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城·五月末
鼎城口腔医院全体小兰山团建。
关婉馨经期没有参加,晚一点直接在吃饭点汇合,她不在商竹苒和慕白青自然是分开走。
商竹苒被同事拉进寺庙闲逛,她感觉无聊的很,从寺庙里唯一的小商店里买了一块简单的姻缘牌就溜出来了。
刚出了商店的门,就看到慕白青和一位穿着僧袍的人在拱门边上聊着什么,商竹苒能隐约听到,我和她有没有“姻缘”断断续续的话。
商竹苒本能就反应,问的是她自己和关婉馨。
本来就烦幕白青老是凑过来,打扰她。
慕白青还跑去找大师算有没有姻缘,是觉得自己十拿九稳了吗?
在大师说,“守得云开见月明”后,商竹苒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断了。
她嫉妒得像山楂果子,表面上看着红彤彤的十分好看,但只需咬上一口就知道,商竹苒嫉妒的酸水快溢出来了。
慕白青感谢过后转身,在看到商竹苒后,也是瞬间变了脸色,把手里的黄纸收了起来。
“谁让你偷听的?”
商竹苒本就是藏不住心思的人,此刻更是忍不住尖酸刻薄,“别守了,问大师不如问我,你和关婉馨没缘分。”
慕白青听到商竹苒的回答,好像松了一口气般,又恢复成往日的模样。
“我和她没有姻缘的话,你就更没有了。”
商竹苒把手中握着的红色袋子扔到慕白青脚下,“来,我刚买的,给你吧!你也只能靠许愿才有点胜算了。我这好歹还是花了点钱的,肯定比那空口白牙的一张嘴有用点。”
慕白青勾着薄唇嗤笑出声,轻启唇齿:“本就没胜算,怎么把这唯一的胜算也扔地上了。”
那张漂亮但欠打的脸上是满满的得意。
“你再说一遍!”
商竹苒就没受过这种挑衅,对慕白青她是忍了又忍才没动手,但今天她实在忍不住了。
她要干死慕白青!
拳拳到肉的那种。
......
然后,她就发现...
慕白青这b玩意,她作弊,她练过!
商竹苒很快就被慕白青摁在地上,用膝盖抵住她的背,整个重量压在她身上。
直到她那群同事出来,目睹了她的丢脸时刻,才把她从慕白青身下解救出来。
她灰头土脸,而慕白青也受了些轻伤。
脖子上被留下三道血红印子,还是因为科室发的指甲刀不快了,指甲剪不动靠她一点一点磨下来的,留了些不工整的毛刺在上面。
为此,商竹苒两个多月没搭理慕白青,看见她只当空气。
再次说上话,已经是她出事后了。
......
商竹苒心情复杂地看向手里的牌子,又想起慕白青把她堵住。
“那我脖子上的伤怎么算?”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这是想不承认了?”
“你知道最近多少人问我,平时都在哪儿浪荡,玩的这么花!”
“你说该怎么赔偿我名声?”
商竹苒蹲到一颗树旁,尴尬地捡起一枝树枝,在地上戳来戳去,过度焦虑她就容易自言自语。
“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我也以为她在哪儿鬼混弄得,怎么是我弄得啊!”
“这可怎么办啊?”
“别念叨了,吵死了!”
一道尖锐的声音打断了商竹苒。
商竹苒被吓了一跳,回头看去,一个人都没有。
她背后竖起寒毛,看向头顶上的大树。
也没人,难道是我幻听了?
商竹苒又戳了两下泥土。
“别在我旁边戳来戳去,都要戳到我的根了,你真是个讨厌的人!”
商竹苒哆哆嗦嗦,看向地面,“谁在说话?建国以后不准成精了。”
“什么是建国?”
“......”商竹苒还是第一次遇到灵异事件,她有些紧张,“你是什么妖精?”
“我草啊?你瞎呀!”
一颗翠绿色的小草,抖抖叶子,“看到老娘没?”
商竹苒:“0604!!!”
银色芯片闪出白光,“什么事?”
“这棵草是不是就是你说的什么奇怪东西?”
