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女仆小姐来了之后,整座庄园都被打理的井井有条,如我所料,她确实会在我所说的那段时间里去外面的玫瑰园,具体要做些什么,我也不知道。当然,也不必知道。
我那一天正好路过一个房间,那个房间门半开着。因为当时在所有人入住的时候,就已经签订好了协议,在我想进他们的房间时,必须要经过他们的同意,所以我就只注意了一下那个房间的门牌号——198H506。说句实话,我的庄园里其实没有什么人,门口的士兵在每晚六点后就会和刷新一样自动离开。
(哦,不好意思,忘记做自我介绍了。我其实没有名字,只记得自己的姓叫斯里芙,但各位可以称呼我为墨幕君青,庄园里的人也这么称呼,而我的职责就是去管理那些在乘坐列车时坠入梦河的人,而这类人,我们通常会称为--梦游者。)
那个女仆小姐正迎面向我走来,我习惯性说了声早安,然后再又向房间里望去,可里面空无一人。女仆小姐先是一惊,然后说道:“贵安,庄园老爷。”似是注意到了我正在往房间里看,她说:“506的客人是前日到的,老爷或许可以去后花园看看,我记得他会经常从窗户那里翻下来,然后就会一直躺在那一块的灌木上。”我点点头,按照她的意思,我开始在后花园的灌木丛里寻找那个人。
显然,他正躺在那里傻乐,我走向前去。
“你好,请问你是?”他开口说话了。
我走到他的身边,顺势坐下来。“墨幕君青。”他转头看向我,“一个独特的名字。”我又问道:“那你又叫什么名字呢?”他将头扭了回去:“奥弗斯,幸会。”我点点头,“刚才的女仆都和你说了什么?”“也没什么,就是讲你会经常从窗户上跌下来,你又是在做什么?”这会,他直接一翻身坐了起来。
“我在尝试逃跑。”
“逃去哪里呢?”我其实很想知道他想逃去哪里的,我在一开始也想过要逃离这个玫瑰岛,但显然,我就像是被钉在这座孤岛上一样,所以我还是挺佩服他的。
“逃出城市!”城市?这里并没有城市。
“我在梦中一直处于一个城市!”“城市?那是个什么样的城市呢?”
“具体的我也记不清,我只知道我在那座城市里生活了二十年。”我不想再问什么关于他所说的城市什么的,毕竟对于这类的梦游者,我总认为他们对于某些方面太过偏执。
“我不会觉得我有什么偏执的,真的。”他看向我,我被盯着发虚。
“好歹庄园主你不也是一个偏执的人吗?”他的金黄色眼眸死死地盯着我,像是要洞悉我的一切,我赶忙将头别了过去。而他!那个疯子!有抬头看向了天空。“算了,我不说了,没想到庄园主你也是一个无法交流的人。”我惊愕的指了指自己,问道:“我吗?”他说:“当然!比我隔壁的那位女仆小姐还要难以交流。”又停顿了一下,“知道吗?我昨晚又梦到那座城市了,但是是在50年后了...小时候妈妈跟我们讲,我们每个人所做的梦会有相似之处,倘若在那个梦境列车里见到了别人,那就说明我和那个人有很大的关联...”他不再说什么了,意犹未尽的样子。
梦境列车吗?我倒是想知道他的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哦,对了,庄园主。”见我将头扭回,他又看向了我。“那个女仆小姐的房间号是505吗?”我点点头,他的脸上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啊,这样啊...”
夜晚,外面下起了雨,雨下的也不大,但是正好能够冲洗一下我庄园里的那条许久未打扫的小路。
突然,外面传来砰的一声,因为下了雨,视野受限,我就只好从庄园的二层向那个后花园走去,真是不好意思,我的雨伞坏了。而在走廊的尽头,也就是他所在的那个房间,门还半掩着,我走了进去。(照理而言,我是需要本人同意的,但在晚上如果门开着,我认为我有极大的必要去看看。)
房间里没有任何人。
窗户半开,我走到了窗边,向下望去。而他站在雨里,微笑地看着我:“晚上好啊,庄园主。”语终,他慢慢闭上眼睛。外面的雨在半空中凝住了,而他也像玫瑰凋零一样。化作了一片片玫瑰花瓣...
...
后来我在他的桌子上翻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两句话——
“生”“死”也不过是人生中最浪漫的盛典。
你不需要想太多,有些无法理解的话,就把它当作一个理论吧...
————城市中的逃生者
“506吗?”我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沉郁...
“还真是‘生’与‘死’的共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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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后来,我在他消失的地方找到了一块粉色的钻石...
那是他的心脏,
突然很好奇,我的未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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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梦游者们,晚安,好梦。
————玫瑰232年,梦境夹层 晚
墨幕君青 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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