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终于到了,昕澈一早便给彦哥发消息。彦哥每周五都有社交酒局,所以周六睡个懒觉很正常。时间一点点过去,到快中午的时候,彦哥终于回复,说宿醉没法去。昕澈退一步,说下午见面也可以,活动有几小时呢,彦哥又说车的电瓶没电了。昕澈心里的蝴蝶猛地扇了起来,想到彦哥下周就要回国,一股子酸楚翻出来,也顾不得什么推拉什么矜持,管不得往返车程要两个多小时,直接说我来接你过去再送你回来,我大姨妈就不进你家门了。彦哥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推脱了一会儿还是说太累了不去了。昕澈勉强答应,也没心思打扮就去了活动地点。巧的是活动的老师当天接受采访也没有到,昕澈心猿意马地做了半小时手工,看着到场的都是一家人,不禁对习惯了的独来独往有些厌倦。彦哥的一颦一笑,气息和磁场仿佛无形的线牵引着她,让她魂不守舍。她在走出活动室前就忍不住打开微信,说活动结束了,你在哪,我来找你。
为了打发时间,她去了熟悉的店铺买衣服。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逛街,一个人看戏,一个人取悦自己,也从不觉得缺少什么。但此时她很希望能再见这个人一面,这个半小时内就勾走了她的魂的人,她从不曾遇见过一个这样的人。在试衣间拉拉链的时候,手机响了。她自从上班就把微信24小时静音,上班时避免朋友打搅,下班时避免客户和老板侵袭休息时间,但今天她打开了消息提醒,她不想错过彦哥的消息。
“刚醒,你在哪”“买衣服,你家地址给我”“来吧”
言简意赅地刚好,昕澈仿佛能看到彦哥在床上眯缝着眼的样子,她很难解释内心对这个人的渴望到底是出于什么。是基因吗,还是荷尔蒙的味道?是对这个人社会符号的向往,还是那举手投足间的淡然自若?一团成谜的物质却承载着巨大的诱惑力,昕澈感觉内心的盼望被点燃了,那是对一潭死水生活的告别,对她寻觅多年的飞蛾扑火般的刺激。
全身穿着新买的衣服,仔细剪下标牌,整理了内衣,她特意在快到彦哥家的路边停车补好妆,又在下车前换上金色的高跟鞋,走向在门口等候的彦哥。不知为什么,她觉得彦哥变高了,身形愈发挺拔,那份淡然自若仿佛渗进了骨子里,散发出内敛而闲适。他穿着珊瑚绒睡裤和白色的连帽卫衣,看着就软绵绵黏糊糊,让人很想亲近。
俩人坐着聊了聊时事和碰巧都认识的人,昕澈开始环顾屋子,观察摆设和物品,聊到书架上的书时,昕澈突然默默在心里下定了决心,站在原地没动,轻快地说了一句“要不要抱?”
彦哥的气息铺天盖地地过来,在她耳边说话时她双腿一软,差点站不住。曾在小说里看到过的一切一瞬间发生在她的身上,她因为太过激动反而显得异常冷淡。内心的波澜和声音的冷静形成反差,眼中的渴望对僵硬的肢体奈何不得,她任凭彦哥解开她的上衣,在她唇边周旋又远离,她觉得自己像个人偶娃娃,随主人摆弄。
等她略微清醒一点,天色已暗,察觉到彦哥正看着她,她又羞又恼,暗自庆幸头发足够长,能遮住关键部位。“你在看什么啊!”本想冷冷地说一句,语调却意外地娇羞,带着撒娇的上扬尾音。“看你难为情的样子。”彦哥突然笑起来,洁白的牙齿看得昕澈一阵眩晕,天愈来愈黑了,房间里的家具都变得模糊,彦哥不再调戏自己的玩偶,站起来去开了灯,还拿了外套给昕澈披上。
两人都有事要离开,所以避免了依依惜别的样子,昕澈觉得自己的干脆利落找到了合适的对象,还意外被激发出了小鸟依人的一面,毫不后悔两小时的车程。
之后几天的微信聊天昕澈继续发挥自己的文爱技能,并因着彦哥的魅力自创出了更多的玩法。彦哥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反而把昕澈的火撩得更旺。终于捱到周五下班,昕澈满心欢喜地给彦哥发了消息“那就明晚FIFA见啦!”
“我回国了”彦哥仿佛说一件无伤大雅的小事,还追加了一个鬼畜的大笑表情。
正蹦蹦跳跳走在路上的昕澈一下子心被揪住,好久都喘不上气,不得不停住脚步在路边站了好一会儿。无数个疑问冒出来,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不知道我票都买好了吗,我都准备好把第一次婚外情给你了,我从身体到心理都准备好了,我好想见你好想见你。
苦涩从舌尖一直延伸到胃里又反向涌回到嘴里,她有无数句话想说,但最后只冷冷地回了一句“你们北方人说话不算话的吗?”彦哥依旧没心没肺地发着表情包。
那晚在小组昕澈没有心情听讲经,没有心情唱歌,没有心情玩游戏,只是抓住每个遇到的男男女女问“明晚一起看球吗?我有票”也许时间太近,也许忌惮她已婚的身份,一个男大甚至问她能不能两张票都给他。当晚昕澈下定决心,打开了微信附近的人,上一次使用这个功能还是婚前两年,想要找人一起看戏。
不知是地区的原因还是时代的关系,这次池子里的选择异常丰富,她像是暗自报复,给列表里的每个白人和亚裔都发去邀请,请他们看球。很快回复如雪花般涌来,她终于在午夜前收到来自一个韩国男生的肯定答案。她似乎忘记了几小时前的痛楚,以及小组长对她的提议 “这种临时爽约回国的朋友以后就不要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