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洛弗,六岁以前我一直衣食无忧,单纯快乐,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了一幕。
父母双双睡着了,任我怎么喊他们都没有声音。
后来,接走我的阿姨告诉我,他们去了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天国。
他们去那里寻找幸福去了。只是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难道和我在一起他们不幸福吗?
我被带到了一个有很多同伴的地方,他们都像我一样大小,却看起来那么天真无邪,每一个孩子的脸上都会带着笑,我心想,究竟是什么让他们会面带微笑,又有什么值得他们笑的。
我一直不是很理解。直到有一天,来了两个大人,院长把所有的小孩子叫到一起,那两个人在我们面前指指点点。
晚饭的时候,所有的儿童突然开始发烧并呕吐不止,他们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我不知道原因,只是后来听着两个人的话,才知道原来他们在晚饭里下了轻微的泻药,还提到考察身体素质什么的。
我那天恰巧没有吃晚饭,幸运地逃过一劫,没想到的是此刻的幸运却是另一个不幸的开始。
毫无疑问,我被选走了。他们让我喊他们爸爸妈妈,我拒绝。
我只有一个爸爸,一个妈妈,他们离开了我。而我,从此之后再也不会对任何人喊这两个称呼。
回到他们的住宅,我才发现,算上我他们的屋子里整整有十个和我一般大的小朋友,不过,这里的小朋友都是不会笑的。
我被安排和他们住在一起。每天在固定的时间起床,和他们一起训练。不知原因,不知结果,只知道如果不听话,就会有鞭子抽我们,直到我们听话为止。
鞭子抽打的感觉真疼,火辣辣的,直到心底。
就这样过了一年。
一年后,十个小朋友只剩了八个,我们被送到一个陌生的岛屿,那里什么都没有,我们就被扔在那里自生自灭。
风吹雨淋,经久不息。
六年,整整六年,我甚至不知道怎么活过来的,只是心底一直有一个强烈的念头,我要报仇。
身边的人都经受不住恶劣环境的折磨,一个个死去,病死,饿死。
最后,只剩我一个人。
我不能死,我要活着。因为那对夫妇说,我的父母是被人逼死的。
无论如何,我都要活着出去,我要找到杀害父母的凶手,我要让他们也尝尝我所受的罪。
那对夫妇终于在我十三岁的时候坚持不住了,他们去了,到了和我父母一样的世界,而我,终于自由了。
他们所有的财产都归我了,一位律师叔叔说。然后,我让他帮忙买回来父母原来的宅子,但我不想住在那里了,我怕会想起他们。
我还叫律师叔叔帮忙在远处的郊区建了一座很大的园子,从此定居在那里。
或许是与世隔绝太久,我喜欢那个安静的地方。我称它为洛园。我的乳娘芳姨也被我请了回来。
律师打听到了伤害我父母的那家人,终于,我可以去找他们算账了。只是,没想到上天会先我一步,那座大宅子竟然着火了,我到的时候,那两个大人已经没了气息,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我竟然听到了哭声,小孩的哭声,我在墙角发现了那个孩子,她好小,好像还不到一岁,白白嫩嫩的,小脸哭的通红,脖子上还挂着一条项链。
我想,就这样烧死她吧。于是转头离去,刚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终究我还是不忍心。
我将她抱起,离开了宅子,任它化为灰烬。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轻松地就走了呢?我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我多年的痛苦还没来得及发泄呢。
不过,没关系,还有这个小家伙。怀里的小家伙竟然在对我笑,果然还是……太小了。
我却不知这个决定,竟改变了我以后的整个人生。
我给她取名洛月,洛月,翩若惊鸿,矫若明月。我先把她养大,再慢慢地找她算账,这样生活才不会太过无聊。
我从不知道看一个人长大竟然这么神奇,她会走了,会说话了,甚至还会叫我叔叔,而且越来越可爱。
每日放学回来,我都要陪她好一阵。
终于,她开始上学的时候,我已经以优异地成绩毕业了,并拿到了管理学的博士。
我开始打理公司,整顿业务。宁家的,洛家的,还有那一对收养并训练我的老夫妇的。
没人会想到一个二十岁的孩子竟然可以这么富有。一晃过去五年,一切都步入正轨。我却已经二十五岁了。
这一夜,我独自坐在湖边的长椅上,望着天空,竟突然觉得生活是这么孤独,这么落寞。
“叔叔?”等我回过神来,小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我面前,她已经十三岁了?
