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镜!
殷疏月心中大喜,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这镜子听着不似俗物,或许是梦里那面,她抱着老板健步如飞,“我们快走,嘿嘿嘿。”
燕云想:......
李牧宵狠狠打个寒颤,“你又发什么疯?”
小屁孩,殷疏月懒得搭理他。
几人一路快步到竹院前,只见竹院门大开,院子中央的女人对月喝酒,披着淡蓝色道袍,散着头发,一举一动带着说不尽的风流,举着酒杯,突然转头,对着殷疏月高深莫测道:“敬归人。”
这归人也不知说的是殷疏月还是大师姐,殷疏月心想,礼数没丢,敬道:“师姑好。”
刚把怀里老板放下,燕云想极为有眼色地架起人,拉着李牧宵进侧边的竹屋。李牧宵止不住回望,最后屋子门关上,隐约听见老板咳嗽声。
“师姑,我不是之前的殷疏月。”殷疏月在一心的示意下坐到另一侧石凳上,解释道。
一心点点头,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递给她,“我知道。”
“你知道?”殷疏月一脸希冀,紧接着道,“我也不是殷疏月丢的那一缕魂。”
她已经困扰好久了,她不是别人丢的一缕魂,遗憾的是一心师姑并没有接这个话茬,而是问起她的近况,殷疏月有些失落。
一问一答间,一心差不多了解了殷疏月现在情况,摸出一面裂痕严重的镜子,放到石台上,“我想,你能够穿越时空是因为昆仑镜。”
金色的轮廓,碎裂的镜面,是梦里的那面镜子,不一样的是,这面镜子暗沉无光。
“是这面镜子!”
殷疏月差点没哭出来,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找到了第二条线索,抬手小心翼翼摸了一下,摸了一下,昆仑镜瞬间发出光,之后又变得暗淡无光,“这?”
一心望着殷疏月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一个想法成型,移开视线道:“昆仑镜在两月前封魔塔一战中,被魔神分身用上古凶兽穷奇的牙齿击碎,一意没办法下山便让我带着找修复的办法。”
封魔塔,殷疏月有印象。
大师姐昏迷就是为了防止封魔塔魔物出逃,加固封魔塔封印,原来和她对战的是魔神分身。
“还能修复吗?”殷疏月问。
一心点点头,“可以,但有点难。”
殷疏月这辈子最怕的一个字,“难”。
她趴在石台上,睁着空洞的双眼,她回家的线索全断了,送她来到这里的古装男没有记忆,梦里见到的镜子如今碎了。
短短一天,经历两次绝望,就这样吧,毁灭吧。
一心轻轻拍拍她,凑近她道:“其实你可以试试......”
殷疏月转动眼珠,不回答。
“真的,这是现下最好的办法。”一心劝道,偷偷观察殷疏月表情,“你穿越时空来到这里,想回去肯定要用昆仑镜,但它现在碎了,你肯定要修好。”
“而且,师姑可以明确告诉你,除了昆仑镜,世间没有其他可以扭转乾坤的法器、法印或者传送阵。”一心循循善诱,见殷疏月意动,趁热打铁道,
“其实修复昆仑镜这事只是有一点难而已。”
一点难的话,先听听看......
殷疏月盯着一心。
“只需要找到四个东西!”一心轻咳一声,心虚道,“昆仑天水、蓬莱神土、女娲之力以及丢失的昆仑镜碎片。”
殷疏月:......
“这是一点难吗?”殷疏月气笑了。
一心接着道:“当年创世神大人补天造人,创造人间,没料到之后天地动荡,妖魔肆虐人间,杀戮愚弄,大人不忍自己的孩子受此劫难,便取昆仑天水和蓬莱神土打造出一面镜子,最后倾尽全力逆转时空,重现人间,所以修补昆仑镜肯定需要这些。”
殷疏月无言,她能不能不去。
一心苦口婆心,开始卖惨,“疏月,或许你疑惑,为什么是你。其实我也疑惑,封魔塔那一战昆仑镜为什么保护你。”
一心至今记得,她赶到玄天宗时,魔神手里拿着穷奇牙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力砸向殷疏月,如果没有突然挡在她面前的昆仑镜,现在殷疏月早已消逝在世间。
“你不接受自己是殷疏月也好,不理解我们的要求也罢。”一心没了一开始的游刃有余,拍着殷疏月肩膀,“至少,帮我们把昆仑镜修好,现在除了你,我们其他人都已经感受不到昆仑镜的存在了。而且你要回家也需要昆仑镜。”
一心叹气,留殷疏月自己思索,起身回屋,“去睡吧,太晚了。”
第二天清晨,郊外鸟声不断,空气里带着雾气,李牧宵伸着懒腰出来时,看见殷疏月呆坐在石凳上,总爱睡懒觉的人居然早起了,新奇问:“你在干什么?”
殷疏月没动静。
“怎么不说话?”李牧宵疑惑靠近。
殷疏月不动。
李牧宵脑子里闪过好多念头,鬼上身和妖物幻化,他四处张望,见一心在厨房捣腾,听燕云想在后院练武的声音,鼓足勇气戳戳殷疏月,颤声问:“你怎么......”
“略略略!”殷疏月猛地回头,大喊着冲着李牧宵做鬼脸。
李牧宵“啊啊”的发出短促的声音,吓得赶紧后退,直接左脚绊右脚坐在地上,发出“扑通”的声音,捂着自己心脏喘气,气急败坏大喊:“殷疏月,你有病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殷疏月笑的前仰后合,她昨天压根没回去回家,想了一晚上终于接受自己没办法立马离开这里,昆仑镜坏了得她修,她修就是了。
只是听见李牧宵哆哆嗦嗦的声音,她起了坏心眼,看着李牧宵的样子,她止不住的鼓掌,站起来往厨房跑去,经过李牧宵时又做了个鬼脸,“胆小鬼!”
