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囊

    沈雨眠刚和谢祈分别后便注意到身上的帕子不见了踪迹。

    连翘四下寻找了一番,未寻到。

    “怕不是落在了正厅。”

    沈雨眠又带着连翘原路返回,却撞见谢祈和沈知璇二人正在说着话。

    “谢太傅上次出手相助,小女特地绣了个香囊聊表心意。”

    “走罢,别窥探他人私事。”

    沈雨眠瞧了二人一眼便低下头去,沈知璇的声音随风灌入耳中,颇有几分小女子的娇媚。

    “诶呀,二小姐等会——”连翘正欲阻拦,却突然惊呼出声,“这谢太傅怎么收了那香囊!”

    沈雨眠循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谢祈手中拿着一藏青色香囊,甚至凑近闻了闻。

    “快走罢,小心被旁人发现。”

    沈雨眠拉着看热闹的连翘离开,脚步匆匆往正厅走去。

    “那谢太傅不是喜欢二小姐吗,怎么又和三小姐拉扯纠缠?”

    “难不成谢太傅其实不似传闻中那般温润如玉,而是个玩弄女人心的风流公子!”

    连翘在一旁猜测着,沈雨眠只听不语,将寻到了的帕子捏在手中,忽而想起她养母曾经给她说过的话。

    “眠儿,万不可相信男人,你母亲便是因此断了自己的路。”

    似是忆起旧人,养母话语里藏着淡淡忧伤,那时她不过八岁,还未理解此话是何含义。

    从小到大她也未曾与男子相处过,谢祈可以说是第一个,可眼下——

    原以为谢祈是出于真心关心自己,现下看来他对所有女子皆是如此。

    垂下的睫毛盖住沈雨眠眸子中的情绪,再抬起时便又恢复到了那副淡然的模样。

    “走罢,日后不要再提起此人。”

    二人离开正厅,沈雨眠怕又碰到谢祈和沈知璇便刻意绕了道,却没想见又碰见了沈知璇,只是这次她面前站着的是沈知微。

    只见二人吵嚷起来,沈知微便拿起一簪子朝沈知璇挥去。

    沈雨眠并未动身,藏身于草丛处,默默看着这一切发生。

    沈知璇用手挡了一下,那簪子便恰好划伤了她的手臂,沈知微似是不甘心又欲上前,沈雨眠见状这才动了身。

    她上前几步握住沈知微的手臂向后一甩,那沈知微便趔趄着向后退了几步。

    “沈雨眠,你为何拦我?”沈知微怒目圆睁,指着沈知璇,“是这贱人故意引我去搜的你屋子,亏我小娘说你如何聪明,我看也不过是蠢人一个罢了!”

    沈知璇眼眶微红,捂着胳膊上的伤朝沈雨眠靠去:“二姐姐,我没有,大姐姐不知为何要污蔑于我。”

    沈雨眠伸手将她护到身后:“三妹妹别怕。”

    “大姐姐还是快些离开罢,雨眠可以让父亲将大姐姐从祠堂放出来便有办法再让大姐姐跪回去。”

    沈雨眠眼神凌厉,而沈知微咬牙瞪了沈知璇一眼,可似是跪怕了,也没再反驳,匆匆带着宁儿离开。

    走时还不忘补上一句:“这贱人惯会用这手段,沈雨眠你是被她给骗了!”

    眼见沈知微离开,沈雨眠身后传来柔弱的声音:“多谢二姐姐出手相助。”

    沈雨眠转身扶起她的胳膊端详着,那伤口并不深,只是个浅浅的口子,想来那沈知微只是气急了但也并未下狠手。

    “三妹妹先去处理一下伤口罢,小心留下疤痕。”

    沈知璇点点头告别,沈雨眠也领着连翘回了竹绵阁。

    “刚才真是太危险了,那大小姐手中拿了簪子,若是伤到了二小姐你怎么办!”连翘斟了茶,将茶杯递于沈雨眠,“连翘知二小姐救三小姐心切,可也得要当心自己的身子才好。”

    沈雨眠接下后垂眸一笑:“连翘当真觉得我是为了三妹妹才出手的吗?”

    连翘茫然:“难不成二小姐是别有用心?”

    沈雨眠品了口茶,缓缓道:“那张义在竹绵阁从未出过门,你当真觉得那沈知微有那胆子贸然进来搜吗?”

    连翘仍是满脸不解,吴嬷嬷在一旁应道:“难不成此事与三小姐有关?”

    沈雨眠未置可否,连翘讶道:“可三小姐在府中是出了名的乖巧和善。”

    “我早看出我那三妹妹并不似表面看起来那般纯良无害,她对我和沈知微有着同样的恨意和不满,只是多与少的区别罢了,我今日所做只是想让沈知璇知道何人是她可以暂且合作的对象,而何人又是她现下最应该除掉的对象。”

    茶水中映出沈雨眠的倒影,只见她眼神冷漠,眉宇间尽是决断。

    “可三小姐是如何得知咱们院中有男子的?”

    连翘还在低头思索,吴嬷嬷却突然跪下:“二小姐,是奴婢举荐错了人。”

    连翘在一旁扶着她,急道:“娘,你说这话是何意?”

