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远山番外
星星很热衷于过节日,我热衷于他。
他生日不是在圣诞节吗?
二十五岁的那个圣诞节,他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一堆奇奇怪怪的头饰。大多是发箍,有兔子耳朵的,小熊耳朵的,鹿角的,还有些搞怪的,他还给自己扎了小啾啾。
真的很漂亮。
折腾完自己的头发又来折腾我的,我的头发又没有他长,只能扎几个比他还小的啾啾,完了以后还要我戴上个黄鸭子头箍,我始终觉得我戴着会很滑稽,甚至说是诡异,可星星想看,我能怎么办呢?
星星很喜欢和我拍合照,其实我心里觉得还是我更喜欢一点,不过这件事情由星星提出来会更好,这样我就可以佯装拒绝,然后心满意足地看他在我怀里撒娇,乐此不疲。
后来我书房的书架上就多了好几本新的相册,光是每年的圣诞节都能拍一百多张了。
直到六年前的除夕,我都不喜欢生日,可以说得上是厌恶。
我厌恶我的出生,厌恶我的父母。
小时候对生日的印象只停留在黑暗潮湿的地下室,每当我的生日到来,母亲就会把我关在那里,运气好的话第二天就能放出来,有时忘记了,我就只能连着饿上几天,所以我会在进去前偷偷地藏几个小面包和饼干在衣服里。
有时她心情好了,也会大发慈悲地把我从地下室里放出来。
六岁那年过生日的时候,我偷偷溜了出来,住的那块区域大多都是华人,我头回看到那么张灯结彩的街道,来来往往的人都挂着笑,很热闹,言语间都是祝福,我也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在除夕。
我怨过,恨过,可现在都已成过往了。
我心里缺失的那一块星星早就为我补上了。
母亲生前时常对着电话念叨,说她生病了,要父亲来看她,父亲大多置之不理。
医生说她是抑郁了,是偏执型人格障碍,我偷听了一点点,后来也查过资料。对她来说最需要的是爱人的陪伴,还有爱人的忠诚、耐心和爱,缺一不可。
可我只要星星就够了,星星爱我,他任何一个笑容都会让我兴奋得难以言喻。任何一个眼神朝我看来都能勾起我的心思。
比如欲望,比如庸俗,比如浪漫。
我的心脏好像在告诉我,我上辈子就爱着他。像是大梦一场,梦醒了,他来了,我也还在,我们一样期待死亡,一样期待余生,已经很足够了。
我的生命已经很完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