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比斯的第二年,冬天来得比以往的都要早,都要冷。
腊月初九,三九天,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大雪纷飞,学院停课。
我窝在家里,一觉睡到下午,雪还在下。
从冰箱里拿出两颗番茄和鸡蛋,又从角落挖出一袋小白菜,简单煮了个面条后端着锅到餐桌,翻出平板拨了视频过去,没过几秒就接通了,阿辜刚好也在吃饭。
背后是排放整齐的书架,坐在黑色转椅上,身上穿着我给他买的卡其色针织衫,看上去又乖又软。
我头回觉得自己像是个怪叔叔,轻佻地朝他吹了个口哨,直接一句:“嗨!宝宝。”
给他吓得够呛,眼睛沉沉向我看来。
好危险哦。
我才不怕。
嘻嘻。
明明他都没有反驳,耳朵都红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吃饭也可以聊那么久。
百般拖延后,我才回到书桌前对着电脑赶着教授的论文。
屋里暖气很足,可我还是戴上了他送的那条红围巾,即使他后面也有送过很多别的颜色和款式的围巾,我还是更中意这一条。
屏幕的另一头,阿辜已经在办公桌前翻阅文件了,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很多外国文字。
阿辜向来聪明,懂的很多,会的也很多,就没有他做不好的事情。
而这样无所不能的阿辜心里只有我诶。
好开心。
在遇到他之前,我对黎比斯其实更多的是向往,是逃离现有泥潭的挣扎。
而如今的黎比斯对我来讲更像是一种可证明的存在。
我享受着阿辜因我而疯狂,因我而克制,享受着他无孔不入的窥探,享受着他偏执而病态的爱。
我们相隔千里,又近在咫尺。
他没有办法离开我,我也同样不能失去他。
我们同样渴望被爱,同样渴望酣畅淋漓的欲望。
他很喜欢和我拥抱接吻,说这样他才有实感。
他那么没有安全感,那么渴望我的爱,那么渴望我。
我怎么可能不爱他?
又怎么可能不想他?
想到这里就觉得心里酸酸涩涩的,伸手去拿水杯,水却喝完了,又瞥见自己书桌前的绿色盆栽,旁边的蓝胖子玩偶的小铃铛里隐隐约约露出一点红光,面前的论文又只写了两万出头的字数。
我心里叹气,思绪万千,有些懊恼。
最后委屈巴巴地趴在桌上,朝他小小声的说了一句“我好想你啊。”
我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说出声,他有没有听到,因为平板在前一天晚上忘记充电,那时候正好没电关机了。
其实也好,见不着就不会去想了,可偏偏越是见不着,想要见面,想要触碰的欲望就越强烈。
我叹了口气又不得不继续面对我的论文。
第二天一早,甚至是天刚亮的时候我就听到了门铃声。
我排除了外卖和快递的可能,疑惑地走到玄关,透过猫眼却看到了熟悉的高大身影,身体猛然一震,一把把门拉开,发现这居然不是梦。
是真实的,鲜活的阿辜出现在我的眼前。
见我开门,即使眼底还有没来得及退散的疲惫,身上还有大雪的冷意,他仍一如既往地温柔看我,朝我张开手臂,露出一个好看极了的笑容,我快要溺死在他深邃的温柔里。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星星,我找到了任意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