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之聆近一个月的心情都不错，事业上顺风顺水，感情上也在循序渐进。
就是程满有点儿急，之前好歹有个期限，现在只剩下一个盼头。
也不知道何年何月能抱得美人归。
科技大赛的赛展发布在即，他必须要把公司的开业日定在展会之前。
至少在展会上发完名片，隔日被人拜访时，得腾得出像模像样的地方接待。
LZ这边他已经来的很少了，他这个岗位的接替人选暂时定给了梁律。
抛开私人恩怨，梁律的工作能力毋庸置疑，且对方没什么裙带关系。
公司开业的日子定下来后，程满收到了小舅送过来的两棵发财树。
程满盯着新成立的办公区那两棵绿油油的，比他人还高的盆栽树，气的直接给远在国外的母亲打电话抱怨。
“关女士，我今天新公司开业，你弟弟给我送了两棵树。”
关女士：“你干嘛跟他一般见识，他三十好几的人了，连个老婆都没有。”
接着，关女士的笑声传过来，问道：“什么树啊？儿子。”
“发财树。”
“那不挺好的。他祝你发财。”
“太土了。”
“他确实是太板正了，你外婆一直跟我絮叨，说你小舅太古板，至今不懂谈朋友。”
“妈，你有话直接问。不要扯到小舅头上。”
“听说你谈女朋友了？”
“你听谁说的？韩义？”
电话那边没否认，程满就知道是韩义漏出去的消息。
关女士又问：“我近期要回国，方便的话，能带过来给我看看吗？”
“我开公司也不见你回来。”程满踢一脚发财树的树干，“她还没答应我呢。”
关女士直接忽略他这句话，自作主张道：“见面的时候，把你小舅也叫上，气一气他。”
最后，对方透露了下行程，“我下个月初回来。”
程满做事的风格和他妈有点像，说好听点叫有主见，说直白些就是我行我素。
他还没答应要带人见她呢？她就已经把见面的人员都安排好了。
离职的那天，程满没办什么辞职宴，他在LZ一共待了半年不到。
总归是同事一场，他想的实在，给总部上下五十多号人每人封了一个大红包，顺便附上几句祝福语，还提了几句自己新开的公司。
苏之聆拿到红包的时候，拆开数了数，抵她半个月的工资，真大方。
雷迪硬要看她红包里面的数额，她只能给人看，看完后嘟囔一声，“我还以为程总会对你特别一点。”
从看见程满发红包是按着顺序一个个递出去的时候，她就知道红包里的金额是一样的。
程满收拾一番，从老板办公室出来，走到苏之聆面前，“送我一下。”
苏之聆有些迟疑，她站起身问：“送到哪里？”
“楼下吧。”程满话刚出口，又立马改口，“送我到家里，再坐一坐，顺便吃个饭，过个午休，你肯不肯？”
苏之聆觉得自己怎么就头脑短路了，多余问他这一句。
办公区里的同事们就跟打地鼠游戏里冒头的老鼠一样，一会儿冒一个头，一会儿冒一个头地看她。
苏之聆匆匆锁上电脑，“走吧。”
二人走到楼下大门口，程满问：“下个月初，有时间吗？”
苏之聆问：“什么事呢？”
“吃个饭而已。”程满打算先斩后奏。
吃个饭需要提前这么多天邀请？苏之聆一个普通的打工人，平时没有应酬，每逢休息日都有时间。
程满这样郑重倒让她起疑了，她问：“就我们俩吗？”
“不是。就几个朋友。”
苏之聆不说话了。
“韩义也在。”
那就是还有除了韩义之外的，她没见过的朋友。
程满懊恼又把事情给搞砸了，他只能实话实说：“我妈想见你。”
苏之聆心里突突地跳，“你妈为什么要见我？”
“她见未来的儿媳妇，需要理由？”
“可是，我什么时候……。”
“你别说你不想结婚。”程满一双眼睛像鹰一样擎住她，“不想结婚你相什么亲？”
“我没有，就是觉得这样太快了。”
“快？行。”他说，“那我们先做男女朋友。这样不快了吧。”
他几步跨下台阶，“我还有事，你先回去上班吧，女朋友。”
苏之聆啊了一声，嘴里一大堆话还没说呢，这人已经走远了。
她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拥有了一个男朋友了？
没有听到反对那就是同意了。程满认定这个道理，然后发了一个朋友圈，配一张软件的标志图，软件下方带着两个小字：之聆。
最后，附上几个文字：脱单了。文字的末尾艾特了一下苏之聆。
苏之聆收到微信消息提醒的时候点进去一看，一脸无语，这状态怎么看都像是给软件打广告的宣传语，他没事吧？
关了手机想了想又觉得挺好笑的。好幼稚。
韩义是第一个在这条朋友圈评论的人：这个软件不是下架了吗？科技大赛不是用的其他作品吗？
紧接着是白少清的评论：恭喜。
韩义：恭喜什么？这软件复活了？
过了几日，新公司开业了。
当天晚上，他们三个准备聚聚，喝点小酒。
“去我家吧。”韩义说，“喝多了也不用回去了，我家腾出两个客房给你俩住。”
韩义跟家里人一起住，是那种大院，院子里面建着独栋小别墅。
