次,离开这里十年她会淡忘这里的一切,可是当她再次踏足记忆中的故土时,灵魂深处止不住地战栗着,那是到死都不会忘记的眷恋。

    鹤见赶到那里的时候,并没有人注意到她这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战场上的局面和0902给鹤见看的不太一样,因为此刻还不是乙骨忧太单挑夏油杰的时刻。乙骨忧太的几个同期都还没有重伤,此刻都警惕地看着夏油杰,

    夏油杰正放出咒灵朝还能站起来的几人攻击时,鹤见立刻单手向前伸去,中指和无名指和拇指并在一起。鹤见:“落。”

    正举着刀抵挡的乙骨忧太以为自己要硬扛下这一击时,身前展开一朵巨大的金莲,金莲瞬间将咒灵轰成碎渣。其他几人身前也绽开金莲,替他们完全挡住咒灵的攻击。

    乙骨忧太还在懵圈状态,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术式。禅院真希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防御而放松警惕,而是更加戒备。胖达握紧拳,冷静地观察周围有没有可疑的人。狗卷棘捡起掉在地上的润喉药,咽下喉咙间的鲜血,站到乙骨忧太身边。

    而夏油杰浑身僵直,如同灌注铅。明明想念到快要疯掉,当记忆中的人出现的那一刻,他甚至连寻找她的身影的勇气都没有。

    趁着夏油杰陷入宕机,几人朝夏油杰攻击。夏油杰脑子里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播放他和玉井夏兰的点点滴滴,以至于他甚至失去了一开始的战意。

    鹤见不会让他们伤害到夏油杰。

    “缚。”

    藕丝将乙骨忧太几人捆住,并且和旁边建筑物的柱子绑到了一起。

    禅院真希开始挣扎:“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明太子。(不太正常)”。狗卷棘的嘴下一秒也被藕丝封了起来。

    胖达更是在莲刹自带的净化功能下变回熊猫形态。

    乙骨忧太隐隐觉得事情在往一个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

    长久的沉默和对峙,夏油杰看见藕丝将几个少年带离自己,他已经明白了夏兰的意思。夏兰不希望自己伤害他们。想到这里,夏油杰有些无力地跪坐在地上,苦笑着看着地面,像是在笑自己。

    鹤见几乎是悄无声息地绕到了夏油杰身后。

    夏油杰感受到后背的气息,他下意识放缓呼吸,生怕惊扰终于来看自己的夏兰。

    十年了,你今天回来看我了。

    鹤见伸手,从背后抱住夏油杰,紧紧地靠着夏油杰的后背。

    “杰。”

    当熟悉的称呼穿透自己的耳朵,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一阵风从二人的背后吹来,鹤见粉色的头发向身前飘起。夏油杰自然也看见了那缕发尾,他不可置信地伸出手,轻轻捏住鹤见的头发。鹤见也去握夏油杰拈着自己发尾的手。

    原来她早就来到了自己身边。夏油杰蓦地回想起和鹤见相识的那些荒谬岁月:从第一次鹤见莽撞地冲进自己的演说中心,到在医院里假装看不见咒灵的她;还有那时,他和鹤见的妈妈去接她,他不明白,为什么鹤见的目光这么奇怪,现在他明白了。

    他那时候好像认出她了,又没有。

    他无端的厌恶是来源于灵魂深处的熟悉感,是厌恶那时候的自己,丢下罹患癌症的夏兰在废墟里,枕着残肢断臂和满地鲜血,带着对他的悲伤睡去。

    到最后,夏兰孤独地被葬进泥土,他也只敢在所有人离开之后带着花来看夏兰。

    送走自己的那天晚上,夏兰究竟在想什么呢?是忍着病痛说了很多话,最后只得到一个执拗的夏油杰的绝望吗?

    可是最后她却一如既往温柔地说,一直以来都感谢他······

    即使是这样,鹤见都没有恨过自己,生命的最后都在惦记着让胡桃转告自己别做傻事。而重来了一次,都要选择救自己吗?

    这样好的人,居然被自己一次又一次辜负。

    泪水从浅金色的眸子中流淌而出。

    “没事的,我在哦。”鹤见勾起嘴角,她从来都没有怪过夏油杰,从来没有。

    那年在白虎园,夏油杰从身后拥夏兰入怀,说“别害怕,没事的,有我在。”周围的吵闹声夏兰居然有一瞬间是听不见的。

    现在她想起来了,那时候她好像听到了夏油杰的心跳声。

    泛着金光的藕丝冲天飞起,蜿蜒到更多看不到的地方。

    在夏油杰投放咒灵的各个角落,无数咒灵被藕丝缠绕直至消失,但是夏兰没有祓除咒灵,而是让他们回到夏油杰体内。

    本来在和咒灵恶战的低级咒术师得到救援,虽然不知道这是哪位大人,但是这些年轻人还是发自内心地感谢这位陌生的好心人。

    此时的京都校,藕丝出现的时候,七海和灰原皆是震惊地没办法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七海,我没看错吧?这是夏兰学姐的术式?”灰原指着精准捕捉咒灵的藕丝,语气有些颤抖。