“是月儿啊。”我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叔叔,你在想什么?我叫了你好多声。”她坐在我旁边,好奇地问道,大眼睛一眨一眨的那么可爱。
“在想……生命的意义。”我幽幽地说道。说完就有些后悔了,说这些她又不懂。
“那是什么?”她抬起头问道。
“是一个很深奥的问题,你还不懂。”我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
“只不过是有些孤单罢了。”良久,我喃喃自语。
“叔叔,有月儿在,你怎么会孤单呢?”她望着我,巧笑嫣然。
“月儿还小,要快点长大,长大了,才能永远地陪在叔叔身边。”我突然想她快点长大,对啊,再孤单也还有她,有她陪我一起度过这漫长的岁月,我怎么会觉得无聊。
“十年,再等十年吧。十年,说长不长,但也不短。”我突然觉得,还要等好久。
“月儿,等你长大,叔叔可能已经变老了,没有现在这么帅气,那时你还会在我身边么?”良久,我低头问道。
“叔叔就是叔叔,无论变成什么样,月儿都不会离开你的。”她天真地回答道。
“月儿,记住你现在说的话,我们说定了?”我伸出小拇指。
“拉勾~”她竟然轻易地就上当了。
一辈子啊,一辈子,或许,这一生应该不那么无聊了。
时间过得真快,尤其是每天要有签不完的文件要看。
一晃竟又过去了五年。小丫头快十八岁了,而我也到了该娶妻的年纪。
这几年,也不乏有许多优秀的女子向我示好,可是,我竟然没什么感觉。
十八岁,该送她什么礼物好呢?
我告诉她,要给她办一场生日会,小丫头开心极了。
我恍然想起,琴棋书画我有给她请老师,但舞蹈……我竟然把这件事忘了,或许原本我就没打算把她带到交际场合。
我决定亲自教她。为此我特意抓紧工作,调整时间,争取每天早点回家。
终于开始教她跳舞了,不知为什么,我竟有些期待。
“过来,别离我那么远。”我向她招手,她穿了一条白色的裙子,站在那里,显得有些拘谨。
听了我的话才唯唯诺诺地走到了我身边。
“把手给我。”我说道,只见她慢慢地将手伸过来。
她的手很小,很白皙,手指纤细。
我牵过她的手,果然和想象中一样的柔软。我还注意到小丫头竟然脸红了。
我很自然地搂过她的腰,她竟然躲开了,脸上有些尴尬,“月,专心一点。”
说罢,我搂住她的腰,她的腰肢纤细,竟然一只手都能握得到。
“学着我的样子,把你的手放到我的腰上。”我说道,小丫头更害羞了,竟然都不敢看我了。
不过我对她的表现很是满意。这说明,在她的眼里我是一位异性,而不是叔叔了。
她的手冰凉冰凉的,放到我的腰部,我竟然产生一种错觉,好像,应该就是她了,我不讨厌她的碰触,相反很喜欢。
要知道那么多向我抛出橄榄枝的女子,她们还没来得及靠近,我就已经开始厌恶了。
只有她……我突然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十八岁的生日终于来了。
我特意推掉了工作,到她的校门口接她,谁知她竟然不见了。我竟然在酒吧门口发现了她,才十八岁而已,她竟敢来这种地方?
我第一次怒了。
她竟然还想跑,我追了过去,将她扛起来扔进车里。
我觉得有必要让她明确一些事了。她倒是知错了,并没有挑战我的忍耐力。
回到洛园,芳姨已经将晚餐准备好,我便吩咐她们回去了。
今晚只有我和她。我给她倒了杯红酒,小丫头一口就喝了,这是我特意挑选的,酒精度数偏高。
谁知小丫头竟找借口要回去睡觉,她发现了什么?
