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舟解决完首领时太阳已经探出脑袋，清晨的阳光洒在地上，仿佛能拂去血液的暗沉。他环视一圈，发现不需要自己帮忙，于是挥舞着虫翼飞到站在周围观看的苏鹤身前。

    “雄主。”他收回虫翼，执起苏鹤的手，单膝跪地，“我来迟了。”

    苏鹤鼻子一酸，也顾不得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噗通一下跪下去。但终究没好意思哭鼻子，只单手成拳轻轻打了顾行舟的肩膀。

    “说什么呢顾哥。”他的声音闷闷的，“回去后教我打架吧。”

    顾行舟哪敢让苏鹤跪，连忙把他扶起来，路过李尘寻的时候露出一个安慰的微笑。

    “干得不错。”

    李尘寻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顾行舟带领的是突击小队，靠捡漏俘虏了革新派和星盗，但终究打不过前线赶回来的主力军。于是顾行舟给苏鹤换上衣物，吃好早饭便匆匆登上飞行器离开。

    离开时还不忘收缴了星盗的那艘星舰——正好用来搭乘三位金枝玉叶的阁下。

    “雄主。”顾行舟进门便看见苏鹤倚着窗，神情淡淡不知在想些什么。一顿，他将门关上，继续向里走。

    “顾哥？”苏鹤回神，笑道，“叫我小鹤就好，怎么又变成雄主了？”

    顾行舟也眯了眯眼，轻笑：“怕小鹤怪我这么晚才来嘛。”他开了个玩笑，气氛瞬间热络起来。

    “也就四五天啦。”苏鹤摇头，耍宝式地转了一圈，“瞧，我好好的呢。”

    “嗯。”顾行舟其实能看出来。

    从上至下。

    脸颊留下的痕迹，说话时还有鼻音，刚见面时白衣都变成灰衣了，一双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不知有没有被划伤，还有换衣服时他看到腰腹处的青紫。

    顾行舟嘴角平了平，然后在苏鹤一圈转完后又恢复温柔。他夸：“小鹤好棒啊，感觉成长了很多呢。”

    听到这种幼儿园哄小宝宝的话语，苏鹤有些心虚地目移——成长——打和骂都学会了，算成长吗？

    苏鹤眨了眨眼，问除了李尘寻的另外四个保镖还好吗。

    顾行舟说死了两个。

    “……”苏鹤抿唇。

    顾行舟本想安慰，却发现小雄虫挥了挥拳，咬牙切齿地说：“让星盗血债血偿！”

    顾行舟眼睛微微睁大，一顿，笑了出来，

    “是，让他们血债血偿。”他的眼神很冷，像刀子一般。

    看来他说的没错——苏鹤，确实成长了。

    这个消息让他既欣慰又担心。他总能提前想到一些别的虫想不到的。

    于是他问：“你说想学‘打架’？”

    “是啊。”苏鹤垂眸，又坚定地和顾行舟对视。正如他一直所奉行的，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说话的时候要直视对方的双眼。

    他是那么真诚和郑重地说：“我想学习怎么自保，虽然我知道，再怎么学也打不过雌虫，但至少——”

    他自嘲一声。

    “我能有机会逃跑吧？总不能三两下就被抓住了，给你们拖后腿？”

    顾行舟沉吟片刻，斟酌开口：“可是小鹤，这次只是意外。阁下们总是会被好好保护起来的，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

    “我要被你们一直保护吗？”苏鹤摇摇头，好似在给自己打气，“我也想变得厉害。”

    他向前走。顾行舟已经换上了军装，而苏鹤拉了拉他的衣袖，和顾行舟低下的眼睛对上。他说，“像你一样厉害，顾哥。”

    顾行舟笑容消失，看着苏鹤的表情从可怜变成躲闪，却始终没有改变主意，于是他又笑了。

    “小鹤，你比我想象中成长地更多，这几天，你受苦了。”他说，“我想，你可以承受你想要的。”

    “我会为你安排军校的名额，那里的训练更为系统，相信你能够变得很厉害。”他笑着补充，“比我还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