    七海扶了扶护目镜,表情严肃:“如果是夏兰前辈回来,她现在应该是在东京校的夏油杰那里。”

    医疗点内,家入硝子正到处穿梭使用反转术式给受伤的咒术师治伤。

    “夏油,你还真是会给人找麻烦啊。”家入硝子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抱怨道,眼底的乌青像一团墨水痕迹一样明显。

    胡桃正在替来的伤员划分伤情等级,给家入硝子减少负担。0032突然叫住她:“夏兰在用术式。”

    胡桃放下文件夹来到窗边,打开窗户时,只看见满天藕丝带着金色的佛光仿佛在在超度咒灵。

    “真是显眼啊。都是为了夏油吧。”

    身边传来感叹。胡桃看去,只看见家入硝子倚靠着窗口,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家入硝子迎上胡桃担心的目光,轻松地说:“一定是夏油这个混蛋把小夏兰气活了吧。”

    胡桃也笑了:“也是。”

    藕丝就是鹤见给胡桃的信号,得知鹤见已经在行动,胡桃也马不停蹄地赶回高专。

    高专内,突然出现的粉发少女把众人搞得一愣一愣的,他们完全缓冲不过来。

    只有乙骨忧太,怔怔地看着从背后抱着夏油杰的少女,没忍住说道:“鹤见妹妹······”

    “搞什么,乙骨你认识她?她是京都的咒术师吗?”禅院真希还在和藕丝纠缠,听见乙骨忧太的低语,立刻喊她。

    鹤见感知到夏油杰投放的咒灵基本上被回收干净,手掌向上展开,一朵金色的莲花出现。

    “杰,以后咒灵玉就是没有味道的了哦。”鹤见把金莲靠近夏油杰,金莲的花瓣一靠近夏油杰,就立刻化作金光钻入夏油杰的身体。鹤见知道咒灵玉的恶心只是那个苦夏的一部分,治标不治本,但是多少能改变一点是一点。

    在莲刹的净化作用下,长年累月吞食咒灵玉带来的作呕感也消失殆尽。那一刻,夏油杰像是意识到什么,猛地转身把鹤见抱紧,他将头埋在鹤见颈侧,任由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

    就在夏油杰转身抱住鹤见那一刹那,鹤见的粉色长发从发尾开始逐渐变回乌黑的颜色,金色的瞳孔也慢慢变得深邃,变成温和的深棕色。

    人生若只如初见。

    时光荏苒,她的容颜依旧年轻而鲜活。她下意识地笑了一下,那笑容带着熟悉的腼腆和不好意思。时间倒退回她入学的那个夏天,冲淡酷暑的微风怎么也停不下。

    “杰,我要走了。要照顾好自己,不可以来找我。”鹤见同样抱紧夏油杰,抚摸着夏油杰的后颈。

    “可以不要离开吗?”

    鹤见没有回答。

    她抬眼时,看见了匆忙赶来的五条悟。

    最后的最后,鹤见无声地对五条悟说了一句“再见,悟”。

    在众人的注视下,鹤见的身体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夏油杰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那里还有残留的温度。

    夏油杰没由来地想到,那时九十九由基问自己那个越界的问题时,躲在售货机后的夏兰是不是也在期待自己的答案?可是那时自己没有说话。还有最后一次散步,明明手背的相触几乎是快十指相扣的信号,最后什么都没发生。

    如果可以,不对,已经没有如果。

    她的心从来没有凉过,只可惜他从来没有意识到那个炽热的夏天。

    五条悟站在远处,他清楚地看到了鹤见消失的每一个细节。先是身形虚化,最后化作金光,金光的纹路隐隐约约像朵朵金莲,那是如同她一样温柔的图案。那时游乐园的咒灵,居然真的是她,只是那时候,他并不敢深想。

    一缕微弱的金光朝五条悟飞来,五条悟将手伸到半空,那缕金光缠绕住他的手指,最后在他的手心变做一朵金莲。金莲消散之后,金光又变成一只猫的样子,猫坐在金色的莲台上,还是一只戴着墨镜的猫。

    到了最后,鹤见也不想看五条悟伤心,所以选择送他一朵花,和一只猫。

    五条悟看着自己手心,另一只手摸了摸坐在莲台上像极自己的猫,忍不住轻笑出声,掩盖住内心的苦涩。夏兰永远温柔宠溺的笑历历在目。他知道小夏兰不太喜欢说话,但是面对自己却永远热情。

    十八岁的五条悟举起柠檬水,对面的女孩笑意阑珊,定格整个夏天。

    “鹤见妹妹……”一直被捆着的乙骨忧太难以相信眼前的一切,直到作为身边特级咒灵的祈本里香逐渐变回人身时候的模样消散,乙骨忧太才流着泪回过神来。

    同一时刻,远在病房的祈本里香带着未干的泪痕苏醒。

    “里香解咒了啊,”五条悟将原本缠着眼睛的绷带缠好,感慨地说,“果然是小夏兰会做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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