我忙借用蛋糕,将她拦下来。屋子里一片黑暗,我把蛋糕端给她,还特意为了她唱了一首歌。这是我第一次唱歌啊,小丫头闭上眼睛许愿,烛光照在她脸上竟然那么美,我鬼使神差的凑了过去,见她要睁眼又慌忙地拉开距离。
不行,不能这么唐突了她,会吓跑她的。
小丫头显然还是想躲我,竟然要上楼。我故意不开灯。趁机拉着她的手,自上次教舞蹈之后,好像不牵着她就少了些什么……
走到最后一节台阶,感觉小丫头要倒,我忙一把拉了回来,谁知她竟把我扑倒了,唇上一热,软软的,我知道那是她的唇,还没来得及多想,唇上的触感就消失了。
可她还趴在我的身上,这种恬静而美好的气息,我竟然开始……
我忙叫她起来。
终于,送她到了门口,我犹豫了好久叫住她。
“还有事么?”她问。
“还没送你礼物。”我慢慢掏出精心挑选的戒指,手竟然在颤抖,现在她才刚满十八岁,会不会觉得我有些唐突?
犹豫了好久,我决定还是先留着。
“考虑到今天你不听话的事……礼物先没收,就当作惩罚吧。”我为自己找了个合适的借口。
“我……下次不会了。”她的声音弱弱的。
“下次?”
“没有下次了。”
“嗯。”
“月……”我叫着她的名字,从今天起她就是一个大人了,我是不是应该可以以一个大人的方式对待她呢?
考虑良久,我才说道:“早点睡吧,晚安。”
我终究还是害怕。
回到房间,却怎么都睡不着。鬼使神差地,我竟走到了小丫头的门口。
她的门没锁,我轻易地溜了进去。
床上的人睡得很安逸,脸上还挂着一丝甜甜的笑意。
我突然想起走廊上的那个不经意碰到的吻,如果吻下去,会怎么样?
如同受了蛊惑,我躺在她的身边,毫不犹豫地吻了下去,却怎么都不愿意离开,总想奢求更多。
许是醉了酒,她竟没有醒来。
不行,必须停止。
我控制住自己,强行离开她的身边,帮她盖好被子。
那晚之后,她似乎成了我每日不变的渴望,每次见到她,我总想吻过去。
十九岁,她出落得越发亭亭玉立了,我突然心血来潮,想要亲自去学校接她。没想到竟然看到有人向她表白,这怎么可以?她只能属于我。
我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明明三十岁的人了竟然像一个孩子一样激动,一把将她扯入怀里。带回了车上。
可是她的目光却集中在外面的男孩身上。
“你喜欢他?”我质问道,我好怕她会说是,那样,我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没有。”她机械地答道,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我的心里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为什么不拒绝?”我继续追问。
“没来得及。”她说。
“是没来得及还是心动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心动了又如何。我已经十九岁了,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一个小孩子,我有决定去喜欢谁的权利,你能不能给我一点私人空间?”那是我第一次见她反抗我,我竟然一时有些呆了,只是目光在她的身上扫视。
良久,才幽幽地说道:“的确是长大了。”
一路寂静,或许是我刚表现的太过,她有些怕了。
我摘给她的花,她并没有要。
“不是花,是爱情么?我也可以给你。”我几乎是没经过思考就说出了这句话。然后,看到她无比震惊的眼神,这时我就知道,是时候告诉她了。
“你喝酒了?”她还有些不可置信。
“我很清醒。”我说。
那一晚,我还是失控地吻了她,显然她被吓坏了,甚至以后的日子都在故意躲我。
她好像察觉了我的目的,又或许是我给她的束缚太多了。
她竟然想要逃开我。这怎么可以,她只能是我的,只能和我洛弗有关系。我们之间注定是纠缠在一起的。
我还是打伤了她,好像,更适得其反。她更加疏远我了。
直到那一晚,她竟主动等我回家。
书房里她楚楚可怜的眼神,让我竟又有了吻她的冲动,只是不行,我不能再吓到她了。
我匆忙地回到房间冲了冷水澡,让自己冷静下来,才出门就看见她正翻我的手机。
看样子,她还是存了想法。我突然想逗逗她。
见了我,她明显脸红了。特别可爱,我很喜欢她害羞的样子,竟然一时玩心大起,谁知竟被她狠狠地砸了一下。
受过太多的痛,这点痛早就不算什么了。
我只是觉得她落荒而逃的样子有些好笑,“傻瓜,如果我真的想要,你逃得了么?”
