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没有司仪那一套，大致吃了个饭便算作结束了。直到结束，苏鹤也没见到第二个顾家虫。

    顾行舟摇头说他们不重要，说自己其实已经算是脱离顾家自立门户了。听他这么说，苏鹤也聪明地换了话题，只是在做舒芙蕾的同时加了些蛋挞。

    “明天你要去做什么吗？”苏鹤问。

    “回军队述职吧。”顾行舟想了想，“小鹤呢？”

    “我能跟你去吗？我想和楚星说眼镜的事儿。”

    “……可以啊。”顾行舟笑眯眯点头，“刚好我也去感谢他精心准备的婚宴，帮了大忙。”

    时间不早了，苏鹤和顾行舟告别，准备回自己房间，却见顾哥罕见地嘴角下撇：“小鹤不和我一起睡吗？”顿了顿，他又说，“可以聊聊天什么的。”

    苏鹤目光明显有些躲闪。他抿唇，下意识想拒绝，却顿住了。

    “小鹤这么纠结做什么？”顾行舟无奈，“我原以为小鹤成长了，没想到还是这么不懂拒绝啊。若是不愿意，小鹤直说便是了，我依你。”

    不是没有成长。

    只是不想让你不高兴啊。

    苏鹤叹口气，在翻白眼转身回房和同意之间选择后者。突然，他精神一震，兴奋地说：“顾哥，我学会精神疏导了！”

    他咧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自信又自豪。

    “……”见苏鹤主动提起“精神疏导”，顾行舟下意识皱眉，反应过来又立马笑着鼓掌，“那我可有福了。”

    “交给我！”

    ——————

    顾行舟洗漱完，就见小雄虫眼神放光，跪坐在床上，还挥了挥手。少将眯了眯眼，再次在心底确认距离上次同床共枕只是十几天前。

    那次，小雄虫害羞的紧。

    顾行舟无奈坐上床，与苏鹤面对面，刚想伸手却被拒绝了。

    “我能不接触疏导了哦。”

    小雄虫说着，顾行舟也感觉到精神力被勾了一下，痒痒的。他闭上眼，隐去眼底的思索，专心享受这一片刻的宁静。

    “呼。”苏鹤的气息有些不稳。

    顾行舟听到了，被迫从清醒与沉沦的交织处睁眼，看见雄虫红着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冒出，滑下——看来澡白洗了。

    “对不起……我……”苏鹤喘着气，有些急，好似突然回到了第一次精神疏导的时候。他不知道为什么，和顾哥才有这种控制不住的燥热感。

    这让他难堪又绝望。

    明明，前几次都没问题的。

    顾行舟歪了歪头，没有第一时间安慰。他缓慢地眨眼，意识才回归正常。

    他身体前倾，抱住苏鹤。

    “真的不试试吗？”

    或许他也没那么清醒。

    怀里的雄虫没有回答，但是顾行舟发现他在颤抖。拉开距离一看，原本红润的脸也发白，精神疏导也直接中断。

    发生得很快，好似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顾行舟眼底闪过几分慌乱。他想起来了。

    李尘寻和他报告的时候说了那件事。

    雌虫保镖特意强调，说小雄虫没有被得逞。多聪明厉害啊，可是顾行舟知道结果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雄主被做了坏事。

    顾行舟抓着苏鹤的双臂，想拥抱却担心情况更糟，于是只能一遍遍和苏鹤说他不是那个坏虫。

    苏鹤的呼吸逐渐平稳，身体却依然颤抖。

    “我没有害怕。”苏鹤小声说，“我不害怕的，我已经忘记了。”

    “我打赢他了。”

    “嗯，你打赢他了。”顾行舟抿了抿唇，心里有对自己的埋怨。

    他想在苏鹤平稳下来之后离开房间——或许正是因为那次经历才导致雄虫一开始的拒绝，他却不以为意，想拉近距离——那么他应该离开，让苏鹤不会回想到不好的事。

    “我能继续吗？”

    “什么？”顾行舟有些茫然，他没明白苏鹤要继续什么——等等，继续……精神疏导？都这个样子了，谁关心精神疏导啊……顾行舟无奈，气得笑了一声。

    “精神疏导，我想继续。”苏鹤拍了拍顾行舟抓在自己身上的手，“我可以的。”他说地很坚定。

    精神力的桥梁再次被连接，身体的亢奋也依旧存在，苏鹤却一眨不眨地看着顾行舟，眼神清亮而认真。

    “……”顾行舟快速眨了两下眼，扭头，胸腔内的心脏一跳一跳，很强烈。不敢对视。

    苏鹤当然看到了。

    所以他笑了。

    ——一点都不恶心。

    他怎么能把那个红毛和少将比呢？身体的反应是精神欢愉下的产物，算不了什么。而精神疏导是他的责任，他不会因此而躲避的。即使反应让他难堪。

    “厉害吧？”到结束，已经是苏鹤拉着顾行舟的手了。他凑上身去，把自己装入对方的视野，笑着问顾行舟。

    “厉害。”顾行舟耳朵尖通红，却依然风轻云淡，他半垂着眼，看苏鹤快乐的神情，把自己分为了两半，其中从欢愉中抽脱出来的那一半说道。

    “再去做一次精神力检测吧，小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