0604定睛一看,“诶,我草,还真是。”
白光在商竹苒眼前一闪,那颗骂人的草就不见了。
商竹苒立刻站起身,连续打击让她已经不想继续待在这里了。
天色还早,商竹苒去往鼎城中心,找一位朋友。
鼎城中央广场
最显眼的中心,一家复古装修花店强势夺走过路人视线。
透明干净的落地窗里面摆放着整齐新鲜的鲜花,美女帅哥围着时髦咖色围裙露出劲瘦的腰身拿着鲜艳或深沉色调的花时不时从落地玻璃前走过挑选走需要的花。
任谁走过这里,都会被不由自主地吸住目光。
·一习花店·
商竹苒走了进去,立刻有人上前接待。
“我找丁羽言。”
丁羽言是这家花店的创办人,也是商竹苒比较好的朋友。
上辈子,她和几个朋友凌晨三点,包裹的严严实实来偷偷祭拜她。
一边哭一边说:“菊花管够,放心吧我每年都去看你。”
这里的员工都认识她,给她刷上电梯卡,就退出电梯了。
这栋楼,一到五层全部被丁羽言包下了,一楼二楼售卖鲜花,三楼四楼开展花艺课程,五楼是丁羽言的个人办公室。
明明可以把办公设在任何一个楼层,但她从不亏待自己。
丁羽言和家里关系并不好,她也不愿意回去,五楼不仅仅是办公室,还是她的家。
一张巨大的黑色花艺桌横着摆在中间,入门的第一眼就能看到。
桌上放着整齐的剪刀和包装纸以及各种小配饰,明显就是某人有了灵感但是拖延症犯了不想动手。
靠近角落的地方摆放了一张宽大到可以横躺、竖躺、翻身、打滚都不碍事的皮质定制沙发,露出一个圆鼓鼓的发顶。
丁羽言盯着白墙上的复古时钟,到分针到九就立刻起来包花,还有三分钟。
“准备卡在哪个准点起来啊?”
丁羽言抬头,意外道:“哟,好久不见啊大情种。”
“别这么叫我,给我包一束道歉用的花,然后送到我给你发的地址。”
丁羽言总算失去了拖延的借口,爬了起来。
“又把关婉馨惹生气啦?”
商竹苒坐进柔软的沙发里,一听到她的名字,神情恹恹道:“不是她,是另外一位同事。”
“看你这反应不对啊,和关婉馨掰了?”
丁羽言在感情这方面一直很敏锐,她能仅凭直觉就猜出对方的感情状态,包出合适的花束。
“没呢,正准备这么干。”
丁羽言和商竹苒是很多年的朋友了,对她的性格也算是知根知底,不然也不会给商竹苒绰号叫“大情种”。
商竹苒这个人对感情看的很重,她和关婉馨从大学校园走到现在,关婉馨犹豫不决,商竹苒就能耐着性子慢慢等她。
如果不是触碰到商竹苒无法忍受的底线,商竹苒绝不会轻易的说出这番话。
“其实我也真不明白你喜欢她什么,你带她来买花那次,我对她第一眼印象就不是很好,她那双眼睛看似纯澈,我却能感受到她的危险。和你理想型绝对不是一类人。”
商竹苒闭目养神没有接话。
丁羽言继续道:“你不会觉得我是马后炮吧!不是我当时不说,你那时候爱的要死,看她的眼神那个爱意都能溢出来,万一你们真成了,我不是自找麻烦吗?”
本就一夜没睡,商竹苒坐在丁羽言柔软的沙发上,阳光从窗口洒进来,丁羽言呱噪的自言自语像催眠曲一样,让她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为什么会喜欢关婉馨呢?
也许是为了逃避一个人给她带来的伤害。
关婉馨的出现,治愈了她带来的伤害,在她最需要抚慰内心的时候,关婉馨出现了。
那刻,她把关婉馨当成她的救世主。
可救世主,毁灭了她。
盛暑·高二三班
教棍敲击金属讲台,发出“砰!砰!”刺耳的响声。
商竹冉迷离地从午睡昏沉中醒了两分,为了方便剪短的头发被汗液氤湿粘在脸上,她索性一把撸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神清骨秀的脸,像一只漂亮又精神的小狗。
班主任敲响讲台,“醒醒神吧各位,把下午第一节课的内容拿出来预习,顺便宣布一件事!”
讲台地下有气无力地抬起一片头。
“什么事啊,老班?”
“困死了,午休不是还有十五分钟吗?”
班主任提高音量,洪亮的嗓门传到每个昏睡的人耳朵里。
“听你们说,还是听我说!”
班级里学生纷纷撑起身体,迷离地撑着下巴坐正,集体回答道:“听你说。”
“来了位厉害的转校生,暂时待在我们班,半个月后就是摸底考,看她去留。”
班主任看向门外,示意对方进来自我介绍。
一位穿着肥大校服,又白又胖的女孩走了进来,看上去有200来斤。
班级里出现短暂地安静,随后就是一些男生,此起彼伏的口癖惊讶声。
“我草!”
“是胖子。”
“好胖啊!”
“我还第一次看见那么大的校服。”
“定制版的吧!”
“高定。”
一阵贱兮兮的哄笑。
“这个转校生是我们学校最胖的吧?”
“哈哈哈哈!绝对是。”
窃窃私语的声音并不大,在安静的中午却格外的明显。
显然这些话像刺一样扎进转校生的耳朵里,她脸红像要滴血,紧抿着下唇才不至于难受地发出声音。
手指用力抓着衣摆往下拉扯,班主任怒视发出声音的调皮鬼。
后面哄笑声变成捂着嘴的对视。
商竹苒转过身体,手肘撑着后桌,刚睡醒,她的声音微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