他和韩蔓一人一栋。住起来和私人住宅也没什么区别。
韩义的房子装修的很有个性，墙纸贴的都是几何方块，好在填涂的颜色不夸张，看久了也挺赏心悦目。
他们三人围坐在厅里，席间，韩义又问起那个软件的事情。
程满斟酌了一番问：“你没看见我艾特了苏之聆吗？”
“哦。”他反应了一会儿，惊讶道，“你真脱单了？那苏助理也没有表示啊。况且，她现在还是LZ的员工呢。”
程满：“她比较害羞。”
几杯酒下肚，韩义说：“我不信。”他拿出手机，“我现在给苏助理打电话确认一遍，再怎么说我是她顶头大老板，她肯定会如实相告。”
他拿在手里的手机啪一下被程满压在桌上，“不要打扰她。我们来喝酒吧。”
“就你这酒量，也敢跟我喝酒？”韩义提起喝酒，突然眼睛一亮，“我有一瓶好东西，给你补一补。”
不一会儿，韩义从酒柜里拿出一瓶包装特别朴实的东西出来。
白少清提起点兴趣问：“什么东西？”
韩义眨眨眼，“男人喝了一夜金枪不倒。”
白少清无语地蔑视他一眼便再也不看那东西了。
倒是程满迟滞地反应了一会儿问：“什么东西？”
韩义看向他，有点儿捉弄人的意思，“你确定你脱单了嗷。”
程满终于意识到这是什么玩意了，“世上根本就没有这么有效的药酒。你花钱买来的？别被人坑了。”
“试一试？”韩义给他倒上，“尝一尝。”
白少清：“对他没用。”
韩义扭头，疑惑地问：“为什么？”
白少清难得笑了，“他酒量不好，药性还没上来，他就醉了。”
程满不服气，“我用不着这个。”他跟孩子一样较劲，“我很强劲。”
话虽这样说，但男人就是对这种东西好奇的。
就当是当做普通药酒来喝，喝个热闹。
中途，白少清接到叶轻的电话，提前告辞了。
韩义冲着他笑，“明天记得反馈效果。”
“去你的。”白少清替他担忧道，“我和程满都有对象了，你怎么办？别到时候把手累到了。”
两人笑着对骂了几句，目送白少清离开。
韩义开始怂恿程满喝酒。
眼见着那瓶东西见底了，韩义才放过了他。
“我倒要看看你今晚怎么熬。”捉弄兄弟这事儿，韩义从小就没少干。
他起身离开去吩咐保姆收拾客房，叫程满坐在沙发上歇一歇。
程满乖乖地仰靠在沙发上，他伸手松开领带，解开衬衣领口的扣子。
今天公司开业，他打扮的像模像样地给员工们打了一通鸡血，又忙活了一整天。
本来就够累了，还被韩义灌了一瓶酒下肚，头开始发晕，身体里感觉有股力气唆使着他使出来。
但头脑实在是不给力，大脑连接不上肢体，那股劲越憋越大，特别折磨人。
他瘫在沙发上，衬衣扣子已经解到胸口，领带挂在一侧，满面透红，迷瞪中又透着点痛苦。
门锁响了一下，韩蔓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副光景。
厅里杂七杂八地摆着一些吃过的食物，和一些喝空的酒瓶。
她喊了一声韩义，没人应。往厅里走了几步，又折回到程满的身边，看着看着，就伸手去摸对方的脸。
有点烫，很滑，一个大男人，皮肤竟然生的这样好。
韩义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他姐骑在程满的身上。
他尖叫出声，喊出来的话都差点破音了，“姐，姐！你赶紧从他身上下来！你现在下来，后面你们还可以做朋友。”
韩蔓跨坐在程满的腰上，伸手扯住他脖子上的领带，扭头看一眼身后，“可是，他起反应了。”
韩义捂头大呼：“他这个年纪，你就是拿一块猪肉放他身上蹭，那也得起反应。”
“我求你了姐，你赶紧下来。不然我没法向苏助理交代。”毕竟是他把程满给灌醉了。
他看程满闭着眼，像是迷糊的睡过去了，“就趁着现在，他还没意识到坐在他身上的人是谁的时候，赶！紧！下！来！”
“不然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程满这人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什么叫没办法跟苏助理交代？”韩蔓问，“他们在一起了？”
“对啊，你没看程满前几天发的朋友圈吗？”
“这样啊。”韩蔓有些不情愿地翻身下来，“苏助理这么容易就被他追到手了？”
韩义凑过来把人拉开，他鼻尖动了动，好家伙，他姐喝的也不少。
“你赶紧回你自己房子歇着去吧。”他去把程满扶起来，“我还是把他送回去好了，住我这里不安全。”
他不放心地问：“你都对他做什么了？”
韩蔓切一声，“能做什么？不过是摸了两把。”
韩义松了一口气，架着人出了门。他叫了个司机，自己坐在后座照顾着程满。
走到半路，他突然心下一慌，程满酒量是不好，但很少断片。他要把韩蔓今天做的事情给抹除。
他灵机一动，朝司机报了个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