    吴嬷嬷跪地垂首:“此事是那李大夫传出去的。”

    沈雨眠将茶杯放下,起身将吴嬷嬷扶起:“此事与你无关,不必自责。”

    吴嬷嬷起身后仍垂着头,声音低低道:“奴婢原想着那李大夫是我家那口子的旧时好友,会方便一些,可我早该想到,连翘她爹嗜赌成性,他的好友又能是什么好货!”

    沈雨眠抚着她的背,声音轻柔:“罢了,此事过去了,日后小心便好。”

    “不过——”沈雨眠声音陡然变冷,“那李大夫见过张义,怕是活不成了。”

    ————

    “那大夫可处理干净了?”

    谢祈背身而立,擦拭着手中的剑柄,屋内熏香袅袅升起,飘散四溢。

    “回公子,已处理干净。”廖玄应道。

    “嗯,去将张义盯紧,万不可出差错。”

    廖玄应声退下,屋内只剩谢祈一人。

    手中剑柄沉甸甸压着手,谢祈抬手抚摸上面刻着的赤色游龙,他想起他父亲握着这柄剑的场景。

    “祈儿,这剑是皇上御赐,今后也便传给你,你可喜欢?”

    那时他争着抢着要这剑,可却拿不住,东倒西歪逗得父亲和母亲在一旁笑。

    可现下他已经到了可以拿起这柄剑的年龄,身边却无人再看。

    他将手指轻轻拂上剑刃,转瞬间便被划破。

    看着手指上冒出的血珠,他忽得想起在竹林那晚沈雨眠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如同这柄剑,锐利到可以轻易将他剥开、看透。

    这沈二小姐当真有趣,他无意识轻笑出声,身后却传来了声音。

    “表哥在笑什么?”

    谢棠一脸狐疑,探头看去,却只看见一柄剑。

    “这剑很好笑吗?”

    谢祈用手将她歪着的头抬起,将剑放置在架子上。

    “又闯什么祸了?”

    谢棠不满撇嘴,上前几步去摸那柄剑。

    “表哥说的我好像每天净闯祸了似的。”

    谢祈将她手拍掉,转身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不要乱摸,有事就说。”

    谢棠摸了摸自己被打红的手,在谢祈背后呲牙做了个鬼脸。

    “过几日是上元节,我是想叫表哥一起出去赏灯罢了。”

    谢祈面无表情,将茶杯放下:“不去。”

    “我就知道,我娘非要我过来问你。”谢棠摊手,一脸无奈,“我娘说你也到谈婚论嫁的年龄了,非说那日会有很多官宦人家的姑娘出去赏灯,让你——”

    “你刚说什么?”

    谢祈忽而出声打断。

    “你到谈婚论嫁的年龄了。”

    “不是,下一句。”

    “那日有很多官宦人家的姑娘出去赏灯。”

    谢祈听后又不说话了,谢棠有些莫名其妙:“表哥,你——”

    “行了,我陪你去。”

    谢棠被赶出屋子的时候嘴还张着,怔忪了半会才闭了嘴,恨恨朝屋门握了个拳头。

    这人就不能让她把话说完是吗?

    而另一边的谢府密室里,廖玄刚赶到便看见了月陇正守在张义面前。

    “你怎么过来了?”

    月陇还是一动不动站着,看都没看他一眼。

    “不是,你聋了啊?”

    廖玄有些被惹怒,上前便要戳他。

    却被转瞬用胳膊抵住了脖子,胳膊的主人声音冰冷:“是公子叫我来的,你再多嘴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月陇说完便松开了手,又站回了原位。

    这月陇看着挺瘦小的,怎么力气这么大。

    廖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咳了两声,身后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正欲回头,月陇的剑却已擦过他耳边的发丝直指他身后。

    剑身刺入□□的声音传来,廖玄回头看见一黑衣人已被一剑穿喉。

    “肯定不止这一人,你去一旁躲着。”

    廖玄不服气持着剑立于他身旁:“你瞧不起谁呢。”

    月陇斜睨了他一眼:“随你。”

    话音刚落,又有几个黑衣人从门口闯入,均拿着剑,气势逼人。

    廖玄和月陇与这几人打斗在一起,一时间,狭小的密室内血腥味四溢,狼籍一片。

    那些黑衣人武力远不及月陇和廖玄,不过半刻钟便被二人全部解决。

    廖玄拍了拍手,将剑插回剑鞘,却看见一黑衣人还未死透,起身想从月陇背后偷袭,廖玄见状匆忙上前将月陇推开,却身子一歪也跟着倒了下去,手便正好对准了月陇的胸部。

    月陇用手中剑将那黑衣人一剑解决,低头却看见廖玄一双惊恐的目光。

    “你——你竟然是个女子!”

    声音贯彻整个密室,月陇这才看见自己胸上的一双手。

    “你这流氓是不是不想活了!”

    月陇咬牙,声音幽暗似从地狱传来,廖玄还未反应过来便觉脸火辣辣的疼。

    他被一巴掌扇到了一旁,嘴里甚至传来了丝丝血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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