“你真的有病!”李牧宵气的抓起一把土丢过去。
殷疏月进了厨房巴巴看着一心捣鼓饭餐。
一心见面前人笑的开心,心里大石头落下,想起殷疏月小时候就调皮捣蛋,无奈道:“你逗他干吗,看把人吓得。”侧头看着李牧宵揉着屁股回屋,摇摇头。
真是一群孩子。
殷疏月摇头晃脑,给自己脱罪,“给他练练胆子。”
反正一时半会离不开这里,不如既来之则安之,殷疏月好奇问:“师姑,我什么时候可以有法力,师傅说等我魂魄彻底融合,但一直不融合的话,我就一直没法力吗?”
一心擦擦手,端着做好的饭菜出去,“你师傅这么说?”
“对,师傅说我要往南去,那里有我的答案。”
但凭着殷疏月对自己奶奶的了解,这句话的具体含义存疑。
瞬间明白一意心思的一心翻个白眼,“别听你师傅的,你的修为不用等魂魄融合,她本来就是你的东西。”
“现在听我的,深吸一口气,吐出,仔细感受自己的身体......”
远在玄天宗的一意缓缓睁开眼,她师姐真的懂她,她只是单纯的嫌麻烦,还要从头教徒弟,算算日子,今天轮到她看守封魔塔,起身往山巅走去。
当夜,一心把三人召集到竹院,一改往日的不羁,头发扎起,衣服穿好,笑眯眯道:“正好我们有现成的修炼资源,走,去把鬼婴收了!”
“好耶!”燕云想欢呼。
而殷疏月遭雷劈般,瞪着大眼道:“别吧。”
今天收鬼婴吗,她才开始接触法力啊!
李牧宵比殷疏月还要排斥,双眼闭上往后倒,他才不要去,身体定在半空,愣是不肯睁开眼。
一心哼道:“不醒我就把你塞进我的吞魔壶里。”
李牧宵“刷”睁开眼,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在这里站着干什么,出发呀。”
殷疏月:......
嘶,厚颜无耻至极。
一轮圆月洒下冷霜,郊外尽头的破庙透着阴森,红漆斑驳的大门敞开,一半裂开倒在地上,大殿里的石像布满蜘蛛丝,神像却温和的笑着,悠然自得。场景太过诡异,殷疏月四处打量,只见一心手轻轻一挥,将石像清理干净,立在石像双手合十鞠躬,其余三人立马有样学样。
一心观察着庙里环境,纷乱不堪,突然尖锐的孩子声响起,在破庙回荡,“你们在寻我吗?”
殷疏月立马闭眼,太吓人了,谁懂一个半月大的婴儿口吐人言,浑身铁青的恐怖。
李牧宵懂,他咽咽口水,缩在殷疏月身后,心中默念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
“该你们上了。”一心拉着李牧宵退居一旁,李牧宵今天刚修炼,的确不太适合上场。
他暗暗松口气,继而躲在一心身后,笑着冲殷疏月加油打气,“加油哦~”
殷疏月“呵呵”两声,“真谢谢你啊。”
燕云想得到指示,大喝道:“好你个妖物,看姑奶奶我不收了你。”手在空中一抓,焕灵鞭泛着橙光出现,身形一闪如闪电般飞出去同鬼婴痴缠,鞭子在空中发出“咻咻”声,不留余力的打向鬼婴。
一心视线从燕云想身上转到殷疏月在原地跺步,指挥道:“疏月,跟我念,善水,剑来!”
“善水,剑来!”殷疏月苦哈哈的喊道,善水自体内溢出幻化为剑,利刃划破空气,泛起白光。
“好,跟着善水行动。”
殷疏月明显能感到善水在指引自己,同时体内有一股热气游在身体每一寸脉络,她握着剑冲向鬼婴,不自觉发出声,“呀啊——杀!”
咦?
身体瞬间腾空,出乎意料地好用,殷疏月抿唇,在抬眼,带着坚决,向鬼婴杀去。
白、黄两道残影同黑影交融,殷疏月抬腿踢向鬼婴头部,燕云想鞭子甩向鬼婴腿部,两人意外合作默契,每每鞭子不受控制袭向殷疏月时,她都能利落移位将鬼婴牢牢桎梏在鞭子下。
鬼婴挨了几十鞭后,气急败坏想要逃窜,“你们欺负鬼,我不跟你们打了!”
下一秒瞳孔皱缩,迎面刺来的水剑上,带着恐怖的剑气,鬼婴勉强一个翻身躲开剑刃,飘在不远处,神色阴沉地盯着殷疏月两人,知道今天必死无疑,不如破釜沉舟,他死也不要再回那暗无天日的封魔塔!
“啊啊啊啊”叫出声,魔气不断从他身上飘出,同时密密麻麻的婴儿从地下冒出,婴儿模样不一但均脸色铁青,身量狭小。
“呀,这都什么东西!”李牧宵跳起来,头皮发麻。
一心双手结印在两人身旁设下结界,“鬼婴的召唤术。”
殷疏月看着底下的魔物,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倒吸一口凉气。
“发飙了?”燕云想捋了下鞭子,冷笑冲出去,“你姑奶奶我也发飙了!”
殷疏月钦佩至极,燕云想有冲劲儿,随后咬咬牙冲进去,只要还没回家,她必然会遇到更多更恐怖的妖魔鬼怪,她必须面对这些,害怕的话就完蛋了,所以——
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