我隐约觉得她在谋划些什么,却故意装作视而不见,甚至在元旦带她出去,我想,或许过不了多久,让她爱上我,她便舍不得离开了吧。
湖边拥抱的那一刻,我突然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我要和她结婚。”
她逃回车里的那一刻,我给邢风打了电话,并交代下去。然后,准备好资料,在未经她允许之下就悄悄注册了。
温泉里,她不知正思考些什么,我觉得有必要和她培养一些感情,至少先拉近我们的距离。
结果只能浅尝辄止,她又被我吓坏了。还得了重感冒。真不清楚,什么时候她才能不怕我。
我将她抱回洛园,一路上都将她抱在怀里。我发现,我竟然只有趁这个时候才能肆无忌惮地抱她。
守了她一个白天,傍晚时她终于醒了。我忍不住对她调戏一番,怎么办,我好像越来越离不开她了。
我为她关好门,离开房间。
我相信,过不了多久她一定会爱上我的。
自从喜欢上她之后,噩梦的次数也开始越来越少了,会不会,她就是上帝派来拯救我的?
那夜,芳姨得知我的决定,不知为什么,可能是因为心里的羞怯吧,我对她说了谎,其实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已经不恨她了。
可是没想到她会听到这些话。误会总是来得那么巧。
舞会上她主动抱了我,我还沉浸在高兴之中,或许,她终于开始向我敞开心扉了。
谁知苏筱语竟然和我说:洛月存了逃跑的心思。我匆忙上楼,竟然发现这一切都是真的。洛月,她竟然敢骗我。
愤怒盖过了我的理智,我不受控制地吻了她,并且一发不可收拾,她以前的种种纯洁美好在我脑海中闪现,我竟想将她们毁掉。
欲望和愤怒掺杂,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终究我还是伤了她,这么多年的忍耐,这么多年的想念与爱,统统发泄到她的身上,我终于还是得到她了。
当心满意足的时候,竟然睡着了。醒来时才发现身旁已经空了。
“哗——”的一声,玻璃碎片散落一地。
我将茶几上的杯子全部扫落到了地上。“说,人去哪了?”
眼前站着的人低头看着地板上一地的玻璃碎片,全身不停地在颤抖。
“我、我真的不知道……”
“邢风,将他拉下去。”
“是。”邢风带着两个黑衣人将人带了下去,动作迅速,整个过程不超过五秒。
我回放监控画面,显示器里,门卫在打着盹,洛月背着双肩包,如出入无人之境踉跄地走出洛园,只留一个决绝的身影。此刻,显示器暂停,画面定格在洛月的背影上。
我攥紧了拳头,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明知道她存了逃走的心思,我竟然大意了。
“洛月,你最好别被我抓到……邢风!”
“在。”邢风人如其名,风一般出现在我面前。
“找,即使翻遍了世界也给我把她找回来。”
“是。”邢风领命,便迅速离开。
洛月,你以为逃走了,我们之间就会毫无关联么?你未免也太天真了。
这一刻我甚至有些庆幸,还好动作够快。
我们已经登记过了,而且,你已经是我的了,你休想逃掉……
只是,她走后的每个夜晚,我做噩梦的次数更加频繁,那些童年痛苦的画面一夜又一夜地在脑海回放,折磨着我。
原来不知不觉,她已成为了治愈我的良药……
我一直不愿意面对自己的心理问题,对于我来说,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我只是面对事情的角度有些不同罢了。世人并不能强迫所有人都一个样子。
我会痛苦,会害怕,会孤独,会患得患失,会觉得不清楚因什么而活……
小时候因为抱着复仇的信念那么艰苦而折磨的阶段都挺了过来,然而等我查明事情真相的时候,当宁氏夫妇在大火中死去的时候,当洛月一点点长大的时候,那种要报仇的心态似乎没那么重要了。
洛家只有我,宁家也只有洛月,或许我们两个一起生活下去是最好的结果。
要不相亲相爱,要不抵死折磨,结果如何,就要看我们两个的选择了。