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糊糊的……我试着挪动手臂,但被疑似浆状物的粘稠物体紧紧束缚着,我明白,想要挣脱开,这很艰难。
我困惑的睁开眼,网状的丝线切割视线,让我得以三百六十度的看清周围。
一个,两个,三个……周围密密麻麻堆挤着成人般大小的白色的蛹。
意识昏昏沉沉,糊了面团的脑子感觉不到情况的诡异。
“妈妈玩着娃娃的刀
爸爸提着娃娃的头
娃娃哭着写作业
一页两页无数页
一辈子都写不完
娃娃是乖娃娃
乖娃娃就要有奖励
什么奖励呢
奖给娃娃一个新爸妈”
真是可怕的童谣,原来就算是做梦我也逃不开作业的支配吗?
我试着扭动身体,周围白色的蛹跟着我一起动起来,我停下动作,它们也固定不动。
糟糕极了,这算是非日常的梦吗,说实话我一点都不像呆在这个黏糊糊的东西里,但感觉出去以后就会发生不愉快的事情。
有人在向我走来,没有脸,嗯,正常,毕竟只是我的梦,我这么懒的人一定不想给一些无关的人捏脸。
它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我没有挪动身体,但那些和我一样的蛹却突然向着那些人靠近。
颤抖害怕,我的大脑给我反应了这样的信息,真奇怪,我会有这样的想法吗?
他们开始反抗了……
他们笔直地冲向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站在了悬崖边上。
恐惧吗?我这样问自己。
被推下去的那一刻,那种似是而非的感觉就像是死亡后的解脱。
我,解脱了吗?
睁开眼,我在培养液里。
玻璃管模糊了我的视线,面前站着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实验员。
我现在又是什么东西?
“完美至极!神的造物!”
周遭的液体渐渐流失,我被那个男人从培养基里抱出来。
“你想看看我的杰作吗?”
我缓缓点点头。
我跟着他走过许多奇怪的培养基,都是些长的奇形怪状的“人”。
我被带到海上,这个实验室就在我跌落的悬崖壁里,面朝大海,蔚蓝色的大海。
不知道为什么,一种名为满足的情绪莫名其妙出现了。我要回去,回到那片海里。
“不行哦,你是我的俑,俑怎么可以沾上肮脏的海水呢?”
“我会为你找到一处更合适的地方。”
不,我就要去那。
我挣脱开那个男人,义无反顾地朝着那篇海洋爬去。
我没有飘起来,我没有游起来,我的身体在接触到水的那一刻,凝固了起来,我又要死了,奇怪,我为什么要说又?
“你是俑哦,是泥土做的,怎么可以碰到水,会凝固的哦。”
“土遇到水不是应该融化吗……”
我昏迷了,那条束缚我的锁链被强力胶强行黏上,我好累,好累……就这么睡过去吧,不要再醒来了。我对自己说。
“蛹”还是“俑”,好像都没有意义,没有破茧的机会,没有打碎的可能。人真的可以在别人的欲望中解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